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酒樓裏熱鬧了一天,晚間設席在雅間裏,江隱第一次在全家人麵前演奏琵琶,震驚一屋子的人。


    陶若筠很是高興,覺得撿到寶了。


    也因為今天她高興,所以即使很困,也強撐著跟大家吃到很晚才回去,一回到翠竹軒人就扛不住了,口口聲聲喊著床,謝鴻卓見她不大走的動,索性把人抱上床了,誰知人一沾著枕頭就不動了,睡著了。


    外頭金珍也抱著阿保進來問:“阿保也睡了,今晚是跟公子睡還是跟奴婢睡?”


    阿保小時候是緊張照顧睡覺的,但是後來陶若筠帶習慣了,偶爾會讓在自己屋裏睡。


    謝鴻卓看了眼床上的人,睡的香甜,再看金珍懷裏那個,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你抱去睡吧,別打擾少奶奶了。”


    金珍應了聲是就抱著阿保出去了,青荷幾人進來幫陶若筠卸頭麵。


    一頭珠翠,還得把腦袋抱起來卸,謝鴻卓見了,道:“讓我來抱吧。”


    說罷走至床邊,輕輕抱起陶若筠的身子,讓她趴自己懷裏,青荷幾人過來又是卸頭麵,又是解衣服的,就是這樣,陶若筠眼皮都不動一下。


    把人放下去之後,謝鴻卓都好奇了,湊過去仔細看人,能聽見淺淺的呼吸聲。


    “豬。”


    謝鴻卓輕罵一句,這才獨自去洗漱。


    原本他忙前忙後好些日子,還打算在今日跟陶若筠邀功呢,結果人直接睡過去了,他什麽也沒辦成。


    謝鴻卓越想越氣,結果就是自己鑽進被窩的時候,照著陶若筠的嘴唇啃了好幾口,直啃的雙唇發紅了才放過。


    第二天陶若筠照舊起的晚,感覺唇上有些腫,用手摸了摸,果然腫了,嘟囔一句:“房間裏有蟲,咬我嘴巴。”


    丫頭們不解,紛紛過來看。


    “是腫了,不過沒事,沒破皮。”


    “少奶奶最近貪睡的很,被蟲咬了也沒醒。”


    陶若筠抱怨道:“不知道怎麽回事,大概是冬天裏人犯懶了,不愛動彈。”


    青荷道:“剛剛大少奶奶請了裁縫來,說是要給府裏人裁新年的衣裳,可惜少奶奶睡著,沒量身,就沒來咱們院裏,說明兒下午再來。”


    聽到這裏,陶若筠有些不好意思道:“都睡這麽晚了,最近好像昏昏沉沉的。”


    桑青笑道:“所以說少奶奶是有福的人嘛,人在家裏睡著,外頭有人替您忙著,有福之人才會這樣呢。”


    陶若筠笑笑,起身梳洗,準備著午時同趙瑾容還有張慧月一起到百花酒樓去。


    今日陶若筠請了家中兩位,還有殷寄春以及柳雲旗一起到百花酒樓小聚,順便也讓幾位提提意見。


    晌午時分,五頂女轎停在百花酒樓門口,五位衣著華貴的婦人齊齊走進酒樓裏,引得不少人圍觀。


    本身富貴人家女子就少出門,又是晌午一起出門,還進的酒樓,引得不少人好奇的往酒樓裏看,紛紛懷疑這家酒樓哪裏不一樣。


    今日的雅間定在三樓一個單間裏,窗戶對著外頭的河道,風景甚好。


    婚後首次跟姐妹相聚的殷寄春興奮不已,一進門就叫人在香爐裏點上自己帶來的香,幾個女子在雅間裏四處張望。


    柳雲旗道:“地方不大,但東西都是好東西。”


    殷寄春道:“既然物件都是好的,那菜就不能次了,否則也是不行的。”


    趙瑾容道:“我看今日賓客不算少,可忙的過來?”


    陶若筠道:“做這些林管事比我有主意,有他在背後教導林新榮,我看問題不大。”


    “不知道過了這陣子好奇勁兒,後麵能不能繼續。”


    陶若筠笑笑:“嫂嫂別擔心,這酒樓做的不是一朝一夕的生意,眼下花了這樣大的本錢,如果隻是靠賣菜賣酒,必定要虧的。”


    殷寄春一聽要虧,趕緊跑來道:“虧?你可虧不得,你得想法子掙錢。”


    “哎喲我的小祖宗,這才剛剛嫁人就立馬鑽錢眼裏去了,徐大人知不知道呀?”


    陶若筠打趣殷寄春,殷寄春卻道:“這嫁了人,當了家才知道柴米油鹽貴嘛。”


    柳雲旗道:“你怕什麽,你爹娘還能虧待了你啊?”


    殷寄春嘟囔:“不是,我爹娘指定不會,但是我更想自己有嘛。”


    陶若筠大致猜的到,徐同光家沒有什麽產業,全靠俸祿,本來養家也是可以的,但是殷寄春可不是吃飽就能滿足的。殷家必然往裏貼補,但是徐同光未必喜歡,該死的清高,怪不得沒銀子。


    “你放心,我呀,指定能讓你賺到錢。”


    “怎麽賺?”


    陶若筠不答反問:“徐大人可是要去南京了?”


    殷寄春道:“我是聽說有這麽回事,隻是北京師那邊還沒有回複,估摸著也就是這個月能見著結果了。”


    陶若筠道:“你看啊,徐大人若是去南京,你是不是也要跟著去?到時候我們兩個,一個在蘇州,一個在南京,這可是富商聚集的地方。”


    殷寄春沒懂:“那怎麽了?”


    陶若筠想敲她腦門兒:“你若是搬家去南京,是不是很多行李?是不是有很多銀子?是不是得換成會票?”


    “啊,我懂了,做會票生意!”


    “對,做會票生意,到時候你在南京有徐大人撐腰,我在蘇州,兩邊富商往來頻繁,不說大賺一筆,但至少能賺上一些。但凡能用上會票的,都是富人,從富人身上賺些利錢,不是比賣菜賣酒輕鬆多了。”


    此話一出,眾人驚訝,誰也沒想到這個酒樓居然不是賣酒的,或者說不是專門賣酒的。


    “我還當你真想賣酒呢。”趙瑾容道。


    “賣的賣的,酒是要賣的,隻有酒樓名氣大了才好開分店,酒樓名聲好了才有人敢存銀子進來,所以呀會票生意的第一步還是要把酒樓經營好。”


    “怪不得你能掙錢。”柳雲旗一臉不可置信道。


    “我也是慢慢做著做著才想到的,而且鴻卓要是出海不成,這些也都是做不了的。”


    眾人點頭,確實如此。會票生意需要大量的銀子往外兌,如果商家本身身價普通,人家也是不敢存的,隻有真正的富商才敢做這個,才能做這個。


    謝鴻卓出海掙了家底,在蘇州也獲得了名聲,百花酒樓背靠謝家,又有殷寄春的參與,陶若筠難免把野心放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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