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這樣的一副容色。 怎麽能見人呢? 晏繁瘋狂的後悔起來。 後悔不該這麽潦草的來到這裏。 如果早知道魏玉白也會在半夜造訪這座圖書館,他怎麽說也應該換一身衣服再來。 總不能是棉服棉褲,還戴著個古板的眼鏡坐在這裏。 晏繁下意識的將身體往另一邊側過去,縮起身體,努力的減小自己的存在感。 希望自己不要被對方看見。 那邊,f4選手們一一落座,大馬金刀的大開著雙腿,還他媽抖腿。 “這地兒安靜的讓人犯困。”元越澤說道。 剛說完,他下意識的轉頭去看魏玉白,發現太子爺在這沉思五分鍾後,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元越澤,“......” 順著元越澤視線看去的另外兩人,“......” 好嘛,他們就是來陪著人消遣的。 韓承安陰測測的一笑,“要不把他綁了丟河裏吧?” “這家夥不是怕冷嗎?脫光了再丟吧。”元越澤也陰測測的一笑,蠢蠢欲動。 段子瑜,“......” 魏玉白似乎真的累了,倒在桌子上就沉沉的睡過去了。 另外幾個不敢喊也不敢走,就這麽幹瞪眼。 沒多久,頻頻探頭的晏總就看見四個虎頭虎腦的青年,在大冬天的深夜跑到了圖書館,趴在空蕩蕩的桌子上倒頭就睡。 晏繁,“......” 這是,年輕人的,什麽,新的,潮流,嗎? 晏繁表示不能理解。 見人睡著了,晏繁便按捺不住想要上前仔細看看人的念頭了。 何況那隻粽子下意識的裹了裹衣服,將自己包裹的更緊些,顯然是冷了。 晏繁想也沒想,脫下溫暖的棉服外套,靠近青年,隻是還不等衣服蓋在他身上,剛才還睡得香甜的青年突然悠悠轉醒,睡眼朦朧的扭頭看著自己身後的人。 晏繁,“!!!” *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晏繁:沒有打扮,難看,古板,沒穿好看的衣服,見不了人。 魏玉白:臥槽禁欲係學長我可以!臥槽眼鏡太澀了!第40章 刹那間, 視線相碰,晏繁幾乎能看見對方眼底緩緩升起的那一點亮光。 太子爺揉了揉眼睛, 看了看四周,不忘自己還身在圖書館,用低沉的聲音輕輕問道:“晏哥?” 他似乎是沒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揉了幾下眼睛,這才呆呆的再次喊道:“晏哥......?” 晏繁回過神來,一雙冷白的手死死的拽著棉服外套, 各種念頭在他腦海裏瘋狂叫囂。 他又想起窗戶上的倒影,此時隻想飛速遁逃,然而雙腳卻如同在地上生了根一般,紋絲不動。 見人沒應, 魏玉白更疑惑了, “晏哥?” 晏繁這才尷尬的啊了幾聲, 想說什麽又沒說出來, 最後隻低低的‘嗯’了一聲。 “真巧啊,你也在這裏?”魏玉白仰頭湊近了他,輕聲說道, 那雙淩厲的三白眼此時微微透著柔和的暖意。 他看了一眼晏繁搭在胳膊上不上不下的衣服, 笑著問道:“是要給我嗎?” 晏繁低著頭, 又點了點頭。 從魏玉白的角度看去,能看見青年飽滿光潔的額頭,以及那高挺的鼻梁,夾在鼻梁上的那副眼鏡在他眼裏變得有幾分澀情。 越是禁欲,有時候越是會惹得人浴火叢生。 魏玉白下意識覺得不妙, 喉結危險的一滾, 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片刻後, 太子爺像是終於意識到了什麽,他站了起來,將晏繁臂彎裏的棉服拿起來,俏皮的披在了自己腦袋上,兩隻手拉著衣服的邊角,將衣服大大的拉開,那模樣分外可愛。 “看,蝙蝠!”魏玉白說道。 晏繁沒忍住輕聲一笑。 那三個人還在睡,倒在充滿書香的書桌上睡得七扭八歪,魏玉白則轉移陣地,不要臉的湊到了晏繁的桌子去。 兩個人緊緊的挨在一起,魏玉白低著頭,認真的看著桌上那些零散的設計稿。 晏繁呼吸有些急促。 ......靠得太近了。 近的讓他感覺有些不適應。 然而即便一直處在快要窒息的那種環境裏,他也舍不得叫人坐遠一些。 怎麽辦。 好像太喜歡他了。 好像太被動了。 魏爺從小什麽玩意兒沒見過啊?然而就隻有晏繁的設計樣樣都正中紅心,哪哪兒都對他的胃口。 “誒,晏哥,這畫的什麽啊?”魏玉白從一堆草紙裏精準無誤的挑出了那張,晏繁方才不小心多劃了一筆的那張草圖。 晏繁一口氣提到嗓子眼,恨不得立刻將那張草紙搶過來藏起來,不給人看。 怎麽好死不死就拿起了這張呢! 晏繁簡直懊悔極了。 對方看到那個幾乎影響了整體的錯誤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他幾乎不敢想象。 然而魏玉白認認真真的端詳了一陣兒,隨後發出一聲驚歎,“哥,晏哥,你這畫的真好啊。這是個吊墜嗎?” “嗯。是個吊墜,春款的。”晏繁不太自然的說道。 “晏哥在哪裏就職?是自己創業還是在什麽大公司裏?”魏玉白好奇了一嘴。 他想著到時候也能讓人幫襯幫襯之類的。 雖然晏繁這麽優秀,大概也不需要這樣的關係吧? “自己創業,有一個獨立工作室。”晏繁慢吞吞的說道。 “那,我可以問問晏哥的工作室名字嗎?”魏玉白眨巴眨巴著他那雙冷然的眼睛,酷哥一妙變可愛。 仿佛一隻搖著尾巴的大狗。 魏玉白還記得之前資金詢問對方信息的時候,對方回的那一句:你查戶口? 委屈.jpg。 晏繁臉又紅了。 他想說卻又說不出口,最後將工作室的名字寫在紙上,魏玉白湊過去看,稀奇的說道:“為?和我的姓好像啊。” 這本是一句玩笑話,可卻讓晏繁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兒。 他手足無措,那雙漂亮的手幾乎不知道往哪兒放,隻能死死的揪住衣角,他甚至快繃不住平靜的神情了。 他的靈魂仿佛要一分為二了。 一半瘋狂的藏匿,害怕那見不得光的心意被人知道。一半卻又狂熱的望著魏玉白,聲聲誘惑,對他說,快發現啊,快發現啊! ......我的心意。 這一晚上,魏玉白的耳邊充斥著一陣陣輕輕的讀書聲,筆尖觸碰到紙麵時發出的那種特殊的聲音,以及晏繁清冷的嗓音,幾種聲音交雜融合在一起,匯聚成了一種奇妙的樂曲。 時間過去很久很久,在很多年後,他仍然記得這天晚上,他要時常拉著晏繁來回味。 那一天晚上,晏繁磕磕絆絆的給他講了關於巴洛克風,關於十九世紀的法國,關於一場場革命,關於愛和自由,關於理想。 魏玉白像在聽遊戲攻略那樣認真。 他的晏哥小本本上有了第一句準確的描述:一個理想主義者。 ...... f4成員們在一眾莘莘學子的鄙視的目光中睡到了大天亮。 等元越澤等人睡醒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七點半了。 正是早晨圖書館開門的時候,這時候,就會有一大堆學子千裏奔襲來到圖書館搶位子。 由於這幾個崽昨天睡得實在太香,看門大爺又不知道腦補了些什麽苦情故事,總之這幾隻在圖書館睡了一晚上。 七點多快八點的時候,魏玉白總算被那越來越多的讀書聲和寫字聲給吵醒了。 太子爺揉著眼睛,打了個哈切,晏繁仍然戴著那副眼睛,此時他漂亮的眼睛下有一層淡淡的黑眼圈。整個人顯得有些蒼白病態,然而更加秀色可餐。 他就盯著人看,直到那人的臉蛋兒越來越紅。 元越澤估計是累到了,睡覺的時候還小小的打鼾。 等他睡醒一睜眼的時候,就伸了個懶腰,打了一個響亮的哈切。 隨後,圖書館眾學子投來了死亡射線。 元越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