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很快,開門關門聲響起,有些硬底的鞋與地麵接觸,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我現在過來,婉君,你先別上去。”虞婉君手中拿著個長柄煙鬥,無色無味的煙在其中燃燒著,她站在樓梯口,應了聲好。校長室內肯定有監控,但係統還不算毫無作用。溫穆清將房間內翻了個遍,找到了許多老舊的紙質資料,先用相機記錄下來,接著再用葉庭深配合日臻的組合技恢複原狀。而監控中所能看到的,隻是一身白的青年抱著貓坐在椅子上,麵前放著一封信,乖巧安分得不像是個入侵分子。晨曦資料庫雖然能儲存資料,但聯網之處就不會有絕對的機密,紙質保存依舊是最優解。係統在他腦海中道:[有個女老師已經到樓下了,她跟珊女士通過話,打算一起上來。][哦——對了,這個女老師有點眼熟,好像是當時我們在屏玉美術館門口碰到的其中之一,現在看她戰鬥力應該高了不少。]係統點評道,[不過應該打不過龍君。]溫穆清借此回憶,記得他那時候沒把控住笛魂飆車一般的移速,一聲招呼沒打就飄了過去,當時似乎把人嚇得不輕……[龍君是輔助性卡牌,沒必要動手。]溫穆清在心中跟它道,[這個女老師人蠻好,也比較理智,既然見過笛魂,那今晚就更穩了。]雖然笛魂屬於mia,龍君在wpo,但現在wpo管事的可是葉庭深,他那個性子唯恐天下不亂的,偶爾打著mia的幌子出去坑人,也做得出來嘛。龍君這麽好脾氣的卡牌,客串個二五仔,應該不會有什麽抵觸心理……吧。溫穆清覺得卡牌上傳來了一種委屈巴巴的情緒,一閃即逝,似乎是錯覺。他在心裏嘀咕了一下,安慰卡牌不打算給他換陣營。係統得知他的計劃,忍不住問:[意思是要讓龍君頂著雙重身份?][不一定要頂著。]溫穆清在心中回道,[賣她一個破綻,其他讓她自己去猜。畢竟我不能隻把mia這一個組織拎出來不是嗎?][你這麽聰明,應該懂吧?]溫穆清快速補上這句話,成功堵住了還想繼續問的係統的嘴。他摸著貓頭,心裏隻希望她們動作快些,別像溫格非那般遮遮掩掩,為了掌握主動權,下套傳播虛假信息。懷中的黑貓喵了兩聲,有些想撲不知道何時出現在旁人袖中的淺色蝴蝶。-----珊女士急匆匆地追到行政樓,眉頭緊皺,見虞婉君後道:“有其他動靜嗎?”虞婉君搖搖頭,她依舊穿著旗袍,拿著煙鬥,渾像是民國時期的人物,她道:“我去監控室看過了,是一位白衣青年,檔案裏沒有,是外界進來的。”“可是沒有通行證,他是怎麽找到蒂克瓦學院,甚至進入行政樓的?難道是跟著新生的傳送陣渾水摸魚?”珊女士:“迎新的孩子不會那麽眼拙。”她率先邁上台階,朝三樓的校長室走去。門口處她所設的結界並沒有被觸動,但淡淡的血腥味還存留在空中,隱約還聞到了藥香。珊女士怔愣了一下,花枝從她袖中蔓延出來,很快在麵前結成淡紅色的繭。接著,她推開門走進去,朗聲道:“小友深夜前來,有何貴幹?”謔,這個異能有點意思啊。溫穆清看到浮現在空中,悄然將整個校長室隔絕的淡紅色結界,思忖著這個強度應該有近a級的程度。若非龍君的陣法是另一個體係,還真的很難做到來去自如。他心中想著,人則是禮貌地站起來,朝一前一後進來的兩人問了聲好,有些局促地道:“我……是來送信的。”送信這種詞一向沒什麽攻擊性,但深夜闖結界進來送信,怎麽看都邪門兒。珊女士心底怎麽想的溫穆清不知道,但表麵上,這位看上去才三十出頭帶著知性美的女性隻是朝他笑笑,溫聲道:“那還真是麻煩你了。”她走進來,虞婉君貼心地守在門口。溫穆清看著珊女士自顧自坐下,燒水煮茶,給他端上一杯,沒有過多的詢問,甚至也沒看他麵前放著的信封。無形中,節奏似乎又回到了她的手中。他端起茶水聞了聞,係統在腦海中提醒道:[是龍井茶,有點香,沒下什麽東西,可以嚐嚐。][她剛剛借拿茶葉的動作將能量探測器放到了離你更近的桌角邊。]珊女士有些歉意:“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麽,失禮了。”一套禮節下來,半個小時過去了。要是想挑事的,估計早就憋不住心中的事兒,有話直說要打就打;要是想談話的,想必也受到了足夠的尊重,緩和了互不相識的尷尬。雖然目的都是一樣,將主動權抓回去,但珊女士的處理方法明顯比溫格非高很多。可能這就是管理學院的高情商人員和研究人員之間的區別吧。溫穆清心中跟係統有一搭沒一搭聊著,麵上則是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樣。他雙手捧著茶抿了一口,貓咪攀在他手上,時不時抬頭盯一盯珊女士。溫穆清知道黑貓想上去啃人,隻可惜校長一直沒有轉身。詭異卡自然是詭異,龍君也不可能是人,珊女士能在晨曦手表發出滾燙提醒的時候還能保持這般冷靜,就足以說明她心底已經有了揣測。“我單名一個珊,是學院的校長,既然閣下前來送信,應該有所了解。”珊女士終於開腔了,她用很緩慢清晰的語氣道,“可以介紹一下是什麽事情,要閣下深夜加急?”“我叫冥淵,這位是大黑。”溫穆清自我介紹的時候才想起還沒給黑貓取名,順手編了一個,他垂著眼睫,低聲道,“您可以直接看信。”懷中的黑貓陡然被安上了一個土名,敢怒不敢言,鋒利的指甲在辦公桌上劃出了三道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