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你雅姐那個鋼鐵直女很相信我這個鋼鐵直男的,就算我牽你手手她也絕對不會嗑拉了。”陶文昌收好手機。剛好屈南和白洋上樓了,每個人手裏都有托盤。  陶文昌帶著陳雙趕緊過去幫忙,四個人來來回回跑了兩趟才把菜拿全。再去拿飲料,等到屈南穩穩落座,陶文昌心裏有了個聲音,叮咚,茶話會正式開始。  隻是他沒想到,這回屈南不打保衛戰,竟然主動出擊了。  “來,文寧,這個是給你的。”屈南把一瓶礦泉水遞過去,“咱們都在備賽期,就別喝飲料了。這頓飯也算我給你道歉,上次當著陳雙朋友的麵做了一場假戲。你大人大量,別和我一般見識。”  “你這場戲演得可夠真的。”顧文寧不接水,“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對男生有興趣?你藏得可夠深,我可記得你談過女朋友。”  女朋友?陳雙和薛業同時抬了下頭,看向屈南。  這話問的,上來直衝要害,但是陶文昌絲毫不替屈南心慌,因為他堅信,能讓茶王翻車的人至今還沒出現。在這個桌上,想把屈南懟得沒話說,困難程度九顆星,甚至比在晉江文學網寫脖子以下親密互動還難。  “你有……女朋友?”陳雙的眼神迷惑了,除了迷惑還有一絲失望。他也不懂自己失望什麽呢,但是剛剛顯然心裏空了一下,像帶著四水玩過的過山車,離心力作用下雙腳發涼。  “不是女朋友,隻是有些誤會。”屈南把另外一瓶水遞給陳雙,“幫我擰一下瓶蓋,好麽?”  一聽不是女朋友,陳雙的心髒又撈回來了,眼神瞪向顧文寧,恨不得用目光將他戳死。陶文昌也舒了一口氣,原來是個誤會,他還以為這桌上又多了一個不敢承認性向所以假裝找女朋友的人呢。  想著,陶文昌掃了祝傑一眼。  “可是我怎麽覺得不是誤會呢?”顧文寧往椅背上靠了靠,“你別以為現在假裝好人就能騙陳雙,還把他那兩個朋友給騙了。”  “這個我作證啊。”白洋從旁邊那桌剛過來,學生會財務部的人在吃飯,他過去聊了兩句,“屈南是我高中同學,沒有女朋友。來,文寧,我知道你們之間有誤會,但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大家還是隊友,咱們以水代酒幹一杯。”  說完,他先舉起一瓶礦泉水。學生會會長親自鋪台階,顧文寧隻好拿起那瓶來,屈南再從陳雙手裏接過那瓶擰開的,三個人的瓶子輕輕一碰。  “先說好,我可沒和他和解。”顧文寧也不傻,知道白洋向著誰,“單純看不慣他兩麵派,當著陳雙一麵是好人,當著我一麵放狠話。什麽叫我男朋友你接手了?你接得起嗎?”  “這個……”屈南坐下來,手指捏著瓶蓋,“這個說法可能是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我想接手你男朋友的訓練,我沒有想搶你什麽的意思。”  謔,陶文昌看過去,騙人,茶王沒男德,你不僅想搶還付諸於行動。  “我不是他男朋友。”這時陳雙冷冷地說,“已經分手了。”  “對不起,是我說話不注意,我反應慢,說話容易被文寧帶著走。”屈南給陳雙夾拔絲紅薯,“今天大家一起吃飯,咱們敞開說,文寧,你和陳雙有什麽誤會也說開吧,我相信你一定有苦衷,別讓陳雙誤會你什麽。我呢,想和陳雙做朋友,文寧你不會生氣或者不允許吧?”  謔,上來火藥味就這麽足,茶王果然有一套。陶文昌琢磨著顧文寧會怎麽回答,再一瞧旁邊,媽的,自己徒弟怎麽都開始幹飯了呢?  “你幹嘛呢?”他忍不住問,好戲正要開場,你是暴風眼你不許錯過。  “我先吃幾口墊墊肚子,一會兒我……”陳雙想的是先吃飽,還要積攢體力來回跑去看四水。這時,旁邊探過來一個腦袋。  “你屁股是怎麽練的啊?”薛業問。  --------------------  作者有話要說:  陶文昌:妥妥的基佬茶話會!第47章 茶友四打一  薛業這麽一問,陳雙傻眼,陶文昌也傻眼。  “你有毛病啊……”陶文昌小聲問,桌麵上劍拔弩張,那邊明顯已經各路鬥法開始擺陣了,薛業你在這邊……盯著我徒弟的屁股?  他屁股有那麽好看嗎?陶文昌也看了一眼,嗯,確實是挺翹的。  “我問問啊,我最近在增肌。”薛業無比認真地說,又看陳雙,甚至還想上手試試手感,“問你正經的呢,怎麽練的?是不是找私教了?吃什麽牌子的蛋白粉?”  陳雙咬著筷子搖頭,真沒練過,也沒吃過蛋白粉,倒是給四水買過不少,同時往陶文昌的身邊挪屁股。自己和薛業不算太熟,還被他追了好幾千米,突然問自己的屁股,這個人好奇怪啊。  首體大真是除了屈南,全員惡人。  “學校有健身房,咱們約著一起去練無氧吧,我還認識一個人,他胸肌練得特別棒。”薛業繼續邀約,眼神一直停留在陳雙的後腰上,臀型特別好,特別圓,哪怕是坐著都覺得短褲裏有個小撐子,“你屁股真的翹,是不是經常深蹲?咱們搞田徑的,增肌難。”  陳雙又搖搖頭,繼續往嘴裏塞飯。但是眼神一直停留在薛業的額頭上。  他剛剛結束訓練,所以頭發裏有汗,發根濕潤了,明顯往後捋過劉海兒。所以能看到他的額頭,還有一個隱藏在裏麵的美人尖。  不止是好看,額頭還特別幹淨,隻有透明的汗水掛在皮膚上。陳雙不自覺地再看,吸引他的不止是薛業幹淨的臉,還有他的囂張和自信。  什麽時候,自己敢像他這樣撩劉海兒啊……陳雙想著,又多吃了兩口飯。  陶文昌一看,這怎麽回事?陳雙拿薛業下飯呢?情況不對勁,形勢很嚴峻,受受在一起是沒有結果的。  於是他立刻看向祝傑。  一句話都沒說過的祝傑伸出左臂來,攬著薛業的肩膀將人硬掰過去。“薛業,我讓你看他屁股了麽?”  薛業身體一歪,倒向旁邊。“傑哥我錯了,我是想問問他怎麽練,然後自己也練,好開全自動。”  “吃你的飯。”祝傑放下了手機,眼神從陳雙的臉頰上溜過一回,又看陶文昌。  陶文昌趕緊給祝傑使眼色,用眼神給他指路,指向了屈南那邊。  這樣,祝傑的表情才沒那麽陰沉,抬手給薛業夾了一筷子白灼菜心。  和小基佬一桌吃飯就是麻煩,你們這些人能不能管好各自的男老婆?陶文昌心累,白洋屈南那邊是二打一,自己這邊他媽的是一拖三,累心。正當他準備專心致誌品茶時,陳雙開始動了。  先是往薛業那邊靠了一厘米,然後低著頭問:“什麽是……全自動啊?是咱們學校新的訓練方式嗎?”  “你給我過來,好好吃飯。”陶文昌在薛業對全自動展開可行性報告的長篇大論之前,把陳雙拽過來,“你是不會想知道的,吃飯……你劉海兒什麽時候剪剪?太長了吧,擋著眼睛可不好。”  “我不剪。”陳雙一手捂住,生怕昌哥一把給自己掀了。  陶文昌也沒再多說,百分百確定了陳雙的臉上一定有什麽,大概率是胎記,就藏在厚厚的劉海兒底下。  飯桌另外一邊,白洋將兩邊兼顧,雖然和屈南關係更好,但是他不能表現出明顯的偏向來。畢竟學生會主席的身份擺在桌上,說話張弛有度,要考慮利弊。  “大家好好說,別把關係鬧太僵。”白洋兩麵勸和。  “我沒鬧僵,我就想知道某人想幹什麽?”顧文寧把瓶蓋擰開,“那天屈南假裝是我,在陳雙的朋友麵前演戲,我倒成了偷聽電話的那個,這個你怎麽解釋?”  陳雙往嘴裏扒著飯,看著屈南的反應。什麽叫“我倒成了偷聽電話的那個”?難道屈南……偷聽了自己和顧文寧打電話?不會吧?  “這個誤會……我可以好好解釋,也應該解釋。”屈南先看陳雙,低頭的時候,特意注意了一眼陳雙的腿。沒有穿自己送的那雙鞋,穿的是一雙普通跑鞋,白色運動中長襪勒在小腿肚上,能看出純棉質地的紋路來。  “解釋啊,你偷聽我和陳雙當時的通話,現在還想裝好人?”顧文寧用不緊不慢的語氣,他也想明白了,屈南肯定是聽過自己和陳雙通話,並且記住了一些關鍵信息。但是誰又能證明自己當時是公放呢,無憑無據的事,隻要自己不承認,他就是誣陷。  陳雙手裏的筷子停下了,不會吧?難道屈南真的偷聽過?他這麽純,能幹出這種事?  陶文昌也聽著,別人怎麽判斷他不清楚,反正他是判斷出來了,屈南就是偷聽了,居心叵測。  “我沒有裝好人,我承認,那件事確實是我處理不當。”屈南喝了一口水,聲音都潤過了,“我也沒有偷聽過你和陳雙打電話,再說……你們的私密通話我怎麽能聽見呢?你又不可能放公放,對吧?”  顧文寧登時沉默,沒有回話,他一開始的預判是屈南提出自己放公放,然後自己否認。沒想到屈南反過來,先替自己否認。  自己總不能傻逼到跳出來承認。  “雖然你性子急了些,但真不是打電話把陳雙的話放給大家聽的那種人,那樣就太惡劣太卑鄙了。”屈南又說,再一次替顧文寧否認。  還好還好,陳雙撓了一下耳朵,那顆脆弱的自尊心好歹保住。  這招高明,陶文昌開始給兩邊計分,屈南這叫雙倍得分。既堵得顧文寧沒話說,又保護了陳雙高敏感度的玻璃心。  “陳雙的生日,還是你在宿舍說出來的,因為那天咱們有重要的訓練,所以我記憶猶新。”屈南衝著陳雙點了點頭,像是要他放心,“其餘的事……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和陳雙那麽有默契,就好像……早就和他認識了一樣。興趣愛好都有重合的地方,也很談得來。”  陳雙摸了一下自己的劉海兒,眼睛裏有高興的光在閃動。他也覺得自己和屈南好有默契,就連自己喜歡吃什麽,他都能無意間買對。  “那看來你和陳雙還真是可以當個好朋友。”白洋適時地補上一句,“有個能談得來的人真難啊,不像我學生會裏那些人,天天說話和我對著幹,還覺得我脾氣大難伺候。”  “是,我也覺得挺奇怪的,大概這就是……冥冥當中的運氣吧。”屈南又看向顧文寧,“但是我不敢和陳雙走太近,我怕你會誤會我們的關係,又怕你對著陳雙發脾氣。我被你罵幾句無所謂,陳雙是無辜的。所以……我今天也是想問問你,我可不可以和他當個訓練搭檔?如果你覺得影響你們感情複合,我知道進退,絕對不做故意拆散你們的事。你們有什麽誤會,今天也可以說清楚,陳雙說……你無緣無故不理他了,我相信一定是誤會,文寧,是吧?”  我的媽,陶文昌下意識地捂了一下鼻子,這茶味直衝他這個直男的天靈蓋,要是有人敢這麽茶自己,估計俞雅已經拎著酒瓶子幹架了。還冥冥當中的運氣?一切解釋不清楚的就交給玄學唄。  可以,茶王你可以的,遇事不決,量子力學。  “對啊,你們到底是什麽誤會啊?”白洋也問,“這個我就要好好批評你了,文寧,你不該無緣無故不理陳雙。”  顧文寧瞥了白洋一眼,聽他打官腔特別不舒服。“我可以解釋,因為家裏有些事,沒來得及和他說。當時我家發現我們的事了,不同意,也沒法接受我和陳雙,所以我……”  “你家不讓你就不讓啊?你是三歲半嗎?”薛業忽然說,“假的吧?我傑哥當時也是家裏不同意,也沒他媽的不理我啊?”  陶文昌猛扭臉,媽的,怪不得屈南敢拉顧文寧一起吃飯,他是真的準備了二營長的意大利炮,原來這局不是二打一,是四打一,自己小看茶王了。  話不多的祝傑撩起眼皮看向顧文寧,眼神還是那麽沉。“薛業,把青菜吃了,別人的事少管。”  “我就單純聽不慣這理由,騙傻逼呢。你家當時把你打成那樣……咱倆都能好,真沒人能用家裏當擋箭牌。”薛業罵了兩句又重新端起碗來,把剛才因為挑食扔出去的菜心夾回來。  陳雙聽得一愣一愣的,剛才還羨慕他們,現在隻剩下驚訝。我靠,祝傑為了和薛業在一起還被家裏給打了,顧文寧隨隨便便一句話就想把這事圓過去,真是騙傻逼。  顧文寧抿住嘴唇,這個理由看來是沒法用了,沒想到這桌上真有家庭原因不允許的。  “不管因為什麽原因,我相信文寧對陳雙還是有感情的。那天,我在莫生和孫洋洋麵前確實說了謊。因為你和陳雙有些誤會,兩個人鬧得不愉快,一直僵持著,所以……”屈南隻說僵持,故意模糊了重要的點,“所以我是假裝的,在他朋友麵前做做樣子,我隻是你的替身。陳雙不好意思讓他們知道你和他鬧矛盾,才找我。”  好家夥,句句話挖坑,字字留餘地,現在陶文昌等著陳雙自己跳,屈南故意不提他倆分手,就是把最有份量的話塞到陳雙嘴邊。  “我不是和他鬧矛盾。”陳雙放下碗,“我和他已經分手了。”  “什麽?”屈南一下轉過來,“可是文寧說……他和你還沒有正式分手呢,他沒說過分手。那你們現在……”  “他是沒說過,因為他根本不回我的微信了,也不接電話,我根本沒法聯係到他。”陳雙重新把心裏的那段回憶挖出來,那時候,一次一次得不到回應,心情一天比一天低落。  那時候他還想過,哪怕顧文寧給自己一句痛痛快快的“分手吧”,也好過讓自己毫無希望地等著,他知道兩個人一定走不下去了,卻不知道顧文寧把分手日定在哪一天。  無休止的冷暴力就是一場有期徒刑到無期徒刑的拖延,到最後,他甚至期待顧文寧趕緊和自己說分手,那樣自己就完全放下了,正式失戀也是解脫。  但現在他發現,原來自己也是可以說分手的那個。  而且自己說更痛快。  我他媽為什麽要把這個機會留給你?陳雙攥了攥拳:“你覺得你沒說那倆字就是沒分手,放屁,咱倆早分了,你第一次不回我微信那天,咱倆就算分了。”  --------------------  作者有話要說:  又又:保護世界上最純的屈南!  屈南:保護世界上最好的屁屁。第48章 茶味omega  說完之後,陳雙身體裏有什麽地方通順了,仿佛是憋在心裏的那口氣出來了。以前堵塞在肺部,讓他每一次吸氣都吸不到底,都不能痛痛快快地呼出來,無論再新鮮的氧氣都進不去。  一段感情有始有終,不把這個詞說出來,他總覺得拖拖拉拉,消耗著自己的精力。現在竟然是自己把分手說出來的,真的不敢相信。  甩了自己的顧文寧,就坐在前麵,可是現在情勢扭轉,分手是自己提出來的,自己親手給這段應該扔進垃圾桶的感情畫上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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