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每往對象身上揮動一下,會疊加一層debuff,超過十層,他會在疼痛之餘感受到恐怖的幻境。他說:[你猜猜那個家夥,在痛苦中會看到實驗體的哀嚎嗎?]94、第 94 章  深藍宮殿後廳。  這裏是最接近背麵的一個房間, 四周用半透明的水晶磚圍起,發黑的海藻有氣無力地漂浮著,泡泡由下自上升起, 隱隱約約還能聞到一些類似鐵鏽的味道。  而那被強行擄來的白發議員, 此時正滿臉恐懼地蜷縮在角落, 他雙手攬著自己的腳, 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個球,他呼吸急促, 甚至有些喘不過氣。  放眼望去全是深深淺淺的藍,海水從他鼻腔湧入,又順著唇齒流出去,求生欲與對未知的恐慌交錯在一起,讓白發議員覺得自己心髒病都快犯了。  這是海底的某處詭異, 他哆哆嗦嗦地想,人類怎麽可能會在海底呼吸?隻有可能是詭異的領域,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聖羅莎島旁一直無法深入的a級詭異。  除了最早的幾個被清除記憶的調查者外,所有前往調查的異能者都再也沒有回來,任何儀器接近這裏都會失靈,就連潛艇都必須繞一大圈才可以安全離開。  原來這裏是wpo的地盤。  白發議員是整項研究的負責人,擁有的能力是數據處理和推算,可麵對著純然的未知, 他竟然頭腦空空, 連自己能否生還的半點可能性都算不出來。  如果他死在這裏, 實驗資料全被wpo奪去,那麽方舟的心血付之東流,他就是整個國家的罪人。  白發議員感覺自己發抖到麻木,又忍不住在恐懼中心存僥幸, 如果wpo放他回去,那麽他就可以把光腦上並沒有記錄的核心資料重新啟用,這些東西隻有他一個人知道,他連心理誘導和催眠都挺過去了,絕對不可能有人會得知!  隻是,很快他就有些恐慌地想:為什麽wpo的人能對這些詭異點來去自如?  是因為他們的實力過於強大壓製了詭異嗎?還是因為他們本來就是……  如果白發議員在恐慌中抽空關注一下當時辦公室裏擺放著的晨曦,就會發現所有的防護罩都被觸發,關於詭異檢測的能量波動直接拉滿,手表狀裝置直接冒出黑煙。  白發議員東想西想,想無可想,隻覺得腦海中嗡嗡發疼,奇怪的噪音一波一波湧入,讓他有些恍惚,他的肚子似乎也在叫,叫得比腦海中的噪音還響。  這過去多久了?一天?兩天?難道是要把他餓死在這裏?  在水波朦朧間,他看到一個穿著白襯衫黑西裝褲的男人朝他走來,他臉上還掛著和善禮貌的笑,眼鏡上的銀鏈隨著水波微微飄起,黑色的皮手套戴著手上,黑白碰撞間產生了一種異樣的誘惑感。青年手中拿著一根短鞭,像是光滑的樹枝。  “竟然還清醒著,我以為你會嚇昏。”清淺的聲音透過液體傳播,有些發渾,但白發議員卻聽得清清楚楚。  他嘶吼道:“我已經全部交代了,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了!”  葉庭深走進他,蹲下身,右手壓住白發議員的下巴,往他嘴裏塞進一個丸子狀的東西,強迫他吞下去,邊說:“很不幸,我也不是來問話的。”  白發議員被噎了個半死,兩眼上翻,喘了好幾口氣才緩過來:“你給我吃了什麽?!”  “防止你把某些不好的東西帶到潔淨的海水中。”葉庭深笑眯眯地說,“雖然後廳已經很汙濁了,但怎麽說也比你幹淨對吧?”  “不得不說,你能在這裏待上十五分鍾還保持清醒,意誌不錯。”  白發議員打了個寒顫,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怎麽會才十五分鍾!他明明,明明已經感覺時間過去了好久好久……  “看來也不是毫無影響。”  白發議員後知後覺自己把問題說了出來,而麵前這人卻用不知所謂的回答,回應了他這個毫無疑義的問題。  他看著青年站起身,甩了甩手中的短鞭,海水順著鞭子扭曲成一個小小的旋渦,中間還夾雜著許多小泡泡,突然,一道紅光刺進他的眼睛,令白發議員驚叫一聲,痛得臉色扭曲。  “你,你到底想幹什麽?!”他崩潰地道,“殺人是犯法的!”  “我從來沒有惹過你,說wpo壞話的是彼得·馬勒第茲,你要找去找他啊!”  葉庭深勾著唇:“想看看彼得·馬勒第茲的下場?沒想到你還這麽關心同伴啊。”  “既然這樣,我就讓你看看好了。”  葉庭深修長的手指在海水中一點,便出現了一個寬敞四方的小屏幕,彩色的畫麵顯示的正是彼得·馬勒第茲那邊的情況。  作為議員中被打的最慘的存在,前往現場的護衛隊最先將他送往醫院,而聞訊趕來的妻子和律師也在病床旁待命,等待醫生的檢查。  “受驚過度,右手臂輕微骨折,臉上大麵積挫傷,但並不影響生命危險。”那個醫生如是道。  可在家屬們放心沒多久後,躺在病床上的彼得就突然起身坐直,扯斷了掛在手上的輸液針,將桌子上的藥瓶全部都推翻。  緊接著,他按響了房間內的呼叫鈴,在清脆的鈴聲中翩翩起舞。  是的,翩翩起舞。白發議員抖如篩糠地看著這一切,他那個脾氣暴躁、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同事,別說跳說宮廷古典舞,就連交際的華爾茲都能把女伴氣死。  可現在,伴隨著單調的鈴聲,他看見彼得竟然閉著眼睛,一臉陶醉地跳著優美的雙人宮廷舞,一步都沒跳錯,還他娘跳的是女步。  聽到鈴聲的護士和家屬進入,看到他詭異的舉動忍不住發出驚叫,又是一陣慌亂。  他們先是大叫他的名字,接著找健壯的護工試圖按住他,可這都不能阻止彼得掙紮的動作,最後,還是一個護士將呼叫鈴給關掉,他才像是個耗盡電量的機器人一般,猛地倒在地上,陷入沉睡。  葉庭深在旁邊涼涼地說:“你猜他還會不會醒來?”  白發議員咽了咽口水。  “所以說,我對你是不是還蠻好的?”葉庭深用詠歎調的語氣地道,“畢竟能如此輕鬆看看海底風光,有沒有很感動?”  白發議員:“……”不敢動不敢動。  他真的有些想哭了:“大人,我真的什麽都交代了,放過我吧,我還有妻子和一對兒女,他們還在等我回去……”  葉庭深:“妻子和兒女啊,你愛他們嗎?”  他忙不迭地道:“愛啊,天底下誰會不愛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那別人的孩子就可以隨意傷害了嗎?”  葉庭深嘴角還掛著笑,語氣輕柔,像是在黑夜中潛伏著的蛇,吐著信子,他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慢,在白發議員失神的時候就一鞭子抽在了他的臉上。  “啊——!”白發議員躲閃不及,隻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痛,絲絲縷縷的紅混雜在海水裏,很快就沒了蹤跡,海水鹽分很高,傷口疼痛翻倍。  “薩莉帶著她的兒子加入你們的實驗,本以為隻需要她付出體力就可以獲得財富,解決掉債務與兒子好好生活,可你做了什麽?”葉庭深用牙齒咬住黑色手套的邊緣往上提了提,短鞭在他指尖轉動了一圈。  又是一鞭。  僅僅兩鞭下去,白發議員的右臉就腫了起來,他喘著粗氣,思緒卻忍不住順著葉庭深的話語繞回記憶中去。  叫薩莉的年輕母親有個賭鬼丈夫,哪怕兒子的出生都沒有把他從牌桌上叫回來,在兒子五歲的時候,他終於交代了自己簽下幾百萬的賭債,拋妻棄子逃跑。  薩莉堅強有韌性,哪怕是單身帶著兒子,都把家庭打理得井井有條,可是催債人找不到她丈夫,多次上門威脅恐嚇,她根本無力還債。在這時,她看到了正在招募實驗體的傳單,上麵顯示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但可以獲得巨額財富。  白發議員在實驗開啟前有去見過那些誌願者,並且說了一堆動人肺腑的激勵話語。他還記得那個棕發的母親,兒子跟在她的旁邊,她說:“隻需要做兩年嗎?那到時候我還完債,還可以把我兒子送去讀最好的小學。”  “實在是太感謝議員先生了!”她的臉上滿是對未來的信心和向往,笑起來很好看。  白發議員努力回想,他當時是在想什麽來著?  哦對了,他在想,笑這麽燦爛開心的人該怎麽產生極端情緒催化詭異?最好的方法無非是從他兒子下手。  於是他們帶走了薩莉的兒子,將他關在母親旁邊的隔間,中間隔著透明的玻璃。他們給薩莉每天準備最有營養的食物,精致的被褥和衣物,給她的兒子隻有每天一杯清水和維持生理的營養液。  “媽媽,我好餓……”  當看著她的寶貝越來越瘦,越來越蒼白,看她房間的眼神越來越貪婪和仇恨,薩莉崩潰了。  她哀嚎著,瘋狂地敲打著牆壁,向每一個路過的人祈求放過她們,跪在他的麵前說想要終止實驗,不再要任何金錢和報酬。  這是他們首次培育出近b級的詭異……  “啪”得一聲,這次很刁鑽地打在脖頸處,抽得白發議員渾身直挺挺地一抖。  葉庭深唇邊的弧度消失了,他道:“想起來了嗎?那個孩子最後怎麽樣了?”  最後……  白發議員不想辯解什麽,更不想跟這些人解釋他們的做法。他心中甚至有些快意地想,等到詭異變得無法對付,這群愚昧的人才知道“方舟”的做法有著什麽樣的劃時代意義。那些人此時所做的犧牲都是為了人類的未來,而且,你情我願的交易,又有什麽不被允許的呢?  他捂住臉,努力想把自己蜷縮在一起。  短鞭攪動著海水,疾風驟雨般落在他的背上、手上,白發議員感覺自己的思維都要在疼痛中停滯了,隻留下一個念頭——究竟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突然間,疼痛全部離他遠去,當白發議員以為酷刑就此結束時,他卻突然發現正坐在一個潔白的房間裏,麵前隻有一張方桌,上麵擺著杯白開水。  火辣辣的、刺痛的饑餓感從他胃袋往上升,直直衝入了他的腦海,這饑餓濃烈到他仿佛能吞噬自己,大腦裏隻剩下“餓”這一個念頭。  白衣議員完全沒有平日裏的講究,也不在乎杯子究竟裝著什麽東西,他直直撲上去,把方桌撞翻,捏著杯子往嘴裏倒,可惜卻什麽也倒不出來。  而此時,空氣中突然彌漫起一股極其濃烈的香味,是米國人最為熟悉的快餐食品,炸雞、漢堡、薯條的油香夾雜著孜然,令人食指大動。  可是吃的在哪?  白發議員一手壓著自己的胃,一邊看著白茫茫的房間,陷入了呆滯。  ……  [幹嘛要把他丟在醫院門口,這種人就應該丟在垃圾堆。]伍泉憤憤不平地說,[垃圾分類都不要他!最多有害垃圾!不可回收垃圾!]  [竟然還毫無愧疚之心,這還是人嗎?說畜生都侮辱了這個詞!]  溫穆清沒有說話,他低垂著眸,長長的眼睫掃出一片陰影,手指飛動間在光腦上輸入一行行從白發議員那挖出來的核心信息,整合成一個文件。  伍泉氣著氣著就噎住了,梗了半天說:[他們為什麽覺得他們的做法就一定是對的?]  溫穆清答:[人都會有逃避心理,不是所有人都會正視自己的做法。]  [良心難道不會痛嗎?]伍泉說,[我光看著資料就好難受,他們是怎麽做到一直麵對那些實驗體,不為所動地做實驗的?我不理解。]  [人的善惡觀是暫時的,良心也是,他可能在以前沒有詭異的時候做這種事情會感到痛哭自責,可換作現在,就理直氣壯起來了。]  溫穆清歎了口氣:[因此他們反複告訴自己,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滅除詭異,是拯救世界的正義事情,既然是正義的,那麽有所犧牲不是很正常嗎?]  [為什麽這麽難懂……]伍泉喃喃道,[我以為我應該很能理解人類,但事實上我一點也不理解。]  [我也不理解。]溫穆清笑了笑,[如果不是人心複雜,又怎麽會出現詭異?]  資料裏標出來的分區研究所有四個,分別分部在不同的州,溫穆清直接靠著卡牌定位,趁他們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把所有的“卵”都偷了出來,集中銷毀,順手還把資料庫給拆了。  那個白發老頭醒過來後也不會記得任何關於實驗研究的資料,資料庫也被銷毀,原料都給搬空,方舟想要重啟這項研究,幾年時間都是輕的。  更何況他打算把資料發給曙光,邵翠華他們的事情要讓國家出麵解決。  溫穆清現在才想明白方舟想要鼓搗係統的能量體是為了什麽。作為bug一般存在的係統,能供應那麽多卡牌存在,它的能量體其實與詭異的汙染是同源的,隻是被層層包裹在最內層,無法解析出來。  當時方舟想必就是把這兩項實驗牽扯起來,想要看看能不能利用能量源促成人造詭異的成熟。  溫穆清沒打算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畢竟能量體已經被他拿走,而且其中還牽扯到唐光譽的占卜。不過唐光譽自己會不會坦白,他就管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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