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俞晨還在查看一樓一居室的情況,張曉飛叫孟俞晨趕緊出去,說是陳剛那邊有新情況。


    孟俞晨聽罷,出了一居室,看下樓道門安全,和張曉飛一起上了一樓樓梯,就看陳剛縮在二樓和一樓間的小平台。看倆人上樓了,趕緊叫倆人過來。


    三人又湊在了一起。陳剛神秘兮兮的看著孟俞晨說道:“孟哥,我覺得我們樓棟裏安全了!”


    “嗯?為啥?”孟俞晨疑問道。


    ”嗬嗬,嗬嗬,這個,剛看你們把一居室的喪屍清理了,我就跑去兩居室那邊聽了聽門,結果聽到一聲狗叫。”陳剛激動地說道,又肯定的補充道:“雖然聲音很小,但是確實是狗叫。”


    孟俞晨聽到這感覺輕鬆了不少,這要樓棟裏真沒喪屍了,那三人的生活安全係數就高不少了。也就沒在意陳剛擅自行動。


    高興了倆秒,突然反應過來,盯著陳剛看了又看,問了一句:“你確定狗叫是從屋裏傳來的?”


    陳剛看著孟俞晨問了這麽一句,又仔細回憶了一下,肯定的回答道:“確實是從屋裏傳來的!”


    孟俞晨聽到陳剛這麽說,感覺陳剛應該說的沒問題,但是考慮到之前的事,又有點猶豫,思考了一會,一想還是按照之前的辦法應對,不管一樓兩居室有沒有喪屍,還是照有喪屍的情況應對。再看看時間,離中午還有點時間,天下了雨還不算太熱。打定了主意,本來想直接說的,但是看陳剛欲言又止,孟俞晨又多問了一句:“剛子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那個,孟哥,剛才曉飛去叫你出來的時候,我朝對麵那棟樓瞧了瞧,對麵正對我們這個單元二樓有個窗簾拉開了一下,過了一會又拉住了。”陳剛頓了頓,轉頭望向那棟樓又說道,“感覺那棟應該也有活著的人”


    孟俞晨聽到陳剛這麽一說,也稍微抬頭看看對麵那棟樓。想了想,看著陳剛和張曉飛說道:“活著的人肯定是有的,我之前也有注意到過,曉飛也應該有注意到。但是這些現在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先把樓棟清理幹淨,再想下一步的打算吧。”


    孟俞晨說完,看著陳剛又說道:“這樣,剛子,不管兩居室有沒有喪屍,我們還是按照有喪屍來處理,這樣,萬一有特殊情況,也不怕出意外。就剩這一個地方了這次你跟在我們身後,我們一起進去。”


    說到這,孟俞晨又看著張曉飛:“曉飛,咱倆還是和剛才一樣配合吧。”


    張曉飛和陳剛覺得也沒問題,都點點頭。三人商量好了,下了樓,來到了兩居戶門前。


    孟俞晨還是貼耳聽了聽情況,沒動靜,對張曉飛點點頭,張曉飛舉著木頭凳腿,握著改錐,準備好,孟俞晨還是輕輕開了鎖,頂開門,然後後退一步拿起榔頭,舉起鍋蓋。兩人站在門口朝屋裏瞧去。


    兩居室光線很不好,黑咕隆咚,很安靜,隱隱有股尿騷味。開了門透進來點光,屋裏亮了點。孟俞晨不放心,放下鍋蓋打開了小手電,拿光照了一圈,除了主臥門,其他門都是緊閉的。主臥門開了一小半,光照到的時候裏麵閃過一個黑影,看形態像是一條狗。孟俞晨和張曉飛對視一眼,倆人進了屋,陳剛跟著進來。


    孟俞晨指指主臥門,領頭走過去,張曉飛和陳剛跟了過去。


    下一刻,主臥門裏突然閃出一個黑影,孟俞晨愣了一下,手電正好照到,一條黑狗張嘴直接撲向孟俞晨。許是被光照到了,黑狗還眯了下眼。


    孟俞晨看黑狗突然撲來,慌張中抬起了右胳膊擋在麵前,下一刻狗嘴直接咬在胳膊上,“啊!”一聲慘叫,孟俞晨被咬的生疼,不及多想,抬起左手拿的手電,直接掄在狗腦袋上。可惜手電筒身是塑料的,直接碎在了狗腦袋上,手電直接滅了,屋子裏沒了光。那黑狗被手電筒敲了腦袋,也不叫,就是咬的更狠了。


    孟俞晨被狗咬的慘叫的同時刻,就看那廁所門突然被推開,隨後一人影舉著把菜刀“啊!啊!啊!”叫聲刺耳,一直叫著衝向張曉飛和陳剛,聽聲音應該是個女孩子,叫聲中還帶著哭聲。那女孩衝出來後,身後又跟著衝出來個更小的身影,雙手握把水果刀,沉默著踉蹌跟在大的身影後邊跑出來。


    那女孩剛衝兩步,左腳絆右腳,啪嘰一聲撲在地上,嘴裏沒了叫聲,隻剩嗚嗚哭聲。那小的看大的倒在地上,愣了兩秒,雙手舉著水果刀踉蹌中帶著堅定,衝了過來。


    張曉飛前一秒看孟俞晨被狗咬,正準備去幫忙,下秒又看到廁所裏衝出來倆人,正猶豫,聽到女孩叫聲,再下一秒,女孩已經摔在了地上哭。再看還有個小的雙手舉著把刀衝過來,看下陳剛還傻愣在當地,上前一步,單手一把抓住小孩手臂,另一隻手一把奪過水果刀扔在地上。一巴掌輕輕拍在小孩後腦上,然後把小孩推給了陳剛。


    陳剛看到孟俞晨被咬,準備叫狗名,結果下一秒看到倆身影從廁所衝出,正害怕是喪屍掉頭要跑,結果聽到一陣哭叫聲,再回神正高興,結果女的摔地上,小孩被張曉飛推到了自己懷裏。剛回了神,一把抱住小孩,正激動呢,手上一陣巨疼襲來,那小孩抓著陳剛手,恨恨一口。


    “啊!啊!啊!”陳剛被咬的差點跳起來,大喊道:“鬆口!鬆口!趕緊鬆口!我是你剛子哥!”下一秒,另一隻抱著小孩的胳膊感覺一重,那小孩鬆了口暈了過去。


    屋子裏慘叫連連,終究是被外麵的喪屍聽到了,廁所外麵的窗戶口聚了好幾隻喪屍,還好窗戶小,隻有一隻喪屍靠在窗戶上,使勁拍打著窗戶,貼著防窺膜的玻璃被拍的啪啪作響。次臥、廚房關著門,也有喪屍拍打玻璃的聲音響起。


    屋外嚎叫連連,屋內立馬安靜,隻有嗚嗚哭聲響起,張曉飛聽的煩了,俯下身對地上趴著的女孩低聲說道:”外麵現在一堆喪屍,別哭了,不然把喪屍引進來了,你肯定會被喪屍吃了!”女孩聽完,止住了哭聲,隻剩身體在顫抖。張曉飛看女孩不哭了,抬起身看看陳剛和孟俞晨,然後側耳聽著外麵喪屍的動靜。


    陳剛跪坐在地上,把手摸了摸胳膊上枕著的半躺在地上男孩的額頭,又探了探男孩的鼻息。隨後也側耳聽著外麵喪屍的動靜。


    孟俞晨正好被狗咬了拿著榔頭的右手,忍著疼等把榔頭又換到左手準備一榔頭敲死黑狗,聽到室外響起喪屍嗷叫聲,愣了下神,結果黑狗跑了。


    孟俞晨看黑狗跑開了,也不敢動,忍著痛心裏咒罵著黑狗,把狗肉的十八種做法在心裏默想了一遍,最後決定等下敲死黑狗吃狗肉火鍋!


    外麵的喪屍聽不到屋裏的動靜,最終也安靜了下來。至於有沒有離開,沒人知道。屋裏的眾人聽到屋外沒了動靜,都鬆了一口氣,也不敢看窗戶爛沒爛,更不敢去拉開窗簾看屋外還有沒有喪屍。


    又等了一會,孟俞晨適應了屋裏的黑暗,走到張曉飛和陳剛身邊,問了下陳剛,是哪對姐弟,示意倆人把女孩和男孩帶上樓。


    張曉飛本來想拖著女孩走,看女孩顫顫巍巍站起來,雙腿還在抖,直接公主抱,抱起女孩走在前麵上了樓。


    陳剛跟在張曉飛身後也抱著男孩上了樓,那黑狗心虛的看了兩眼孟俞晨,又看看抱在陳剛懷裏的男孩,最終還是跟著陳剛上了樓,孟俞晨看著張曉飛和陳剛上了樓,恨恨盯著黑狗背影,正好碰到黑狗掉頭看向孟俞晨,下一秒黑狗耷拉著腦袋快跑兩步上樓去了。


    孟俞晨檢查了下胳膊,還好衣服沒咬穿,但是明顯胳膊上有兩排淤青,死狗!反身回了屋裏,一個房間一個房間檢查靠陰麵窗戶玻璃,有幾塊已經裂開了,但是都沒完全爛,看看外麵似乎看不到裏麵,又檢查了窗框上的鐵條,都還堅固。鬆口氣,這下樓棟裏終於安全了。


    孟俞晨又去主臥和陽台看了看,雜七雜八東西挺多,順手拿起放在梳妝台上的鏡子,又去看了看廚房和冰箱,沒有糧食?隻有空著的米袋。好吧。大概知道那男孩和女孩為啥這麽虛弱了。但是又想不明白怎麽可能沒有糧食?算了,等他倆好一點了再問問吧。


    感覺胳膊又有點疼了,孟俞晨出了一樓兩居室,也上了樓。


    到了三樓,孟俞晨看男孩已經醒了,躺在貴妃躺上,女孩不哭了,躺在三人沙發上。茶幾上有兩杯水,還剩一半。陳剛正在和姐弟倆說著話,張曉飛坐在陽台上,旁邊趴著黑狗。問了下陳剛倆人的情況,其他還好,就是又怕又餓,好幾天沒洗澡!


    孟俞晨無奈搖搖頭,順手把鏡子放在桌上,洗了手走進廚房開始熬粥,順便把外套脫下來仔細看看咬痕,有點滲血了,不放心,又去拿酒精紙擦了下咬痕。嘶!疼!盯著黑狗更窩火了!


    想想陳剛好像也被咬了,孟俞晨過去瞅瞅陳剛的手,好家夥!大拇指周圍一圈小牙印,都破皮出血。孟俞晨不放心又抽張酒精紙抓著陳剛的手直接擦傷口。嘶!疼!疼!疼!疼!看陳剛抖了下手跳起來要叫出聲孟俞晨直接威脅他不許叫!陳剛看孟俞晨眼神有點凶。咬著牙堅持,頭上汗都疼的流出來了。


    孟俞晨看陳剛的難受樣,立馬感覺自己心情舒服了點。這一刻理智戰勝了憤怒,想到屋裏還有紗布和碘酒,又聞到了粥香,轉身去臥室拿了紗布和碘酒交給陳剛,告訴他怕疼用碘酒消毒,消好毒用紗布包一下手。,然後在陳剛複雜的眼神注視下去了廚房。


    孟俞晨去了廚房,看粥差不多了,關小火,盛了倆小碗稀一些的米粥,端去餐桌,看姐弟和陳剛說著話,眼神卻一個勁往餐桌瞟,沒理會,等粥涼的差不多了,端去沙發,給姐弟倆,倆人接過去咕嚕嚕幾口就下了肚。


    孟俞晨接過碗,又去廚房盛了兩碗稍微濃一點的粥,還是等涼一點了,再端去給姐弟倆喝了。完事讓他倆坐起來坐會。等看姐弟倆有力氣坐起來了,孟俞晨回廚房把盛著最後濃粥的鍋放到一旁,看看時間差不多快中午了,準備做飯,早點吃。


    孟俞晨想想又出去問了下姐弟倆黑狗吃多少,知道了黑狗的飯量,去臥室拿了蔬菜幹和真空肉腸,又混著昨天找到的土豆,胡蘿卜分開做了兩大鍋麵。


    一人一大碗麵,幾掰昨天找到的大蒜,都放在餐桌上,又拿個鐵盆給黑狗把剩下的麵盛了滿滿一盆。三人一狗吃了個飽。


    吃罷,自己洗碗收拾廚房,讓陳剛和張曉飛陪著姐姐去一樓拿了姐弟倆換洗的衣物上來和幾本書上來。孟俞晨收拾好了廚房,把張曉飛和陳剛叫門外麵樓道待著,聊聊姐弟倆情況和後麵的計劃,順便讓姐弟倆在屋裏洗澡。


    孟俞晨讓陳剛講講那姐弟倆的情況,聽完,孟俞晨感覺有點對不起那姐弟倆。


    他們帶上樓的那姐弟倆,正是陳剛之前告訴孟俞晨住一樓的李瑩楠和李禹楨。


    災難前半個月,李禹楨父親工作的工廠老板突然給全體員工放了假,告訴他們外麵有點亂,讓員工自己趕緊回家備點吃喝在家裏,李禹楨父親平常和老板關係不錯,把工廠機器,整個廠房用電的地方都檢查了一遍回了家去買了四袋米,還買了油什麽的在家放著。


    李禹楨他媽媽在一家教培中心上班,災難前每天晚出晚歸,但是生意越來越不好,送中心的孩子每天都在減少。後來有一天晚上下班了有倆孩子一直沒人來接,打父母電話也沒人接聽,他們幾個老師等了好久也沒人來接,看時間太晚了就報了警,讓警察帶走送回家去了。後麵第二天她們也接到通知不上班了。


    倆大倆小在家備的吃喝差不多一個月的量,在家待了幾天,隔壁賣肉的拿肉換了他們家一袋米,四樓一居室那倆口子拿錢買了他們一袋米。他們想著過兩天到七月還有救濟糧,外麵能和附近種田的人買點青菜什麽的,怎麽也夠了。就是小男孩感冒怎麽都不好,還時不時低燒。在後麵其他三人也是感覺感冒了,渾身難受的厲害。


    家裏後來沒了藥,藥房裏治療感冒的藥全沒了,父母倆口子本來想帶倆孩子去醫院看看,結果有醫院認識的死活不讓他們來醫院,問原因也不說,他們隱隱約約感覺不對勁,後麵就沒去醫院了,找了二樓那個張奶奶,去小區旁邊荒地找了不少野草泡水給小男孩喝,有時候喝不完,李瑩楠怕浪費自己就喝了。


    再後來的事情就是陳剛和張曉飛看到的,一家四口感覺身體稍微好了點,就想一起散散步,遛著狗,再去藥店看看有沒有藥了,特別是小兒柴桂顆粒或是口服液,再備點退燒藥。結果出門沒多久李禹楨又感覺難受,頭痛犯惡心,沒法子就讓李瑩楠帶著李禹楨先回了家,倆大人帶著狗去買藥,結果倆人變異了再沒回來,就一直在外麵晃蕩去了。這段正好陳剛他們沒看到。


    等姐弟倆回了家,李禹楨躺在床上又發燒了,姐姐李瑩楠趕緊拿了野草煮的水給弟弟喝。又敷了塊涼毛巾在弟弟頭上。剛忙完就聽外麵隱隱傳來慘叫聲,再後來突然小區裏慘叫不斷,嚇得姐姐全身發抖,後麵有個慘叫聲正好在陰麵次臥他們窗戶邊,姐姐靠近窗戶稍微開了窗戶縫往外麵一瞅,正好看到過了草地的水泥路上幾個人圍著一個躺地上的人蹲著或是跪坐著。李瑩楠能看到正麵的倆跪坐在地上的人手正在抓著躺地上那人的身體,抓了幾下俯下身就咬了一口地上躺著的人,那倆人臉上手上都血呼啦啦。李瑩楠嚇得臉一下白了,雙手發抖一下捂住嘴巴,後退一步坐在了床上,又趕緊起身去把窗戶關緊。


    再後來姐姐就擔驚受怕地守著床上的弟弟,那黑狗不知道啥時候也耷拉著耳朵,顫抖著四肢回來趴在床邊了。


    在後麵,弟弟時不時哼哼兩聲,弟弟一哼哼,姐姐就感覺外麵的喪屍在靠近,就抱著弟弟挪地方,先去了客廳沙發,再哼哼去了餐廳牆角,最後倆人一狗挪去了主臥。


    後麵弟弟醒了,倆人一狗就在主臥待著,也不敢開火,也不敢洗漱,屋裏一有動靜,外麵的喪屍就有反應,倆人一狗就靠生米和買的純淨水充饑,黑狗時不時從主臥陽台小花園跑出去,結果沒幾天米沒了。


    姐姐鼓起勇氣想翻出小花園去找找有沒有吃的,就讓黑狗先去翻牆把喪屍引開,結果樓上又是掉可樂罐又是砸花盆,老是會再把喪屍引回來。


    再後來單元門那又有動靜,嚇得姐弟倆在家瑟瑟發抖,抱在一團躲在主臥床上不敢動,好不容易又準備去外麵了,結果陽台小花園又砸下來一具屍體,嚇得倆人直接躲去廁所。在後麵姐弟倆在廁所聽到一樓對門隱隱約約門響了幾下那賣肉的嚎叫了一聲,過沒多久自己房門又響起開鎖聲。倆人一狗被折磨的失了智,就想一了百了。


    再後麵的孟俞晨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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