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轉眼間又過去了幾十年,他專心教授弟子,很少過問其他事情,算是過上了半隱居的生活,可外界有關於的傳說卻是越來越多,越來越神奇,他的威望與日俱增,神劍宗自然是更為興盛,隱然有了九州第一門派的氣象。


    就是芙蓉山韋家也被外界稱之為台州第一世家,不為別的,就是因為他一直都是韋家的家主!


    每隔幾年,他也會去龍首山看看,至於雲蕾和韋融是一直安放在十方洞內,秋冰玉是做了妥善的安排。


    任無惡去往龍首山也是為了去看看她們,幾十年過去了,她們並未有絲毫變化,秋冰玉說了這是好現象,隻要尋找到解咒之法,她們就會複原重生。


    如此又過了百年,他進入到了化神後期,這樣的速度超乎尋常,因為就算是早早進入化神期的方皓,成玉霜,秋冰玉等人都還在化神中期徘徊,可他卻能後來居上,這便是天魔經的力量吧!


    天魔經合並後,一直都安安靜靜在他的丹田內,而九靈他們也完全沒了動靜,就像是消失了一樣,看樣子也許隻有進入四境後,天魔經才會再有變化,九靈他們才會蘇醒。


    獸潮之後,九州逐漸恢複了繁榮,也有不少新的修仙門派崛起,而破曉竟然一直都沒有消息動靜,就像是徹底消失了。


    任無惡也曾尋找過破曉,希望能在洪輕霞那裏找到解開魔偶咒的方法,如果在九州還有什麽人有可能解開這魔咒,那隻能是洪輕霞,而他用盡了方法就是收集不到關於破曉的任何信息,如果說這時候洪輕霞出現,告訴他隻要他成為帝子,就能解開魔偶咒,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可惜的是,破曉就這樣突然的沒了任何痕跡。


    有時候他都覺得,是不是破曉在有意躲避自己,不然以破曉的作風怎會完全沉寂下來,動蕩過後的九州應該是破曉發展壯大的最佳時機,可破曉卻選擇了隱忍,實在是有些古怪不合常理。


    他也曾問過秋冰玉,她對破曉的舉動也很奇怪,這些年來九州諸派也曾聯合起來尋找過破曉,但始終沒有收獲,這股力量似乎是完全隱藏到了地下。


    任無惡也曾去過祁山幾次,可那裏早已是人去樓空,別說人了,就是動物都沒有幾個,荒涼至極,儼然成了一方死地!


    但任無惡隻要在九州,就還抱有一絲希望,因此每隔數年,他都會去往祁山,看看能不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也希望洪輕霞能夠主動聯係他。


    這日,他又到了祁山,立於景陽峰頂俯瞰著四方,極惡宮還在,一座陣法讓這片建築可以抵禦住風雨的侵襲,它與這座山一樣,似乎並無有絲毫改。


    瀏覽了一下群山,他輕輕一歎,這裏和他上次來時並無多大的變化,沒有人煙也沒有什麽動物,當真是死氣沉沉,冷冷清清。


    看著極惡宮他忽然想到一事,心道,我居然都忘了要將極惡道傳承下去了,真是糊塗。


    苦笑著他揉揉眉心,又想道,以往本派的傳承都是以天魔經為主導,如今天魔經要隨我進入四境,這傳承方式自然要有些改變了,而且我還要整理出來一套完整的功法才行,是屬於極惡道的功法,這麽久了我才想到這些,真是豈有此理!


    沉思許久後,他一閃身進入極惡宮,在裏麵轉了一圈後才悵然而去。


    離開祁山後,他並未返回龍首山或者芙蓉山,而是去了冀州龍興城。


    一百多年過去了,龍興城早已是恢複了昔日的繁華,大周國依然是冀州唯一的國家,國主還是武燁。


    這位大周國的中興之主,不僅是在治理國家上很有一套,在修煉上也是有不凡的成就,如今已是元嬰後期了,即便他最後不能化神,隻要他願意還能當幾百年的國主。


    武燁是多次邀請他來作客,幾乎是每年都會派人送去一張請柬,任無惡要是再不過來一次真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因為現在身份不同,任無惡不願引起轟動,和武燁相見時並未驚動他人,他的到來以及身份隻有武燁一人知曉。


    在龍興城待了一個多月,武燁是想盡了辦法讓大哥歡喜開心,每日都會去群玉會館喝茶欣賞歌舞,日程安排的滿滿當當,任無惡也由著他折騰了,知道武燁也想借此機會好好放鬆一下,他這個國主當得也很辛苦,看看他那些多的數不清子孫後代,就知道武燁真是國事家事兩不誤。


    離開龍興城時,武燁是依依不舍,還希望能和大哥下次相聚會很快到來。


    接下來任無惡又去了薄州,沒了天雷宮,血河派的薄州,因為一些新門派的興起,在獸潮之後又混亂了一段時間,如今總算相對安寧了一些,取代天雷宮和血河派的是三個門派,但整體實力比之當年的天雷宮和血河派又是遜色不少。


    天雷宮血河派也有些一些殘餘弟子試圖想振興本派,隻是因為種種原因,這兩派最終還是消失了,成為了曆史。


    任無惡這次是按照上次的路線重新在九州遊曆了一圈,回想往事難免有些唏噓,而他這樣做,也是想在離開九州之前看看能否遇到洪輕霞。


    一年後他甚為失望的回到了台州,洪輕霞並未現身,他也沒有發現破曉的行蹤,但此行也不算毫無收獲,在路過弇州時,他遇到了一個剛剛七歲的孩子,是個男孩名叫何仲容。


    這孩子孤苦無依,自小便是父母雙亡,在村裏是吃百家飯長大的,自然也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


    那日任無惡正好路過何仲容所在的村子,聽到了他的哭聲,也許是緣分使然吧,他現身與其相見,一見後又發現此子甚為不凡,骨骼精奇秉賦悟性都很不錯,便有了收徒之心。


    在知道對方的身世後,他便不再猶豫,將何仲容收為了第四個弟子,並且賜名何棄惡。


    帶著何棄惡回到台州,任無惡先去了上京城,不知為何,他想看看文安國如今是怎樣的氣象了。


    到了上京城,任無惡都有些驚訝,原來如今的上京城和他印象中已是截然不同,城市比以前是大了兩倍不止,自然也是更為繁華熱鬧,城裏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儼然一派盛世景象。


    何棄惡還是首次見到這樣的城市,這裏高樓林立,街道上車水馬龍,人群猶如潮水,令他眼花繚亂,目不暇接,小嘴早就大張,眼睛早就直了,要不是他被任無惡緊緊抓著,那小小的身軀早就隨著人潮不知道去了何處。


    見小徒弟這般模樣,任無惡自然也回想起了自己初次進城的樣子,那模樣比何棄惡好不到哪去,而那時與他為伴的還有神虎上人風不舍。


    何棄惡還是個孩子,見到新奇的東西,自然會問這問那,任無惡隨口回答著,又給他買了不少玩具和零食小吃,不一會,何棄惡手裏已是拿了不少玩具,嘴裏更是塞滿了零食。


    轉了一陣後,任無惡帶著徒弟進入一間酒樓,見他氣度不凡,夥計沒敢多問直接把他請到了三樓的雅間。


    一問夥計任無惡才知道,城內格外熱鬧是因為過幾日便是當今國主的壽誕,並且還是百歲壽誕,因此是舉國歡慶,普天同慶。


    文安國當今國主名叫任厚,是開國國主任誠的長子,成為國主已有五十年。


    任誠也並未物化,他將國主之位傳給了兒子,現在是在神黿島上修煉,並且已經是神劍宗弟子。


    文安國能夠有眼下這般景象自然是離不開神劍宗的扶持,這也是因為任無惡的緣故,雖然他從未說起和文安國的關係,但神劍宗已是將文安國當做了神劍宗的一份子,因此文安國皇族任氏子弟,隻要條件說得過去,都能成為神劍宗弟子,任厚也是其中之一。


    任家弟子也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神劍宗和文安老祖宗的關係,也知道文安國國運興盛是從何而來,因此任家上下都牢記一點,本分做人,老實做事,所謂的皇族有時候就像是泡沫一樣一碰即碎,任家文安國想要一代代傳承下去,就要緊緊依靠神劍宗這棵參天大樹。


    這些年來,任無惡對文安國的關注很少,他從未將自己當作是任家的老祖宗,但也知道因為自己的緣故,神劍宗對任家是十分照顧,這也是秋冰玉的意思。


    現在見到文安國的鼎盛氣象以及任家的處世之道,他是頗為欣慰,但也是僅此而已。


    他要了一大桌飯菜,何棄惡早就趴在桌上大吃特吃起來,那吃相不敢恭維,上菜的夥計見到這場麵也是嚇了一跳,心裏早就說了一句,這孩子是餓死鬼投胎吧!


    何棄惡也真是胃口好,之前的那些零食對他而言就是開胃菜,現在的美食才是正餐,自然是要好好享用才對。


    何況師父也說了,要吃就要好好吃起來,隻要不浪費就行,他覺得這一桌子飯菜一定不會浪費,貌似還少了一些。


    吃著吃著,何棄惡才發現師父好像沒動筷子,還有些奇怪地問道“師父,你怎麽不吃?”


    任無惡搖頭道“師父不餓,你吃飽就好,夠嗎?”


    何棄惡認真想想才道“還差點,我這肚子最近也不知道怎麽了,總是覺得空落落的,吃多少也填不滿,師父,我不會是生病了吧?”這樣說著他還不忘啃一口手裏的大肘子,喝一口鮮湯。


    任無惡笑道“你不是生病,放心吃吧。”


    這段時間他有空便為徒弟伐毛洗髓,焠煉筋骨,何棄惡自然是食欲胃口大好,吃得多消化的也快,這是正常情況。


    何棄惡聞言頓覺安心,吃得更起勁了,任無惡又要了一些菜,等到這頓飯吃完,已是過了一個多時辰,何棄惡小肚子已是圓滾滾了,臉上寫滿了滿足二字。


    接著任無惡領著徒弟又好好在上京城逛了逛,也去了皇城,看到了正在忙著處理國事的任厚,而這位國主的模樣,居然和任無惡記憶裏的任文武有些相似。


    回到龍首山後,任無惡開始專心教導何棄惡這個關門弟子,他將自己整理出來的極惡道功法一一傳授給了何棄惡,轉眼間又是幾十年過去了,何棄惡順利結丹,也正式成為了極惡道第十九代宗主,而任無惡也將迎來離開人間的最後階段。


    進入化神後期,任何修士都能感知到天道之力的召喚或者是說吸引,也可以講是束縛,而隨著修為繼續增強提升,那種感覺是越來越強,就像是有一根無形的繩子正在不斷的牽引著你向著一個地方走去,你也不能不去,無法抵禦隻能是依從順從!


    任無惡也不例外,他踏入後期不久,那種感覺就來了,他知道自己快要離開了!


    這日他剛從十方洞府出來,就遇到了秋冰玉,現在的十方洞府已然是神劍宗的一方禁地,隻有他這個宗主和秋冰玉這位大長老能夠進入,而在白龍峰周圍還有一座陣法和八名元嬰期修士看守,其他人別說進入,就是靠近一些都會被立刻發現。


    見他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秋冰玉笑道“每次來這裏你都是這副德行,讓她們見到了好嗎?”


    任無惡微微一怔,繼而醒悟,忙道“多謝姐姐提醒,我……沒想到這些。”


    秋冰玉搖搖頭道“這麽多年了你都沒想到真是難為你了,讓你強顏歡笑也確實是挺為難的,好在,你很快就要滾蛋了。”


    任無惡苦笑道“我……其實不想走。”


    秋冰玉白了他一眼道“廢話,你不想走也得走,不想滾也得滾,還是早點滾蛋的好,省得我為你操心費神了。”


    任無惡歉然道“這些年多虧了姐姐,我才能……這樣的輕鬆。”


    秋冰玉嬌哼道“你知道就好。要滾蛋了,還有什麽事情要吩咐我去做嗎?”


    任無惡想想道“沒有了,該做的都已經做了。”


    秋冰玉笑笑道“再想想,別著急,到我那裏聊聊吧,我也有些事情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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