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鴻卓坐到榻上,陶若筠哼了一聲,先把身子扭過去,背朝著謝鴻卓。


    謝鴻卓也不管,貼著背就把人抱住了。


    “生氣啦?”


    陶若筠吸了吸鼻子,不吭聲。


    謝鴻卓又刮了刮陶若筠的臉,笑著問:“你又偷聽牆角了?”


    陶若筠理直氣壯道:“君子坦蕩蕩。”


    謝鴻卓直接笑了,把人抱的更緊了:“怪不得聖人講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偷聽牆角還理直氣壯的。”


    陶若筠理虧,卻不承認,隻說:“你回答我的問題。”


    謝鴻卓蹭了蹭陶若筠的臉道:“就是跟煙雨樓差不多的意思。”


    陶若筠一聽急了,掙紮著就要起身,卻被謝鴻卓一把摟緊,不得脫身。


    “我總共就偷聽過兩次,次次聽到這些東西。”


    陶若筠有些惱恨,謝鴻卓辯解道:“可是兩次都不是我說的,不是麽?”


    這話也是真,謝鴻卓沒說過那些諢話,這次也是別人提起的。


    “你是說我冤枉了你?”陶若筠嘴硬,死活不認錯。


    謝鴻卓見狀,笑道:“哪裏敢,娘子隻是被小人誤導,一時惱怒而已,這不是還給我辯解的機會嘛,多英明呀。”


    陶若筠聽著聽著,聽出一絲陰陽怪氣來:“你在罵我?”


    “可不敢。”


    陶若筠掙紮著要出來打人,卻被謝鴻卓抱緊了,掙脫不得。直到掙的額頭冒汗,也沒能成功。


    “好了,”陶若筠認輸了,“我不打你了,以後別人說我是潑婦的時候,你能不能幫我辯著點?”


    “不辯還好,越辯我越像有季常癖了。”


    陶若筠聽了,噗嗤一笑。


    “告訴我,往後還打我麽?”謝鴻卓在陶若筠耳邊輕聲問著。


    “我沒......”


    陶若筠剛想反駁,忽然想起謝鴻卓回來的第一晚,自己又氣又急又惱的,哭的說不出話來,一巴掌就出去了。


    “不打了,再也不打了。”


    陶若筠扭過身子來,鑽進謝鴻卓懷裏撒嬌。


    就像趙瑾容說的,外人怎麽想管不住,但是自家人如常待她,一個字也不說,又何必介意外人呢?


    況且潑婦也挺好,惹她的人更少,多清淨。


    端莊淑慧,陶若筠這輩子是學不會了,既然學不會,就不必勉強自己,安安心心的做個別人口中的潑婦去。


    時值七月,蛐蛐加入了夜晚的安眠曲,同時也惹的阿保滿臉好奇。


    以至於那聲音一響,阿保便在院子裏四處找蛐蛐,可是她一動彈,那聲音就停止了,因此總也得不到。


    謝鴻卓也跟在身後,兩個人,一大一小被個蛐蛐耍的團團轉。


    陶若筠搬把交椅坐在廊下,看著兩人在院子四處撲騰,卻兩手空空,看在眼裏,笑在心裏,等她笑夠了才教他們抓蛐蛐。


    “你們兩個,別在夜裏抓,又看不見,等白天的時候去後頭石林裏,或者有石頭塊的地方翻石頭,用陶罐去蓋,別用手抓,會咬人的。”


    謝鴻卓聽了扭過頭來道:“知道不早說。”


    陶若筠笑嘻嘻的道:“我想看看你們兩個傻子找蛐蛐嘛。”


    謝鴻卓聽了,一把將阿保夾在腋下就往屋裏來了,再也不再黑暗裏找蛐蛐。


    這天上午,陶若筠去前頭載酒堂見李天縱,想問問今年桃子的情況,說是收成不錯,今年能釀不少的酒。


    陶若筠聽了高興,便把擴建酒坊的事情先告訴了他,到時候需要開荒種樹,等這波酒封壇了,會更加忙碌,要他有個準備。


    誰知道李天縱比陶若筠更加高興,覺得要幹一番大事了。


    陶若筠聽了撲哧一笑道:“你能這麽想就更好了,明年我會需要更多的酒,如果山上的果子不夠用,我就需要在外買些回來,山上是一定要添人手的,到時候就要你在山上盯住了。”


    “交給我就放心吧,保證給筠娘把酒供上。”


    李天縱一拍胸脯保證道。


    陶若筠聽見了他的保證,這才回了院裏,誰曾想路上遇見一個冤家來。


    殷寄春來找陶若筠,笑嘻嘻的,一看就知道有事。


    “姐姐~”


    殷寄春叫的甜美,陶若筠斜眼瞧她:“何事?”


    “嘿嘿~姐姐,你的酒樓幾時開業呀?”


    陶若筠道:“還在想怎麽裝飾呢,要是想推薦人修繕店麵就免了,我已經有了安排了。”


    “誰呀?”


    陶若筠淡淡一笑,豈止是修繕的人定了,她連管事的都定了。


    張自楨已經幫著建過酒坊和山莊,她看過了,都很好,她相信他的能力,彼此又熟悉,用的實在順手,所以不打算換人。


    至於管事,她早已定下林新榮,當初假銀一事就是他過於謹慎,所以提前到店查賬才會被發覺。


    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謹慎,況且還有林元忠這個老師傅在,他差不了的。


    林元忠當日介紹他來頂替,多半也是按照副手來培養,不過謝家副手沒當上,先給陶若筠做副手吧。


    “這些事情你都別管了,我自有安排。”


    殷寄春沒問出話來,小嘴一撅道:“姐姐說話不算話。”


    這話聽的陶若筠一愣:“我說什麽了,怎麽就不算話了。”


    “當日你生辰,說好的,酒坊我參與不進去,酒樓你是讓我進的,怎麽現在都不作數了?”


    陶若筠一聽,這是要入夥呀。


    “你有銀子麽?你爹娘同意麽?”


    “我爹娘,我哥哥都說了,這人不能光等著別人給,不能坐吃山空,要會賺錢。我爹娘是有綢緞生意,可是那樣我豈非一輩子依賴爹娘?”


    “有什麽不好的,換我還求之不得呢。”


    陶若筠巴不得自己爹娘還在,能有人依靠多好。


    “不一樣,我依賴夠了。”


    這世界就是這樣,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姐姐,你就讓我入夥嘛。”殷寄春抱著陶若筠的胳膊哀求著。


    陶若筠止住了腳步,盯著殷寄春瞧,忽然想起一事來,問道:“你跟你那個木頭疙瘩怎麽樣了?”


    “什麽嘛?他不是。”殷寄春一提徐同光就臉紅,此刻更是一甩陶若筠的胳膊扭過頭去。


    陶若筠一看這陣勢,這段姻緣是要成呀。


    “那你就加入我的酒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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