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事無巨細地講了很多,包括找科迅冠名讚助節目以讓林嶠參與錄製,賄賂小魚和荒漠山嵐三人讓林嶠入隊和與他住在一起,還有那些醫院裏無微不至的照顧,每一次相處時的新奇與悸動,都化為一點點的依賴和眷戀,最終讓他背離初衷,不僅沒舍得放手,反而更加想去和林嶠貼近。  於是歡欣中加入了忐忑,他開始思索怎樣和林嶠坦白,卻一直想不出來合適的方法,最後陰差陽錯等來了林嶠搬家,才有了那次見麵。  他的喜悅與心動,懊悔與沮喪都在一張薄薄的信紙上全數道盡,在林嶠短暫而孤獨的人生中,從沒有人這樣將一顆心剖開陳在他麵前,隻為了讓他看清內裏真心的成分。  江嶼脾氣差說話直,還是個不切實際的理想主義者,但有一點毋庸置疑,他一直都是一個非常真誠的人,不是那種虛偽造作的真實,而是他天生就給人一種感覺,他的一切所作所為都發乎內心。  對就對,錯就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喜歡就是真心實意的喜歡。  林嶠緊緊捏著信紙的一角,又拿起票看了眼日期,然後他對著窗外霧蒙蒙的天色發了一會兒呆,打開手機上的購物軟件。  到了二十五號,林嶠全副武裝地出門了。  他腳下踩著一雙馬丁皮靴,身上穿一件大街上隨處可見的灰色長風衣,脖子上一條混色格子長圍巾遮住了半張臉,一頂鴨舌帽的帽簷壓得低低的,中間還戴著一副無度數眼鏡,整個人造型煥然一新,對著鏡子都不敢與自己相認。  畫展門口一直零零散散地有人進去,林嶠遠遠地觀察了一會兒,在門口 * 了門票,因為是不記名製,保安掃了一眼就讓他通過安檢。進去後放眼望去裏麵全都是一隻羽毛豔麗的粉色長尾鳥,林嶠從門口的第一幅畫依次看過去,牆上有簡介寫了愛情鳥的來曆,是西班牙一個畫家創造出來的意象,用以代表愛情的絢爛,後來在世界上廣為流傳,多位畫師在基礎形象上加以創作,慢慢數量竟足以匯聚成一個畫展。  這些鳥神態各異,除了大致粉色的體毛不變外,羽毛的顏色通常代表戀愛中的各種情緒,在畫家充滿想象力的筆下極富情趣。林嶠看著看著就入了迷,順著長廊一副一副地看過去,穿越兩條小的蜿蜒回廊,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大廳。  廣闊的展廳裏排列著上百幅愛情鳥,最中間的玻璃櫃裏擺著一副超大的愛情鳥,是最初西班牙那位畫家筆下的愛情鳥,羽毛為紅黃橙等暖色調的交織,代表愛情中一切熱烈的情緒。  林嶠站在展廳門口,驚愕地看見畫下有人用各色玫瑰擺出了愛情鳥的形狀,江嶼就站在玫瑰前,他明顯是在等什麽人,神色有些淺淡的憂愁和焦慮,上身套了一件淺藍色的羊毛衫,襯得他仿佛十六七歲的毛頭小子,青春肆意得可以一頭紮進愛情的幻想裏。  不斷有參觀者圍過來拍照,盡管有保安一直在阻止,但依然抵擋不住人們的熱情,尤其是江嶼沒帶墨鏡和口罩,到底算是個公眾人物,林嶠站了十分鍾不到,就有三個女生上來和江嶼攀談。  他看著江嶼接過紙筆給來客簽名,並在江嶼視線掃過來的瞬間極快地轉過身去,假裝自己在欣賞畫展,等過了一會兒又偷偷偏頭看他。這個畫展上午十點開展,一直持續到下午四點半,林嶠是兩點到的,玫瑰有些已經枯萎了,江嶼沒事的時候就蹲在地上耐心地將腐敗的花瓣摘下來,讓他的愛情鳥始終嬌豔欲滴。  到了三點,江嶼幾乎給場館裏所有的來客都簽過一遍名了,臨近閉館,遊客流量明顯少了,江嶼好像是蹲累了,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十分落寞。  林嶠在角落裏凝視他一會兒,然後踮起腳尖舒緩下站到酸痛的腳,緊接著原路返回,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展廳。  他在心裏想,江嶼也許是認真的。  這天晚上是 kpl 秋季賽季後賽決賽,由 asg 和老牌強隊 xxg 進行銀龍杯的爭奪。林嶠準時坐在電視機前收看比賽,雙方陣容實力差不太多,沒有 kg. 小魚參加的比賽無疑少了很多出其不意的算計,兩隊的火拚相比往日那些彎彎繞繞的決賽變得更加簡單粗暴,單純到極致的暴力交鋒讓觀眾看得直呼過癮,就連林嶠都忍不住多吃了一罐爆米花。  這場比賽最終 asg 以四比三的成績拿下秋季賽冠軍,時隔數個賽季後再一次捧起暌違久矣的獎杯。林嶠看完比賽打了個哈欠,正準備上線播巔峰賽,卻在站內信裏看見很久沒管過他的安安給他發來了消息。  安安:嶠嶠,十二月十五號是全明星周末,官方這次準備搞一個百人的王者碰碰車,都是些主播和退役選手,站裏給你報名了,身份證號碼和手機號再發給我一下,我給你買去海市的機票。  林嶠:一定要去嗎?  安安:是的哦。你現在是巔峰賽第一名呀,代表咱們站去。  林嶠:就我一個嗎?  安安:還有其他幾位主播,咱們站的名額不多,火龍那邊的位次多,整個夕顏都去,一下子占了好多名額,我去和官方搶的時候都沒搶到幾個。  林嶠:灰燼也去嗎  安安:據我目前的情報,他去的  林嶠:好的,謝謝安安姐  安安:嗯嗯,具體活動細則我等下發給你。記得準備一套西裝哦,到時候可能會在紅毯最後給你們安排一個簡略的出場,打比賽的時候穿常服就可以  林嶠:知道了  他等對話結束立刻去找三月兔和白術,幾個人在群裏一碰頭,欣喜地發現都收到了碰碰車的通知。這下三個人就又能麵基了,林嶠問了一嘴該買什麽樣的西裝,兩個人就瘋狂給他甩鏈接,致力於讓林嶠體驗到亂花漸欲迷人眼的感覺。  他們熱情地討論該買什麽西裝,三月兔說到時候買點紅腸給他們帶去,白術說要帶最好吃的芒果幹,林嶠想了半天,羞澀地表示要不然一人斬隻鴨子給他們帶過去,果不其然在群裏被嘲笑了一通。既然出口不了就轉內銷,林嶠又約兩個人活動完來南市旅遊,這下收獲一致好評。  群裏的熱鬧一直持續到活動當天,林嶠按照安安給他發來的機票按時登機,落地後有官方的專人來接,讓他們放下行李後直接把他們帶到了候場室裏。所有人都在候場室裏等候走紅毯,認識的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天說地,整個候場室都鬧哄哄的,有些話還要大聲說才能聽清。  三月兔和白術比他到的早,兩個人先霸占了一個角落,老遠就招手喊他過去。林嶠興衝衝地跑過去一人給了一個熊抱,還沒和他們寒暄幾句,忽然聽見熟悉的叫聲。  “汪,汪汪!”  林嶠條件反射就是一轉身,看見小狗穿越人群直直朝他奔來,扒著腿就往他身上爬。  林嶠連忙蹲在地上把它抱起來,揉了揉可可的腦袋:“可可乖啊,別鬧。”  “嚶!”  “嶠嶠,好久不見。”  林嶠抬起頭,看見江嶼站在他麵前,一雙黑色瞳仁晶晶亮亮,閃爍著直白的喜悅。  “好久不見。” 他最後摸了把可可,站起來說,“怎麽把可可帶來了?”  “訓犬師家裏寄養別的狗了,怕和她打架。就三天,我自己帶就行了。”  “嗯…… 我那天是不是碰了它一下啊,沒事吧?”  江嶼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似乎意有所指:“沒事,它不記仇,很好相處的。”  林嶠點點頭,意識到在可可身上沒話題了,他已經不知道接下來還能和江嶼說什麽。要是沒有可可,他們之間應該隻剩下空白和沉默。  “你今天很好看。” 江嶼將狗繩從他手裏接過來拿在自己身上,看著他笑道,“西裝很合身,第一次看見你這樣穿,很帥。”  林嶠局促道:“謝謝江隊,你也挺帥的。”  “可以抱一下嗎?” 江嶼在眾目睽睽下張開雙臂,“真的太久沒見你了。”  他這個人無論在哪裏都是焦點,周圍都是想來和他溝通感情的選手,林嶠感覺十幾雙眼睛都在自己身上,無奈之下隻好朝他走過去,象征性地抱了抱他。  江嶼卻上前一步將這個禮貌的擁抱變得更加親密,鎖骨摩擦的瞬間,林嶠感覺江嶼用力呼吸了一口他身邊的空氣。  “夠我續命的了。” 他輕聲說,“玩得開心,我不打擾你了,先走了。”第76章   作者有話說: 其實十二點我就把今天的三千字寫完了,但是還有點時間,睡也睡不著,幹脆不折磨大家了,把剩下的也寫了。 晚安。  王者碰碰車是王者官方針對主播們推出的一種模式,參與的玩家全部都是官方認證的主播和職業選手,隻允許單排,勝利可以獲得積分,失敗減少積分,可以說是巔峰賽的高玩版,真正的頂尖戰力角逐。這次全明星的百人碰碰車也是官方新增加的一個環節,比賽內容不與正賽衝突,單開了一個副舞台做直播。  坊間有人玩笑說官方這是為了把灰燼拽出來蹭熱度,畢竟今年灰燼退役了,沒理由參與全明星正賽,官方不能白放著他的眾多粉絲不要,那都是白花花的流量,想方設法都得讓灰燼露個臉。對於江嶼來說這樣可以讓工會的幾個主播都有機會來參加全明星,所以他也答應得爽快,算是雙贏,誰都不虧。  百人碰碰車一共兩天,第一天上下午分別是五十人進行匹配對戰,第二天則是百人大亂鬥,最後決出積分最高的選手頒獎。林嶠一回到宿舍就收到通知說他第一天被分到了上午,幸好三月兔和白術也和他分在同一個半場,於是林嶠最後一點不快也沒有了,早上七點半就爬起來和朋友們一起去食堂吃早飯。  他還記得上一次江嶼帶給他的奶黃包好吃,在窗口找了半天都沒看見,最後找了碗餛飩吃。九點直播準時開始,八點半他們就要在候場室準備入場了,林嶠早早來到候場室,排隊依次進去選位置。  匹配是隨機的,但是每個人的座位不變,選好了就不會再變動,觀眾隻要進入主播的直播間就能看見主播視角的實時對戰畫麵。林嶠不知道江嶼是哪個半場,先拉著三月兔和白術在自己左右兩邊坐下了,然後按照耳機裏的指示調試自己麵前的手機,把鍵位調整到自己習慣的位置上。  過了沒多久,三月兔用手肘戳他:“嶠嶠,你看江隊過來了哎,等會兒他過來的時候要不要和他打招呼?”  林嶠抬起頭朝門口望去,看見江嶼和夕顏工會的幾個人一起朝室內走來,因為隻剩下後麵幾個位置了,所以他們要走的路很長,足夠經過每一個人。  江嶼走在隊伍的最前麵,他們來晚了,江嶼的腳步邁得很快,然而他的脊背還是挺得很直,像一棵挺拔的樹,與後麵三三兩兩跟著走的隊員對比鮮明。  一陣風從他們身旁掠過,江嶼徑直走到座位前,坐下來開始調試設備。  “還好我們沒先開口。” 三月兔慶幸道,“不然太尷尬了。”  林嶠嗯了一聲,轉過身等待比賽開始。很快他就進入匹配係統,進房間後看見隊友裏他隻認識一個素衣,而對手他也隻認識兩個灰燼和夏河。  他聽見隊裏有人開麥說:“兄弟們,緊張不?”  “還行,我打夏河沒問題。” 二樓的素衣笑著調侃道,“林嶠和燼神對線,是該緊張一下。”  林嶠粗略掃了一眼隊友的想玩英雄,除了素衣專職打中路外,其餘四個人裏三個人都有射手英雄,不好意思道:“我打射手嗎?”  “你不是巔峰賽第一嗎?” 三樓的兄弟爽快道,“就你玩唄。”  五樓說:“我可以補輔助,你們先選吧。”  這幾個隊友都挺好說話的,三言兩語就把位置確定下來,還替林嶠搶到了射手一姐公孫離。他們的陣容前期比較猛,灰燼拿了狄仁傑和他打對線,等進了遊戲同時鐵劍起手。  林嶠知道灰燼對線凶悍,觀賽時也以他為榜樣學習,但他們從未當過對手,所以他不知道原來和這個男人對線這麽難受。  他拿著前期對線強度最高的阿離,卻發現自己根本奈何不了狄仁傑。每個射手的普攻範圍是不一樣的,通常越靈活的射手普攻範圍越短,公孫離的普攻範圍是 725 碼,而狄仁傑是 850 碼,這就導致狄仁傑能 a 到他的時候,阿離往往差了一點,需要向前再走一步才能 a 到。  江嶼永遠卡著這 125 碼的距離 a 他,阿離前進他就往後撤,阿離後撤他前進,手裏永遠捏著二技能解印記,就算林嶠甩技能上前開狂暴 a 也 a 不掉他多少血,後麵還是會被消耗,本該有的對線優勢一點沒打出來。  在河蟹被搶後林嶠終於意識到再打下去差距會越來越大,果斷開麥搖人下來幫他,但是灰燼的防 gank 意識太好了,素衣隻要差不多越過龍坑他就會立刻往後縮,最後林嶠他們為了壓狄仁傑集結了四個人下來越塔,狄仁傑看見人的瞬間就閃現跑了,他們雖然拿下了下路一塔但付出的代價慘重,丟掉了中路一塔和一條龍。  對線期往往在一塔出現後就宣告結束,他們開始抱團推進搶奪資源,卻發現這個狄仁傑讓人頭疼得不行,像個泥鰍一樣抓不住打不死,每次打團都能找到一個讓人絕望的位置輸出,再加上夏河玩工具人硬保,打得林嶠這邊實在惡心極了,又拿他沒有辦法。  他們被打得節節敗退,林嶠又一次被黃牌定住,心有不甘地看著自己被狄仁傑兩下 a 死,然後水晶被點爆,耳機裏係統冰冷的提示音提示他等待全部對局完成後重新匹配。  太強了。林嶠坐在椅子上想,江嶼比他想象中還要強,他自以為玩得還可以,沒想到在他麵前是如此不堪一擊。  職業暮年的江嶼尚且如此,最巔峰時期的他有多恐怖的壓製力,林嶠更是想都不敢想。要是他還能打,想來 kg 今年也不會這麽狼狽。  林嶠在心裏歎息,退出房間開訓練營打了會兒木樁,然後自動被係統分到了下一局遊戲。這次九個人裏麵他就認識對麵的三月兔,和他對位的那個射手相比江嶼來說菜得不是一點兩點,林嶠這邊還有一個會指揮的打野,穩紮穩打地拔塔推進,順利拿下比賽。  一直打到十一點半結束,他都再沒遇見過江嶼,在積分榜上以七勝一負的戰績位列第二,第一名是八戰全勝的江嶼。這一天的比賽到這裏就宣告結束了,三月兔拍了拍他,示意他去食堂吃午飯。  林嶠悄悄向後看了一眼,江嶼身邊圍了一圈人,估計挺忙的,於是起身和兔子小白一起去吃飯。到了下午就沒什麽事了,林嶠回到宿舍往床上一躺,本來想睡個午覺,轉頭一尋思馬上就有五十個大佬去打比賽了,那他現在打巔峰賽不就少了五十個有力對手,上大分在此一舉。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林嶠想到做到,一股腦從床上爬下來準備開衝。剛打了一把就聽見門外好像有人在敲門,林嶠關了背景音樂向門走去,走進了才聽見很小聲的嚶嚶聲透過門縫傳進來,好像是某隻小動物。  林嶠:“……”  他打開門,出乎意料的是江嶼沒在門外,隻有可可直接衝進他的屋子裏,圍著他不斷搖尾巴,看起來特別開心。  林嶠關上門,蹲在地上由著可可蹭,這才發現它背上還有一個可愛的粉色小包,左右兩側各有一個袋子,裝得鼓鼓的。拆開左邊的袋子後裏麵是一個毛球和一包寵物零食鴨鎖骨,林嶠一把東西拿出來,可可就張嘴去叼毛球,然後坐在他麵前搖尾巴,瘋狂暗示要和他玩球。  “可可乖啊,等下再陪你玩。” 林嶠說著伸手繞過它的頭去拆右側的袋子,裏麵放著一個棉花娃娃和三張卡片,林嶠打開第一張,看見上麵有江嶼熟悉的字跡。  【我爸爸下午要去拍廣告,哥哥可以陪我玩嗎?晚上六點他就來接我了】  【我想玩球和娃娃,爸爸說如果我很乖的話哥哥可以獎勵我吃零食】  【爸爸喜歡哥哥,我也喜歡哥哥】  林嶠看得直搖頭,感覺其中的倫理關係被他這麽一說好像不是十分正當,一時莞爾,捏了捏可可的大耳朵,伸手讓可可把球吐到自己的手上,用力朝屋內扔過去。可可果然晃著尾巴去追球,然後叼著球走過來,眼巴巴地看著他。  基地的宿舍本來就不大,更何況還有另一張床占地方,能活動的地方更小了。林嶠不得已坐在牆角朝對角線扔球,可可也不嫌棄,每次都很開心地去追球,最後玩累了把球一丟就去叼娃娃,放在林嶠手裏,擺出咬的姿勢。  林嶠一開始不明所以,每次把娃娃給它都被可可拿回來往他手裏塞,急得可可嚶嚶直叫,最後終於悟到可可是想和他玩拔河,一人一狗玩得非常起勁,可可的爪子都搭在他肚子上了,林嶠還捏了一下,軟軟粉粉的,可愛。  巔峰賽是打不了了,有香香軟軟的小狗陪著玩兒,哪個正經人還去打巔峰賽啊。  林嶠美滋滋地和可可玩到四點半,看它玩得有點累了,於是把鴨脖子拆開給它吃,又拿了個不用的塑料杯子盛了點水給它。小狗把鴨脖子啃得哢擦響,林嶠在後麵摸它的背,可可也不介意,兀自吃得開心。  它的毛十分柔軟蓬鬆,而且味道很淡,仿佛是昨天剛洗過澡一樣,幹幹淨淨的,手感極佳。林嶠愛不釋手地摸了一會兒,看見語音提示微信群裏有消息,拿起來一看是三月兔發的,說海市有一家據說超好吃的蟹粉麵,問他們兩個有沒有興趣一起去打卡。  林嶠反正沒事,欣然同意。他們約好六點出發,林嶠關了手機看可可把骨渣都舔完了,於是又把娃娃拿起來遞給它:“可可,還玩不玩?”  “嚶!”  可可張嘴就咬,拽著娃娃大力向外扯去。林嶠被它拽得屁股都位移了,急著穩住身體,手上一用力,隨著刺啦的裂帛聲響起,他感覺手上驟然一輕。  林嶠看著手上隻剩下半截身子的娃娃,心想完蛋,把人家玩具弄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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