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穆清此時也不敢用聞折柳或者葉庭深的卡牌,生怕自己在卡牌影響想萌生想殺人的欲望。 他現在非常非常生氣。 [守夜人]自身的情緒很淡薄,就連技能都是穩定情緒的類型,溫穆清在頭腦發熱了一會後很快就恢複了冷靜,他對伍泉說:[你先把童童晨曦裏麵,昨晚八點後所有的通訊記錄都調出來。] 伍泉很快就調出了記錄,直接導入到葉綬的晨曦裏。 他一直發出抽泣的聲音,雖然溫穆清不知道他目前沒有實體的狀態究竟是怎麽哭的,但伍泉無疑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昨天他們分別後,應童童在十點二十接到了舍友的通訊,兩人視頻聊了一會。 伍泉將字幕貼在下麵,用紅色標出了幾個關鍵詞。 果然跟應鋒有關……溫穆清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努力不讓後悔吞噬自己。 他當時其實有想過跟應童童提應鋒這個名字的,但生怕給正在做心理調整的應鋒帶去麻煩,便忍住沒提。 但是一旦他提到的話,應童童就不會為了應鋒的信息大半夜出去冒險。 接下來是一段音頻。 男a:“應童童,你知道你爸爸在哪麽?” 應童童:“你們想幹嘛?不是你們說會告訴我我爸爸的事情嗎?” 男b:“少廢話,你爸是應鋒沒錯吧,我記得七年前他們家就在我隔壁,那個時候應鋒就有異能力了。” 應童童:“你們到底想幹嘛?” 男b:“如果你爸當時在家,我老婆不可能被詭異殺掉!” 應童童:“你到底在說什麽東西啊?你老婆被詭異殺掉跟我爸什麽關係?!”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混合著應童童的尖叫) 男b:“他當時明明能回來的,都怪你這個賤人鬧著要吃蛋糕,他才耽誤了那麽久的時間。” 應童童:“我什麽都不知道!” 加下來便是一陣拳打腳踢,混合著女孩無助的哭聲。 溫穆清怕錯過線索,愣是全部聽完,等到結束的尾音“嘟”得一聲關閉,他才猛地把手一甩,險些把整個晨曦甩了出去。 伍泉哭著哭著就沒聲了,作為沒有實體的係統,他在接觸到資料的一瞬間,就能接收裏麵所有的內容,避無可避。 下麵還有酒吧監控裏看到的應童童的照片,溫穆清用手點著她那雙無神的眼睛,應童童睜著眼,像是直接透過屏幕望著他,質問著他為什麽不來救她。 伍泉道:[你別看了。] [我再看看……]溫穆清輕輕地說,[她看起來就很小,才高中畢業。聽說眼睛清澈的人運氣都不會差。] [……是我的壞運氣連累她了吧。] 伍泉直接強行關掉了照片:[溫穆清你說什麽屁話!] 溫穆清沒有說話,他隻是有一下沒一下用手摳著床腳,把上麵整齊光滑的地方都摳出了一個缺口。 這件事情到這已經很明晰了,[複仇者]那群人不知道從哪裏得知應鋒是異能者的信息,找不到他本人後,便順藤摸瓜摸到了應童童身上。 七年前,應鋒應該覺醒異能沒多久,但在曙光眾還算是高手,當地應該有不少裏世界的人認識他。 應童童當時應該是生日,撒嬌讓爸爸買蛋糕,卻不料她家周圍出現了詭異,還正好傷害了其他的普通人。 那個詭異肯定被後來趕到的應鋒解決,但普通人死亡的檔案卻依舊留下了痕跡。 這件事情……應童童是何其無辜。 溫穆清早上聽解衍說起[複仇者],隻能覺得他們的行為不可理喻,但隻有真真切切身在其中,才能感受到足夠吞噬靈魂的怒火從心底升起的滋味。 他打開葉綬的晨曦,直接連接了遠在西藏的解衍。 解衍很快接起了通訊,向他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你先去監測室。”溫穆清說,“有事情要跟你說。” 監測室裏信息很重要,屏蔽會開到最大,除非是晨曦聯係,其他任何人都無法探查裏麵的人的對話。 解衍照做。 溫穆清問:“現在應鋒的情況怎麽樣?” “應鋒……?”解衍皺著眉,“你從哪裏聽來這個名字的。” “實驗體502號原名應鋒,我已經查到了。”溫穆清直接打斷了他的詢問,急切地說,“他現在怎麽樣?” 解衍說:“他由溫所長負責,但日常報告我也有看過,情況還好,最近聽mia的建議,已經招募了頂尖的心理專家和治療師為他們平定情緒。” “那你去把溫格非找來。”溫穆清麵色陰沉,“我有關於應鋒的事情。” 解衍頭一次見平日裏一向沉穩的葉綬露出這般神情,他沒有再多提問,而是幹脆把溫格非給叫了過來。 溫格非手中拿著一打紙質資料,正在上麵勾勾畫畫,哪怕是到視頻跟前,也沒放下,他問:“有什麽事情這麽急?” “應鋒的女兒應童童昨天跑到屏玉市旅遊,在夜裏被不明人士殺害了,我預測是[複仇者]那群人做的。”溫穆清深吸一口氣,快速交代了情況,“應鋒的保密措施不是應該是最高的嗎?為什麽會有人找到他女兒身上。” 解衍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你確定是[複仇者]?” “應童童的警報裝置是開著的,但沒有被觸發,這說明不是詭異動的手;約她前往酒吧舍友被人毒壞了腦子;而她與舍友的視頻通訊中,她的舍友有提到異能者的事情。” 溫穆清快速把自己的分析結果說了出來:“應童童死亡,很有可能是有心人盯上了應鋒,異化者的心理狀態非常重要,應鋒是目前唯一已經達到a的異能者,我們必須要保證他的狀態。” “哪怕是拖,也要拖到詭異全部被消滅,汙染源消失後才行。” “刷啦”一聲,溫格非手中的資料卻都散在地上,他慌忙地蹲到地上撿起,哪怕半張臉被口罩遮住,都能感受得到他的慌張。 “格非,怎麽回事?”解衍皺了皺眉,“你對應鋒承諾了什麽?” 溫格非低聲道:“應鋒的心理治療很順利,甚至比一般人都健康,最近正好信息公布,普通人對異能者的接受度良好。” “我……答應他帶他妻子和女兒來基地這邊看望他。”溫格非手還是在克製不住地顫抖,露出了上麵的批準文件。 [批準連碧蝶、應童童,於十月八號,京市時間上午八點到十二點,前往異能者基地探望親屬。] 就在後天! 作者有話要說:收尾階段。 謝謝 榭子隻想有錢 的一個地雷! 謝謝 喻非 10瓶;顧飛 1瓶的營養液。99、第 99 章 氣氛一瞬間凝固了。 溫穆清想歎氣都不知道要怎麽歎。屋漏偏逢連夜雨, 一切不好的事情都堆在了一起。 解衍說:“先用其他的借口拖延一下,應童童的事情必須先解決。應鋒的資料不是應該銷毀了嗎?” 溫格非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五年前, 應鋒被接到總部修養, 在此時間的資料曙光裏有備份, 我已經把資料等級提到了最高, 理應不會被泄露。” 溫穆清說:“那其他認識他的能力者呢?他周圍的鄰居呢?七年前發生了什麽事情?” 解衍眉頭一皺:“你是不是查到了什麽?” 溫穆清看著溫格非。 溫格非回憶了一會,說:“解衍之前隻是曙光登記在冊的普通能力者, 我們再怎麽調查也不可能查完他在成為能力者後所有與人接觸的途徑,因此當時接他進入總部時的說辭是‘死亡’。” 他冷聲道:“應鋒在外界不應該是‘活著’的狀態。” “連碧蝶有告訴嗎?” 溫格非搖搖頭:“她以前也不知情,最近我們才通知,不然應童童也不可能在外讀大學。” 也就是說,除了曙光特定的人, 沒有人知道應鋒是活著的,包括他的妻子。不然曙光出於保險,一定會將兩人帶到特殊的住處生活。 而從應童童的反應來看,她媽媽應該也是完全瞞著她這件事情,隻說應鋒出去工作出差,而不是說死亡。 連碧蝶是個很強勢的女性,工作繁忙,但對女兒很好, 在她的羽翼下, 應童童並沒有受到什麽創傷, 也完全相信她的說辭——就是有些過度單純了。 “那她有告訴應童童嗎?” 溫格非搖搖頭:“應該還沒提,前天我跟連碧蝶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她情緒很激動。我本來是打算國慶期間就帶她們過來,免得影響工作學習,但是連碧蝶拒絕了。” “她說童童好不容易有個玩得好的同學, 說要一起去旅遊,打算拖幾天,等她旅遊回來後再告訴她。” 也就是說,應童童這次出行是在連碧蝶知情前就安排好的,而不是從連碧蝶這邊泄露的信息。 溫穆清有一下沒一下摳著床沿,皺著眉。 伍泉查完資料回來跟他說,聲音都透露著疲憊:[五年前連碧蝶確實辦過喪葬服務,曙光還找了差不多的屍體火化,雖然有點不道德,但應鋒在外人眼中確實死了。] 可是那群人卻知道應鋒還活著的信息,甚至以此來報複應童童。 又或者他們不知道他還活著,單純是在誰的透露下,知道七年前的應鋒已經是能力者。 ——導火索是異能者這個身份。 溫格非負責了應鋒那麽久,自然對他的資料如數家珍,他說:“七年前你這個範圍有些籠統,他那年是b-級能力者,一年內起碼做了二十五件任務。” 溫穆清說:“在他家附近的呢?” “是有一個突發詭異,隻有c級強度,應鋒發覺後直接解決,那時候甚至曙光還沒收錄。”溫格非說,“曙光是在詭異出現後一年才成立的,應鋒活躍的那個階段,很多政策和規矩都不全麵,如果是那個時候的信息,很難保證沒有泄露,但是應鋒已經宣告死亡,這些年也沒有出現過,他們為什麽會找死人的麻煩?” 解衍一直沒說話,他從溫格非手中拿過資料翻著,第一張是批準的申請,下麵則是關於心理治療的其他異化者。 “一共招錄了十五名心理治療師?”他問,“身份都查清了嗎?” 溫格非點頭:“都通過了異能的檢測,身份背景也查了,負責應鋒的是一個具有十年以上經驗的老手,我有盯著。” 溫穆清沒關注他們的題外話,他重新讓伍泉去查曙光中那個c級詭異的資料以及酒吧中的監控。 [那次c級詭異的事件是後收錄的,應鋒的報告很簡單,寫的是沒有造成人員傷亡,至於詭異的具體能力他沒寫,應該是直接被解決了,沒仔細查。] 伍泉查完這個查那個:[酒吧裏的監控我掃描過了,在場穿著黑衣的有四個,其中一個戴著口罩和帽子,沒露臉,其他三個的資料我發給你。] [其中有一個確實是應鋒的鄰居,叫作鍾傑,其他兩人我沒查出來與他有什麽關係,應該是後來認識的。] 溫穆清看著鍾傑的資料,上麵顯示著“單身”,但從資料上查,他七年前確實是去報過案,說自己妻子失蹤了,但這個被警方駁回,甚至差點被精神鑒定給判成妄想症。 溫穆清想,這也有兩個可能性。 第一,那個詭異可能是個能力很強的詭異,它吞噬了鍾傑妻子的存在,鍾傑不知什麽原因還記得,但全世界也就隻有他記得,實力的差距下,詭異依舊被應鋒給秒了,無人在意;第二,鍾傑的妻子就是他臆想出來的,他本來就沒有妻子,但他堅定認為妻子失蹤,在異能這個存在暴露後,他把“妻子”的失蹤歸咎於詭異身上。 但不管是哪個原因,鍾傑將這個怪罪在一個“死人”上,說沒人誘導的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