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樓安慰:“人上了年紀,總是會那樣。”  李棄說:“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真讓人惡心。還記得我們家老大嗎?當時生下來就說他是逆子,活生生給埋了!那也是一條人命啊!”  雨樓:“這不是犯法嗎?真的給埋了?”  李棄說:“還能有假嗎?雖然對外說的夭折,但其實生下來就埋了。聽說,每一代都會有一個逆子,這個逆子享受天地鴻運,卻是李家的克星,所以一旦降生,必須要弄死……你說大清都亡了,整這些做什麽?”  雨樓咯咯笑起來。  他笑起來很好看。  遠山近水的眉眼盈盈,帶著這個年紀特有的幹淨斯文。  “都是瘋子。”  “對啊。”  雨樓話音剛落。  空氣中仿佛有什麽東西撲閃著翅膀過來,輕輕擦過他的耳垂。  雨樓伸手撓了一下:“夏天蚊蟲真多。”  李棄伸手捉了兩下:“是啊,夏天蟲子可多了。剛才一路上我都抓了好幾個了。沒想到這邊過來,居然還有。”  “嗡嗡……”  又是一隻蟲子,似乎是爬到了他的頭發上,雨樓伸手想要拍掉,突然感覺頭皮一疼。  並不是特別疼,隻是有點像麥芒尖刺了一下。  雨樓閉了閉眼睛,感覺到一陣眩暈。  頭皮上的刺痛開始擴散。  這真是太奇怪了。  雨樓晃了晃頭,李棄走過來:“你怎麽了?”  雨樓繼續晃了兩下頭,身體快要站不穩了。  他唇色蒼白,整個人晃晃悠悠,周圍的景色似乎都看不清楚了。  隱約間。  他看到了養父。  之所以是養父,是因為雨樓出身就沒有父母,聽說是在某個雨樓撿到的。  後來受到李家資助,才把人這麽養了起來。  但隨著雨樓那張臉逐漸顯露出來,養父便開始對他動手動腳。  養父喝醉了以後常常胡言亂語。  “嘖,你他媽這張臉長得好看,有點像那誰誰……”  “真是好看的一張臉,媽的,愣是把老子看石更了!”  “草了!要不是你是李家要的東西,老子非要嚐嚐你的味道!”  此刻。  他似乎又喝醉了。  他麵色猥瑣的往這邊過來,嘴裏說著肮髒不堪的話語。  “……”  雨樓心跳加速。  就沒有跳動得那麽快過。  過速的心跳往四肢五骸輸送不知名的力量。  腦海裏仿佛分裂出另一個聲音。  ——殺了他,離開這城市。  ——不能讓李棄知道那些事情!  養父走得更近了。  他肮髒醜陋的臉上,露出慣有的笑容,像是一坨黃橙橙的雞油。  惡心、粘膩。  他仿佛說了什麽。  雨樓自然是知道的。  “過來,讓我過兩把手癮。”  “李家人把你當寵物養著,就你這張臉,也不知道怎麽在床上擺出放~蕩的表情。”  ——別說了!  “別過來!”雨樓掏出藏在書包裏的美工刀,對準眼前人。  “你怎麽了?”  雨樓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他渾身冒著汗,喘著粗氣,聲音低低啞啞的。  “別過來!別過來!!”  “雨樓!”李棄跑過去,試圖攬住他。  “咻——”  白日焰火,呼嘯的聲音衝上雲霄。  陰冷潮濕的雨雲之下,炸開一朵紅色的焰火。  雨樓緊繃的神經被一道焰火打破,手裏的美工刀一抖。  “噗嗤。”  刀子進肉的聲音並不大。  雨樓被血撒了滿臉,他瞳孔血紅一片。  焰火急轉直下。  “啊啊啊——”他扒著臉,尖叫出聲。  “哎呀呀,殺人了!”幽幽走來的李家人淡淡的開口。  李家老大,那個病秧子,蹲在雨樓麵前。  “你殺了李棄,你說怎麽辦呢?”  雨樓看到他肩膀上,停了一隻蟲子。  那聲音帶著蠱惑。  李家老爺:“你殺了人,該一命償一命。”  “哐當。”一把刀甩到他麵前。  雨樓顫顫抖抖握住刀:“會疼嗎?”  李家老爺說:“不疼,你不是……喜歡他嗎?”  “好。”雨樓一寸寸抵住胸膛,刺了進去。  “太慢了。”李家老爺邪吝地笑著,輕輕握住了他的手,重重抵了進去。  “碰——”  雨樓重重倒了下去。  他含著眼淚,瞳孔裏最後的畫麵。  是李家老爺揮著手,無邊蟲子飛到他身上,啃噬內髒的場景。  李家老爺說:“你都死了,那個愛的詛咒,也是時候該結束了。”  ·  “吱嘎——”  筆尖抵著紙張,一點點穿破紙頁。  血淚一點點浸潤紙張,最後匯成一灘看不清的痕跡。  係繩少女辨認了許久,最後得出結論。  “……我。”  她驚呼起來:“他是自殺的!他怎麽可能是自殺的!這不可能!!”  紀斌咬著牙,扈板光芒開始忽明忽暗,這是紀斌快要撐不下去的征兆。  紀斌冷汗直冒:“你到底是誰?”  ——是誰?  一開始雨樓知道自己是雨樓。  但隨著記憶被扈的力量打開後。  雨樓似乎看到了更多東西。  那一張張擁有著同樣麵容的人。  他們麵若桃花,或是明豔動人,或是嬌-豔欲滴。  纖細的手,被無數人牽起。  白皙的手指,曾經被無數次戴上象征愛情的項圈。  好多人在呼喚著他。  腦海裏驀然多了很多的稱呼。  “雨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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