如此變化堪稱神奇,文安就以為自己眼花了,驚呼一聲後揉揉眼睛再看,確認那葫蘆真是變大了。


    “這是什麽……情況?師父,這葫蘆……是怎麽回事?”文安結結巴巴問著,目光還在葫蘆上,死死盯著,一臉的不可思議難以置信。


    何不惡打開葫蘆的塞子,在四溢的酒香中美美喝了一口,然後才道“好酒!好久沒喝酒了,我差點就忘了酒的味道。”


    文安沒喝酒但咽了一口口水,傻傻道“師父,這葫蘆……你是怎麽做到的?”


    何不惡晃晃葫蘆,笑道“這葫蘆叫做如意葫蘆,但本門一直叫它血葫蘆,這是我們極惡道的三寶之一,據說是袁勿惡祖師爺傳下來,其他兩寶一個是極惡心經,另一個就是那柄不惡刀。”


    極惡三寶!文安沒想到自家門派還有三樣寶物,可何不惡說到不惡刀,他不由得一愣,脫口道“不惡刀不是已經丟了嗎?”他記得很清楚,當日何不惡和路震天一戰後,在去往天泉山的路上忽然暈倒,當時他急急忙忙背著何不惡上山,根本沒在意不惡刀,事後他就以為不惡刀已經丟了。


    而他剛說完,就見何不惡手上又多了一物,赫然就是那柄不惡刀!


    文安眼珠子差點從眼眶裏跳出來,驚聲道“這刀又是怎麽回事?”


    不惡刀憑空出現,又讓他大吃一驚,但他很快醒悟過來,又叫道“不惡刀是在葫蘆裏!”


    何不惡隨手將不惡刀放在地上,大笑道“不錯,不惡刀就在葫蘆裏。”


    文安奇道“可這刀又怎麽能放在葫蘆裏?葫蘆那麽小,刀又那麽長。”


    何不惡沒忙著解惑,先將血葫蘆遞給他,文安接過葫蘆好一陣子研究,可看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葫蘆的神奇處,隻是覺得這葫蘆沉甸甸的,那感覺和當初那任獨行的那個葫蘆很像。


    忽地,他目光一閃,大悟似的叫道“這葫蘆……和任大叔的那個葫蘆是一樣的,它們都能儲藏物品,這是不是就是修士所用的……寶物?”


    何不惡笑道“也真是難為你了,總算想到了,不錯,任獨行的葫蘆應該也是如意葫蘆,這種葫蘆就是一種儲物器,內有乾坤可以收納不少東西,在修仙界此類物品統稱為儲物器,隻是形態還有容量各有不同。這如意葫蘆據說是袁勿惡祖師親手煉製而成,靈性極強不說,又有著極大的容量,裏麵收藏了不少祖師爺的物品,算是本門的一個寶庫。唉!”歎息一聲後,他又苦笑道“不過因為當年袁勿惡祖師在葫蘆裏設置了一種禁製,使得後代弟子居然無法得到祖師遺物。因此祖師遺物具體是什麽有多少我們無法知道,這也是曆代宗主的一大遺憾。”


    文安心說,我這個祖師爺是故意在坑我們這些後輩吧?既然留了東西為什麽還要設什麽禁製?難不成這是一種考驗?這樣想著,他就問“師父,那這血葫蘆容量究竟有多大?”


    何不惡道“祖師封閉的那部分空間有多大我們不清楚,剩餘的部分大概是九丈見方的房間那麽大,可以放不少物品。”


    文安駭然道“這麽大!”驚歎中他又好好看看手裏的血葫蘆,想不通這是什麽道理?仙法嗎?


    何不惡歎道“這便是修士的道法神通,在我們聽起來看起來是不可思議,但在修仙界這其實都很尋常,不過這血葫蘆因為容量不小,放在修仙界也是罕有之物,尋常的儲物器也就丈許見方的空間。”


    文安歎道“從這點就能看出修仙界和修士的超凡之處了,我說當年任大叔的葫蘆仿佛是裝著喝不完的水,原來那裏麵真是別有洞天啊!”


    接著何不惡又將如何使用血葫蘆的方法傳授給了他,那是一段八字口訣,稍稍有些繞口,口訣為極惡勿惡吾惡非惡。默念口訣,凝神靜心就能隨意取放物品和變化葫蘆大小,相當簡單方便,而這也是此類儲物器的一個缺點,任何人知道口訣都能隨意使用,因此很多人不得不再設置一些禁製,用來防止意外發生。


    像這個血葫蘆,裏麵除了袁勿惡設置的那道禁製外,還有一個召回口訣,萬一不小心將血葫蘆丟失,默念這個口訣就能召回血葫蘆,這個召回口訣何不惡也告訴了文安,也是八個字,口訣為非惡吾惡極惡勿惡,正是將使用口訣倒念了一遍。


    但這召回口訣並不能無限次使用,因為某些原因,這召回口訣隻能使用九次,而且相隔時間也有限製,如果連續默念三次召回口訣,血葫蘆就會自爆,這也是為了不讓他人使用血葫蘆得到其中物品的最終手段,是一種自毀設置。


    何不惡告訴文安,自有這個血葫蘆後,這召回口訣隻使用了一次,還是一次試驗,就是看看這口訣是否好用,自後極惡道曆代宗主都將其妥善收藏,幾乎是從不離身。


    極惡心經,不惡刀,血葫蘆也是極惡道宗主的宗主信物,隻有宗主才能擁有,不過其中的不惡刀可以由宗主的喜好來更改名稱,在何不惡手中是不惡刀,在袁勿惡祖師手中時則是稱為勿惡鋒,在其他宗主那裏也是各有名字,為何如此,據說這是袁勿惡祖師定的規矩,一直就這樣傳了下來,聽起來似乎有些兒戲,可後來宗主卻是覺得祖師爺有此規矩必定是有原因的,至於原因是什麽又有不少猜想,這也算是極惡道中的又一個謎題了!


    說到這裏時,何不惡忽然想到一事,看看文安道“為師也是糊塗了,竟然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文安忙道“師父忘了什麽?”


    何不惡正色道“你既然已是本門弟子,就得有個新名字了。這也是本門的規矩。”


    文安恍然道“這個師父也曾說過,那就請師父賜名吧!”


    何不惡點點頭稍一尋思後道“那就叫無惡,任無惡,有無的無。”


    文安隨口念了一遍自己的新名字,無惡勿惡,這和祖師爺的名字有些相似啊,這樣好嗎?不算是僭越吧!而這無惡有什麽意思,無惡不作嗎?想到這個意思,他不覺臉現苦笑,師父對我的期許就是這四個字嗎?


    見他笑得苦又勉強,何不惡就知道他的苦是什麽,笑道“你可知無惡之意?”


    (主角又改名字了,以後就叫任無惡了,改名也就到此為止!)


    任無惡多少有些委屈地道“不是無惡不作的意思嗎?”


    何不惡沒好氣地道“我能這麽膚淺嗎?無怨無惡,率由群匹,知道是什麽意思嗎?”


    任無惡茫然道“徒兒不知,還請師父明示。”


    何不惡知道他不會知道,這個徒弟肚子裏有多少墨水他很清楚,輕輕搖搖頭後,他徐徐道“假樂君子,顯顯令德,宜民宜人。受祿於天,保右命之,自天申之。千祿百福,子孫千億。穆穆皇皇,宜君宜王。不愆不忘,率由舊章。威儀抑抑,德音秩秩。無怨無惡,率由群匹。受福無疆,四方之綱。之綱之紀,燕及朋友。百辟卿士,媚於天子。不解於位,民之攸塈。……”


    等他念完,任無惡又是一頭霧水,不明其意,就以滿是求知欲的目光望著,等著師父解釋,但他已是明白,那無怨無惡,率由群匹八個字應該含有褒獎之意,這首……詩像是在讚美某個人。


    果然就聽何不惡接著道“這是一首為一位帝王行冠禮時的冠詞,冠禮就是成年禮,詩名假樂,意為美好的音樂。裏麵的君子指的就是上古時的一位君王,全詩四章,表現了王朝大臣對一個年輕君主的深厚感情和殷切期望。”跟著他又將詩句逐一做了解釋,這短短一首詩,是圍繞著德章綱位,讚美了年輕有為,能為天下綱紀的君王,於有限的詞句內包容了無限的真情,美溢於詞,其味無窮。


    何不惡以此詩裏的詞語為徒弟命名,意義之深不言而喻,期許之厚無需多言,任無惡聽了又是感動又是惶恐,忽然都覺得自己都承受不了師父這樣的期望和厚愛了,也覺得肩膀上的擔子又重了幾分。


    何不惡見了不覺一笑道“無惡,我是對你有很大的期望,但也不希望你有太大的負擔,你盡力而為就好。”


    任無惡已是跪在了師父麵前,恭聲道“徒兒知道,無惡定不會辜負師父的期許和厚望。”


    何不惡將他扶起,和聲道“本門三寶我會找個合適時間交給你,那時候也是你接任宗主之日。”


    任無惡忙道“徒兒可當不了宗主,還是師父繼續當吧。”


    何不惡笑笑道“此事以後再說,時候不早了,你先換身衣服下山吧。”


    血葫蘆裏有著不少衣服,任無惡換上一套行頭後,立刻就變成了一個衣著樸素也是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接著何不惡又讓他注意了幾處細節,一番調整後覺得沒什麽破綻了任無惡才離開了蒙泉山頂,下山趕往永和鎮。


    出山時任無惡特意留心了一下周圍,以他現在的修為,神念放出已經可以輕鬆覆蓋百丈方圓,隻要不是遇到路震天這樣的高手,尋常高手很難躲開他的神念,沒有發現異常後他才放心離開。


    一路無話,小半個時辰他就到了永和鎮,速度比以前又快了一些,這就是這一個月修煉的成績。


    進了鎮子還未到九芝堂,他就有了種不好的感覺,快到九芝堂時那感覺就愈發明顯清晰,他的心也是一沉再沉。


    遠看九芝堂時並無變化,門頭店前似乎還是老樣子,那塊傳了九代的金字招牌好像還光亮了一些,店裏不時有人出入,和以前沒什麽不同,生意好像還更好了。


    見狀任無惡鬆了口氣,走到店門前稍稍一頓,看看四周並無異常,他不覺暗暗好笑,又尋思著如何和張九齡見麵了,也在想對方要是見到忽然變臉的自己會是怎樣的神情,張大叔定會嚇一跳了。


    這樣想著,他緩步走進九芝堂,一進門後他不覺一愣,店裏正在忙著抓藥的夥計竟然不是張天寶,而是兩個陌生的年輕男子,店裏換人了,天寶哥呢?


    再看旁邊坐診的大夫也是個陌生人,是一個白發老者,看年紀沒有八十也得有七十四五了,但精神很好,坐在那裏腰板挺直,說話時中氣很足,確有一副名醫架勢。


    看病的人也有不少,都在那邊安靜排隊等著,那抓藥的一個夥計見到任無惡進來,就問道“您是來抓藥還是看病啊?看病請在那邊排隊等候,抓藥就到這邊來,不過您也得稍等一會。”


    任無惡猶豫了一下道“我是來找張掌櫃的,他在嗎?”


    那夥計一愣道“你找掌櫃啊!掌櫃的裏麵忙著,您稍等一下。”說著他快步轉到了後堂,片刻後又出來了,笑著道“您稍等,掌櫃馬上就出來。”


    任無惡微微點頭,道聲謝謝,神色不變,目光卻是一閃一亮也是無比冷厲陰森。


    半盞茶後,有人從後堂走了出來,人未到聲先至,慢條斯理地道“是哪位要找我呀。”那聲音雖然故作沉穩可一聽就很年輕,隨聲出來的自然也不是張九齡,但也是任無惡很熟悉的一張麵孔。


    這掌櫃的赫然就是張天寶!


    不過眼前的張天寶已非一月前的那個夥計張天寶了,隻見他穿著一身翠綠色長衫,外麵套著一個白色貂皮坎肩,腰間還佩帶著、塊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玉佩,左手上更是戴著一枚翡翠戒指,這副裝扮那真是珠光寶氣,富貴逼人,絕對是大掌櫃才能有氣派。


    再看他人本身,氣色極好,紅光滿麵,精神抖擻,兩眼冒光,整個人那叫個意氣風發!


    之前任無惡就以神念看到了張天寶,見到真身後,他真是無法將以前那個話癆貧嘴的張天寶和眼前這個財大氣粗的張掌櫃聯係在一起,可二者又真的是同一個人!


    張天寶成了張掌櫃,那張大叔張九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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