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答音,沒有回頭,隻留下鬼魅的背影一閃而過。——他直接跳了下去,張懷寶傻不愣登地被吊在空中,突然有一種很熟悉的既視感,好像他在什麽時候也經曆過這一遭來著……似乎,好像,大概,也許,這個人就是他跟婉君出任務的時候在屏玉美術館看到的???雖然衣服不同,但這背影,這鬼魅的速度,這完全不care旁人的作風……他怎麽會在學院裏?!隻聽見一聲嘯音,大坑中傳來令人牙酸的“哢擦”一聲,接著又是“轟隆”,在外頭群魔亂舞晃悠的藤蔓一瞬間枯萎,變成了一地黃色的枯藤。被藤蔓纏住的人倒在地上,費力地□□著,但看著都還留有口氣。其他緩過神來的老師和外麵衝進來的學生都在幫著救人,還沒有膽子大到敢往坑邊走的。張懷寶狼狽地握著滿是豁口的菜刀站起來,他的人字拖被藤蔓卷走了一隻,他想了想,直接踹開另一隻,打著赤腳往坑那邊走。這個坑有多大呢,大概是一個四百米操場一半的大小,正正當當砸在中間,俯視望下去有一種操場中間給挖開的感覺。張懷寶站在坑上頭往下看,隻看見一片黑色中隱隱有什麽發著微光,朦朦朧朧看不清,他不清楚那個男人在下麵做了什麽,但總歸這場突發的危機被解決了大半。他扯著嗓子喊:“大兄弟——你還好嗎?”沒有回複。“謝謝你啊!先上來我們交流交流?”毫無聲響。張懷寶撓了撓頭,四周望了望,覺得可能是坑太深,下去容易上來難。他用異能將周圍已經被破壞掉的路燈、籃球架都扭在了一起,扭成了一根鐵條,然後將鐵條掛在坑邊,自己也躍了下去。張懷寶落地覺得腳下觸覺軟軟的,像是踩在多肉植物的根莖上。他將晨曦的燈打開,隱約看出麵前這一大朵是類似蘆薈的東西,葉片周圍帶著刺,藤蔓是從葉片底下伸出來的,有點四不像。他小心翼翼地伸出腳往下探,一不小心剮蹭到刺上,立馬就帶出一道血痕。好在地麵不高,踩在濕潤的土地上,不知哪裏被砸漏的水管在冒水,能明顯感受到這個植物詭異墜落的力道。蘆薈詭異葉子看起來還很完好,但下麵的根被一切兩段,歪歪地靠在壁上。“大兄弟你人呢?”張懷寶舉著手探頭亂走,很快感覺腦袋上被石頭砸了一下。他抬頭向上看,隻見那個白衣人坐在蘆薈葉子上,右手中握著玉笛,有些長的衣擺垂著,上麵用金線繡著邊兒看著格外輕薄。那人微微低頭瞥了他一眼,銀瞳在黑暗中格外明亮,映著月色與星空,好似黑暗中閃爍著的點點螢火。他背後是大片向上的墨綠色,白黑相撞,襯得更似發光。張懷寶一時間有些卡殼,覺得大兄弟這個詞不太適用,但又不知能稱呼什麽。不過很快,他就不再有時間糾結。青年僅僅看了他一眼就極快地轉過頭,捂唇輕咳了幾聲,站起身,以張懷寶看不懂的方法,“嗖”一下就直接躍上了坑的邊緣。有些長的頭發垂在他胸前,隨著他的動作一晃一晃,他笑了聲,隨後離開。張懷寶站在坑底仰頭看,總覺得那個青年嘴角勾著的笑容帶著足足的嘲諷味道。是錯覺吧……他手腕上的晨曦又在發燙,被他眼疾手快關掉。接著就聽見劈裏啪啦的巨大聲響,他掛在邊緣處用於攀爬的鐵條不知為何整個掉了下來,砸在坑底。“這……啥喲……”穿著大褲衩,渾身上下不修邊幅的中年男子搓了搓自己的雜毛頭,完全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張懷寶不知道他喊了多久才召喚到一個看他可憐的老師,他的異能雖然可以變金屬,但是在量不足的情況下,他隻能把小鐵條拿來墊腳,完全沒法從光滑的泥土壁上爬上去。等他從坑底爬上來的時候,都已經晚上九點多了。操場上空蕩蕩的,遠處的教學樓倒是燈火通明。張懷寶一身泥,問旁邊的老師:“現在情況咋樣了?學生都抬醫務室了?”那老師搖搖頭,一臉一言難盡:“抬啥醫務室呐!各個活蹦亂跳的。”“嗯?”“從那坑裏啊,蹦出個白衣帥哥,那笛子輕輕一吹,聲音傳得老遠,聽到笛聲的人傷口都直接愈合了。”那老師露出有些忸怩的笑,有些蒼白的臉上甚至能看出紅色,“又強又帥……”張懷寶掏了掏耳朵,有些納悶。他剛剛離那青年那麽近,沒有被治療就算了,為什麽連笛音都沒聽見。張懷寶瞅瞅這個同事捂著臉,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莫名有些心累。這個同事他有印象,在醫務室坐班,聽說也是個天才,異能一覺醒就是c級的,就是腦殼裏有根弦搭歪了,有點瘋瘋癲癲,一直覺得自己是二八少女。張懷寶問:“所以說,那人到底是誰?不是蒂克瓦學院人員的話,又是怎麽進來的?”“這些都不知道,你還在這裏懷春!啊-!!!”“凶什麽凶!信不信人家再把你給踹下去!”同事翻了個白眼,“那人當然是我新任男神啦!”……[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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