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修煉,大白小白就為他護法,說是護法,其實就是在島上嬉戲玩鬧,搞得島上的其他動物一刻不等安寧,當然是弄了個雞飛狗跳。


    很快就過了半個月,任無惡對碧落劍訣是有了很深的領悟,主要還是他根基好,已將十方劍經參悟透徹,之前又修煉了碧元訣,修煉碧落劍訣算是駕輕就熟,輕車熟路,相當順利。


    這日,靜坐參悟劍訣的他忽然身上天青色光彩一盛,轉眼間,那光彩就如飛虹似的衝天而起,隨著那光彩升騰,任無惡所在的木屋頓時粉碎,而他的身體繼而猛地一沉,就見他周圍方圓十丈在瞬間塌陷成了一個丈許深的地坑,他就在地坑中心處。


    隻見他還是盤膝而坐,神情恬靜,雙眼微閉,寶相莊嚴,似乎完全不知道周圍的變化,而他散發的光彩則是越來越強,天青色光華已是凝聚成了一束,粗有三四丈,就如一根巨柱指向蒼穹,不斷向上延伸,從百餘丈很快就到了三百來丈,十數息後,赫然已有五六百丈,儼然已有接天連海之勢,遠遠看去就如擎天柱一般!


    隨著光柱的延伸增強,任無惡也有了動作,雙手齊動變幻出種種訣印,但還是雙目微閉,神態恬淡。


    那光柱還在繼續增長,但粗細再無變化,維持原狀,很快光柱就已長達千丈,光芒凝聚,似巨柱但更像是一柄劍,一柄直刺蒼天的天青色巨劍!


    在這柄巨劍長達千丈時,忽地本是萬裏無雲的碧空上出現了一團烏雲,那雲層忽然而來,起初也就是百丈大小,但瞬間後便暴漲了無數倍,是完全將雷公島籠罩,烏雲壓頂,似乎也阻止住了那柄巨劍的變化!


    烏雲出現時,任無惡還是端坐在那裏,雙手還在不斷變化著訣印,此刻在他身上不隻是有天青色光彩,最底層還有黑而晶瑩的光華流轉,而在他眉心祖竅處,一個小小的嬰兒光影若隱若現,仿佛即將要從裏麵出來,化為實質,凝聚成形!


    烏雲遮天蓋地,雲層內自然少不了雷電助威,但那雷電居然是黑白紅黃青五色,五色交織變幻多姿,奇幻絢爛。


    五色雷電閃動變化時,陣陣雷聲早已是響徹海天,遠達千裏之外。


    此刻,巨劍似的天青色光柱和烏雲間的距離已是很近,相差有限,似乎很快就能相接,就是不知道那烏雲能否壓垮巨劍,還是這巨劍能夠刺破這烏雲!


    忽地,一聲驚雷響起,那雷聲像是無數雷鳴匯聚在了一起,猛然爆發,震天驚海,聲勢浩大,在巨大雷鳴中,雷公島周圍的海域頓時掀起數丈高的巨浪,轟然而動,朝著四麵八方席卷而去,那雷聲竟然將海水掀起,威勢之強難以形容!


    在巨浪激湧時,烏雲內那五色雷電驟然發動,凝結成了一道百丈粗細的巨大雷霆劈了下去,就如一柄巨刃斬向了那柄巨劍,雷霆之刃,勢不可擋,使得那柄巨劍頓時失色,大有瓦解消散之勢!


    轟!


    雷霆之刃落在了巨劍頂端,又引起一陣巨響,隨即就見那巨劍一暗後再度閃亮,不僅是接住了這一擊而且光芒閃動中竟然將雷霆之刃擊碎打散!


    在雷霆之刃消散時,天青色巨劍乘勢而上,竟然暴漲十餘丈,劍鋒頂端已是即將觸碰到了雲層。


    也就在巨劍將要刺中雲層時,又是一道五色雷霆暴射而出,這一道更為巨大更為燦爛,狠狠擊在了巨劍之上,同時無數道五色電芒順著巨劍直落而下,瞬間就已到了任無惡頭頂不遠處!


    在電芒快要近身時,任無惡不停變化的雙手忽然停頓,保持著右手置於胸前,左手駢指如劍指向上空的姿態,同時他身上天青色光彩一盛,緊接著又有一道黑亮晶瑩的異彩順著巨劍飛射而去,眨眼間便把那無數道五色電芒擊碎打散,在黑色異彩的助力下,天青色巨劍又增長了一些,繼續向烏雲刺去!


    轟轟轟……!


    此後五色雷霆連續不斷的從雲層內射出,從一道到數道乃至十數道甚至數十道,攻勢越來越猛,威勢越來越強,在五彩雷電的映照下,那烏雲早已是變了顏色,異彩閃動,就如彩霞,讓方圓千裏皆在瑰麗難言的光芒之下,這方空間似乎已是一個奇幻世界!


    在五色雷霆的不斷轟擊下,那柄巨劍時而明亮時而暗淡,有時候在雷霆的轟擊下,都有了碎裂的跡象,但瞬間後巨劍又奇跡般地凝聚起來,堅強的挺立在海天之間!


    任無惡一直都坐在那裏,雙手時動時靜,有時候會保持一個姿態很久,有時候又在瞬間演變出無數個訣印,但他的神態不變,恬淡如故,而他祖竅處的那個嬰兒似的光影已是逐漸凝實,隱隱已經有了透出身體之勢,而那嬰兒一直都和他有著一樣的動作變化。


    就這樣,在五色雷霆的轟鳴攻擊下,七天時光匆匆而逝,雷霆的力量還在增強,但一直都無法擊垮擊碎那柄一點點接近雲層的巨劍,這柄劍就是要刺破烏雲,斬碎雷霆,還海天一個寧靜!


    雷公島的異常自然能夠引起附近一些島嶼的關注,不少修士都在遠遠觀望著這場……不太尋常的大雷劫!


    其中就有之前來過雷公島置換天藍雷晶的範禹,司空表。


    他們所在的島嶼和雷公島相距不算近,但因為這場大雷劫過於奇異,動靜奇大,令他們不得不關注起來,因此他們又結伴到了雷公島三百裏外的一座無人荒島上,遠遠看著這場已經持續了七八天的大雷劫!


    他們是元嬰期修士,經曆過大雷劫也見到了不少修士的大雷劫,以往那些大雷劫,大同小異,差異不大,無非是時間有長有短,雷聲有大有小等等。


    可眼前這場大雷劫明顯和其他大雷劫不同,要不是那五色雷霆特征明顯,他們都覺得這不是大雷劫而是別的什麽雷劫,其實到現在他們也不能確定這雷劫是不是大雷劫,因為這雷劫實在是太古怪了!


    他們在小島上已是觀望了很久,越看越奇怪,也在不停的談論。


    司空表的破鑼嗓子在雷聲的影響下似乎都順耳很多,就聽他說道“老範,這雷劫怎麽越看越古怪了,這是大雷劫嗎?不太像啊!”


    範禹已是習慣了他的聲音,微微皺眉道“那是五行雷劫應該不會有錯,隻是和我們知道的五行雷劫又有些區別,不過看這聲勢威勢應當是大雷劫,如果不是大雷劫又能是什麽雷劫?你說呢,司空兄!”


    司空表叫道“我可不知道,就是覺得奇怪,這大雷劫……,你說渡劫的是誰?就是那個徐天嗎?”


    範禹道“雷公島上隻有他一個結丹後期,應該是他渡劫,隻是沒想到此人的雷劫竟是如此奇怪,他修煉的又是什麽功法呢?”


    司空表道“那個徐天也是有些古怪,我們上次愣是沒看出他的底細,一個結丹後期就給我們一種高深莫測之感,你說是不是很奇怪?”


    範禹點頭道“不錯,那個徐天是有點深不可測,他修煉的功法應該不是雷方所傳,但具體是哪一種性質的功法我們居然看不出來,隻能說明此人能將自身氣息盡數收斂,一個結丹期卻能達到這等境界,當真是不得了,此人很不簡單。再看這場雷劫,就更能說明問題,如果此人能夠渡劫成功,必定前途無量,難怪雷方會將此人視為心腹,收為記名弟子,此人確實是個得力幫手。”


    司空表尋思一下道“老範,你不覺得這個徐天出現的有些奇怪嗎?”


    範禹知道這個夥計一向是粗中有細,便道“你覺得有什麽問題?”


    司空表道“雷方在雷公島據說已經待了千餘年,在北海修士裏算得上是一個老怪物了。此人一直以來都是獨來獨往,孤家寡人,也是性格孤僻不近人情,從未有什麽朋友,與他為伴的就是那隻雷公鳥。可忽然間,雷方就有了個記名弟子,這是不是有些奇怪?”


    範禹道“此事是有些奇怪,不過我們對雷方知之甚少,也許這個徐天已經在雷公島有些時日了,隻是我們不知道罷了。以雷方的脾氣不可能讓不相幹的人上島,而且我們已經從徐天那裏換取了天藍雷晶,這就說明雷公是十分信任徐天,也許他們之間的關係要比我們想的更深。”


    司空表道“我就是覺得奇怪隨口一說,老範,你看看那道天青色光柱,你覺得這是什麽功法或者是法寶形成的?威勢這麽強,都有些驚世駭俗了!”


    範禹搖頭苦笑道“看不出來,我感覺那像是一種……劍芒。”


    司空表拍手道“我也有這種感覺,覺得那光柱就如一柄巨劍,也許距離再近些,我們就能清楚感知到一種劍氣劍勢了。”頓一頓後,他繼續道“老範,你覺不覺得,那巨劍有點像傳說中的十方神劍訣?”


    範禹望著那柄巨劍若有所思片刻道“聽你這麽一說,這劍勢是有點像傳說中的十方神劍訣,據說十方神劍訣劍勢可通天,又有涵蓋十方之勢,隻是這門劍訣早已失傳,就算是如今的神劍盟也隻是有一部分劍訣罷了。而且聽聞十方神劍訣修煉有成後,劍氣淡化似有若無,並非這種天青色。”


    司空表點頭道“這劍氣顏色確實是有些不同,也許這劍氣是來自於一件法寶也說不定,能夠這般威勢的法寶隻怕已是地品,老範你覺得徐天能渡劫成功嗎?”


    範禹笑道“這可不好說,雷劫天劫變化難測,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敢斷定成敗,我們還是老老實實當個看客吧。”


    司空表看看四下道“想不到一場雷劫會引來這麽多人關注,這方圓萬裏的修士已是來了不少,他們應該也很奇怪吧?”


    範禹笑道“應該是,如此古怪的雷劫隻怕遇到的沒有幾個。看樣子,這場雷劫應該還會……”


    他本想這場雷劫還會持續幾日,可話到一半,就見到那柄天青色巨劍忽然光彩大盛,並且再次暴漲,這次那柄劍終於刺入雲層,而且還是長驅直入,直接穿透了雲層!


    在巨劍穿透雲層時,那燦爛明亮的五色雷霆驟然暗沉,在瞬間失去了光彩活力還有聲響,繼而就見那柄巨劍光彩又盛,天青色光彩帶著隱隱黑光,硬生生將厚厚的巨大的雲層擊散打開,在強盛劍光的卷動下,烏雲不得不散開碎裂,化為一片片殘雲向著四下湧動,片刻後在劍光激蕩下逐漸淡化消散。


    在雲層粉碎,雷霆無光時,那柄巨劍並未收斂或者是消失還是挺立在那裏,鋒芒畢露,氣勢磅礴,周圍的人們無一不感受到了一股雄渾強悍,不可一世的氣息從那座島向著周圍湧動,氣息所至,方圓數百裏的海域風浪驟起,許久後才漸漸平複,待到風平浪靜,那柄巨劍才漸漸淡化,收斂不見。


    見狀,圍觀的人們無不動容,都很意外,沒想到這場雷劫會結束的如此突然,這又是非常的奇怪,幾乎所有人都能確定那人已經順利渡劫,自然也對渡劫者充滿了好奇,猜想推測那人的身份來曆。


    範禹和司空表呆了許久後才相視苦笑,前者道“想不到會這樣的突然的結束,真是太奇怪了。”


    司空表望著遠處的雷公島,搖頭道“這個徐天到底是什麽人?”


    範禹苦笑道“行了,別想那麽多,雷劫結束我們也該回去了,日後有機會再去雷公島拜訪,那時候再見徐天,人家這個徐老弟可就名正言順了。”


    隨著雷劫結束,圍觀的人們也是陸續離開,雖然大家都很好奇,但絕不會有人蠢得會去雷公島看個究竟,誰都知道雷方是這方圓萬裏海域最不能得罪的人,觸怒了此人,後果很嚴重。


    雷公島上,雷劫結束時,任無惡還在原地未動,隻是他所在的那個地坑已是深達十數丈,幾乎已是占據了整個山頂,那些木屋都已消失不見,山頂上光禿禿的,剩下的就是這座大大的地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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