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奴疑惑的說道,幾人放下手中的事情爬到山頂上往下看,舒健脫下了自己的衣服,懷裏抱著一個圓鼓鼓的東西正慌裏慌張地四處看,縮手縮腳地走著,那模樣恨不能拱到地裏才好,一看就讓人知道他不對勁。  蔣超說道:“走,看看!”  相奴按了按衣服裏那個安安靜靜盤在他左肩上的白蛇,旁邊的屏幕還沒有消失,但也沒有繼續發消息,鬱悶地歎到,好吧,與鬱先生的交流又要推遲一下了。  不過在相奴隔著衣服戳了戳白蛇後,白蛇動了動,竟然盯著相奴的衣領想從中鑽出來,被察覺到他目的的相奴及時給按了回去。  ???:你摸我。  鬱先生陳述事實,相奴黑著臉,暫時打不了字,沒法和鬱先生講道理。  相奴和三人下去找舒健,蔣超有了之前被相奴嚇到的經驗,朝相奴他們揮一揮手,快步走上前,弄出點聲音給慌張的舒健聽到,等舒健回頭後,他才問道:“三師兄,你,抱的?”  舒健看到蔣超他們出現後如同看到救星一樣差點當場哭了出來,抖抖索索地把懷裏被衣服包起來的球體要遞給蔣超。  蔣超才不傻,一看舒健那樣子就知道他懷裏抱著的是一個定時炸彈,才不肯接呢。  蔣超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點,謹慎地問道:“裏麵,什麽,玩意?”  舒健支支吾吾地不說話,隻是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模樣神情可憐至極。  相奴他們也跟了上來,相奴盯著那包裹看了一眼,頭歪了歪,好奇問道:“三師兄,裏麵是丘原裏的那個頭嗎?”  舒健眼睛一亮,連忙點頭,可憐巴巴地把手裏的包裹遞出來,相奴神情自然的接過,看的其他幾人眼角直抽,心想,小師弟是真漢子啊,知道衣服裏包的是人頭居然也能這麽淡定,讓人佩服。  在相奴接過衣服的時候,纏在他身上的白蛇圍著相奴的肩膀繞了一圈,相奴餘光瞥見屏幕又有了動靜。  他接過衣服,低下頭時不經意地一瞥,看清楚了屏幕上的內容。  ???:把衣服裏還回去。  相奴心中一跳,以為是衣服上有什麽問題,看了下周圍,他們目前站在一排屋子後麵,周圍也沒有人,連忙蹲下來把衣服放到了地上。  其他幾人見相奴忽然緊張起來,也如臨大敵,紛紛露出警惕的神色。  相奴把衣服放在地上,皺眉盯著包裹觀察了片刻,正斟酌著這包裹裏的有多凶甚至讓鬱蘇都提醒了他的時候,他肩上的白蛇忽然動了一下,屏幕跳出來一行話。  ???:你在看什麽,怎麽不把衣服還回去?  相奴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麽,看了光著膀子的舒健一眼,臉色一黑,才算真正明白過來鬱蘇的意思。  鬱蘇提醒他根本不是因為包裹裏的東西有問題,而是看舒健光著膀子的模樣不順眼,才讓相奴把衣服還給他。  相奴無語,蹲在包裹旁,將舒健隨手打起的結拉開,布料散落開來,白色的頭骨懸浮著飄出來,轉過身,空蕩蕩的眼眸望向幾個任務者。  雖然這幾個任務者都挺有經驗,但是看到這種靈異十足的景象依舊感覺生理性不適。  倒是相奴以前看不見,對所有新事物的接受都挺良好。  白蛇是個意外,平心而論,鬱先生所化的白蛇非常精巧漂亮,但是他的視線太冰冷了,豎瞳更給人一種冰涼刺骨的感覺,相奴止不住的發悚。  相奴細細地端詳著白骨,屏幕跟著他的視線轉動,提醒著相奴趕快把衣服扔給舒健,讓舒健把衣服穿好。  相奴無法,隻能把衣服從懸浮飄著的白骨下拽出來,遞給舒健,含蓄地道:“三師兄,你把衣服穿一下,這裏天氣陰涼涼的,小心凍著。”  誰知舒健卻白著臉拒絕道:“冷就冷點吧,這衣服包過人頭,我不要穿了!”  相奴苦惱,瞥了一眼地上的人頭,扯了扯唇角,他是知道舒健膽子不是很大的,如今這樣逼他把衣服穿起來,的確很為難他。  但相奴又真擔心自己不勸一勸舒健的話,他會被鬱先生‘不小心’暗算,相奴努力勸道:“不是人頭,就是一些骨頭而已。而且副本中陰氣很重,我們要小心陰氣入體,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才行啊。”  舒健磨磨蹭蹭的,沒有拒絕卻也沒伸手去接。  相奴見他實在不想穿,輕歎一聲,把衣服又放回了地上,不再強迫舒健,轉而問道:“對了三師兄,你之前不是挖的骨頭嗎?怎麽這會兒它已經拚起來了,你又為什麽把它用衣服包起來啊?”  舒健幹巴巴地說道:“我一開始隻是在挖骨頭,當我把頭部的骨頭全挖出來後,又按照小師弟你說的那樣去挖了左手骨,結果才挖了一兩塊,一回頭……”  舒健麵色一白,滿是忌憚地看了頭骨一眼,哭喪著臉咽著唾沫說道:“我一轉頭,這些骨頭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拚好了,然後就飄在我腦袋後麵跟著我,我當時都要嚇死了。”  舒健崩潰,幾乎是哭著說出來的。  鍾麗雲好奇問道:“那它又是被包起來的?”  舒健麵色空白了一瞬,然後才訥訥地小聲說道:“我當時真的嚇死了,我記得小師弟的話,如果有異變就立刻跑,當時嚇得要死我就想跑,結果腿被嚇得太軟了沒跑動,後來我看這個人頭就在我後麵追,也沒有害我,我膽子大了一點,再加上我也怕它跟在我後麵跑出來後被師父看到,就脫了衣服把它給裹了起來。”  眾人失笑,隨後探究起了人頭的來曆,丁澤明沉吟道:“你們說,這個人頭的主人會是誰?”  蔣超慢吞吞地說道:“師叔。”  “丘原、太大,可見、重視。師父,曾,敗於,師叔。”  蔣超因為結巴的問題,很討厭說長話,內容精簡,直擊重點。  或許是頭骨飄在那裏太無害了,在度過一開始的驚慌後,幾人逐漸敢靠近了過來。  鍾麗雲在相奴身旁蹲下,猶豫地觀察著這個頭骨,相奴的手已經摸上了頭骨,手指正在骨頭與骨頭之間的接縫中比劃,鍾麗雲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問道:“你們說,這個頭骨要是套在我頭上的話,是不是也能套的下?”  丁澤明眉頭一跳:“怎麽忽然這麽問?”  鍾麗雲的身材並不嬌小,但作為女性,她的骨架比例天生就比男人更細致緊密一些。  鍾麗雲說道:“因為這些骨頭雖然拚在了一起,但是骨頭與骨頭的連接之間卻有很明顯的空隙,那些空隙不大,不至於頭骨一眼看過去就給人種很鬆散的感覺,但是也因為這些縫隙的存在,組合後的頭骨要比實際上更大一點。我看到了,就忍不住有了這個想法。”  蔣超真誠地看著她,看似詢問,語氣中卻很渴望:“那你,試試?”  相奴被在自己肩上爬開爬去的白蛇弄得心思浮亂,他皮膚嬌嫩,再加上以前眼盲以致其餘四感過於清晰,白蛇在他身上亂動,再有細鱗的刮蹭,相奴幾乎很難在這樣的動作下集中注意力。  聽到蔣超和鍾麗雲的話,相奴垂下略顯晦澀的眉眼,說道:“試的話也等一等,那個村民不是說我們找回他的屍體後就回答我們一個問題嗎?到時候就問問看帶這個頭骨會不會有危險吧。反正隻有一個問題,怎麽問也窺不到全貌,聊勝於無罷了,不如把希望寄托在這個頭骨上。”  丁澤明拍一拍手:“那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借鐵鍬,至於這個頭骨,繼續把它包起來吧,免得被副本裏的人撞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舒健茫然,他錯過了一部分環節,根本不知道大家說的村民、屍體和鐵鍬是指什麽,不過舒健好就好在太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自己就算了解事情的起因經過也想不到太多,所以幹脆不問,既省的其他人解釋,也不給自己加煩心事。  而他又肯拚肯幹,哪怕知道有些事情可能會有危險,他也悶不吭聲地將任務接下,毫不抱怨,哪怕他在線索上提供不了多少價值,但大家必須都得承認,舒健是一個讓人感覺很舒適也很好用的助手,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沒人會去陷害這樣無害又好用的同伴的。舒健對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楚。  相奴將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又撿起來,三兩下將那個頭骨給包好,和其他幾人向剛才那個村民家走去。  舒健走到他身旁,小聲說道:“小師弟,還是給我抱吧,我之前抱了它很久,已經不怎麽害怕了。”  鬱先生並不喜歡這個頭骨,相奴在抱起它後,鬱先生就從肩上劃到了胸前,蛇頭來回頂著頭骨,排斥的意味很明顯。  相奴歉意一笑,將頭骨又給了舒健。  幾人繞了個路,走到那一排屋子的前麵,遠遠就看見苗東一臉不安地坐在那個村民的門前,看到他們幾個回來後,一張臉頓時垮了下來,控訴道:“你們幾人去哪了,我就去對了對各家符紙上的名字,怎麽一轉眼你們就都消失不見了?”  幾人沒有立刻回答,走到門前後才發現苗東坐立不安的原因。  在符紙被揭下來以後,那個村民就沒關門,露出胳膊大小的縫隙,整個人貼緊了門縫往外看,給人的感覺非常驚悚。  丁澤明拉了拉苗東,示意他站到自己後麵。苗東雖然抱怨了一句,卻也知道這會兒不是索要原因的時候,從原地蹦起來躲進了任務者裏,避開村民那瘮人的視線。  相奴手輕輕按在了胸前的白蛇上,對同伴們說道:“你們在這裏等我,我去和他交涉。”  大家都要感動死了,雖然和npc交流避不可免,但村民這種狀態的npc已經處於撕破人類偽裝的邊緣,隨時可能墮化成真正的怪物,對著任務者們大開殺戒,大家實在不想和他交流。  相奴在同伴們的注視下走上台階,村民不動,就透過縫隙直勾勾地看著他,眼珠子灰白,死氣沉沉又詭譎陰森。  相奴也將臉靠了過去,貼緊了門縫,與村民的眼珠子隔著一個不足兩公分的縫隙對視了五秒以上,他才皺著眉站直了身體,平靜地解釋道:“我們找到了你的屍體所在地,但是沒有工具把你的屍體挖出來,借我們幾把鐵鍬。”  村民冷冷地看著他,後退一步,讓開了位置:“自己進來拿。”  其他幾個任務者聞言麵露擔憂,相奴卻已經直直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村民定定地看著相奴走進門內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外麵那幾個任務者,嘴角向兩邊扯起,幾乎咧到耳根,讓人不適。  村民從裏麵將門重重合上,其他幾人不安地站在門前等待相奴的結果。  相奴進了大門以後就看清了院子裏的環境,院子的四邊都被圍牆砌好,慘白色的霧氣彌漫在院子裏,正屋前掛著一輪紅色的燈籠,風吹過,燈籠悠悠晃蕩。  相奴目光在四周掃視一圈,就看到了正屋前廊下左邊的那一排鐵鍬。  村民如同幽靈一樣站在相奴的身後,目光陰森森的,換作尋常人,根本受不了這樣的注視,如芒在背早就失了分寸。  但相奴不是正常人,他的四感很敏銳,村民縱使沒有呼吸,在他背後的存在感也非常之足。  然而在場中還有一個比存在更有威脅感、存在更足的家夥,與之相比,村民實在微不足道。  相奴解開衣領,把那條細長的白蛇從身上拽了下來。  白蛇很細,約兩根手指寬,不算長,把相奴的手臂要長一點。  他被相奴抓在手裏,紅寶石一般的眼睛專注地凝視著相奴,仿佛他眼中的世界裏隻有相奴一個存在。  相奴被他看的受不了,稍稍移開了目光,在屏幕上打字問道:鬱先生,你怎麽也進副本了,還變成這副模樣,這就是你的怪物真身嗎?  ???:不是,它是我,我不是它。  ???:不是你要的嗎,愛的抱抱。  相奴微怔,心中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情緒,讓他莫名發慌:可是,你已經給我畫了一副圖呀  相奴把聊天記錄往上翻了翻,他還沒看到自己的臉,也不知道自己在其他人眼裏是個什麽模樣,隻是覺得鬱蘇畫中的他臉蛋肉鼓鼓的,眼睛也水汪汪的仿佛蘊滿了珍珠和星辰一般,甜美可愛極了。  ???:可能是你太會裝可憐了  ???:讓我覺得必須見你一麵,才不算太過絕情  相奴啞然,心中升起的感動情緒砰的一下散了,變得啼笑皆非。  相奴想了想,故意問道:可你之前明明說過不進來這個副本,說影響不好,你現在又進來,這不是言而無信嗎  相奴手裏的白蛇不滿的用蛇尾拍了拍相奴的手指,???:我變得那麽小,已經進來的很隱秘了,沒有人知道我在這裏,哪來的影響不好?  好家夥,這可是薛定諤的影響不好啊,隻要別人不發現,就不存在違規情況是嗎?  相奴抓住白蛇作亂的蛇尾,把他繞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白蛇不聽話,自己跑到右手手腕上去了,還伸長脖子含住了相奴的食指。  相奴看著他的模樣,很好奇鬱先生這會兒變成了小蛇後是怎麽跟自己聊天的。  不過這個可以以後再問,現在比較重要的是:鬱先生,那你現在見到我,給過我安慰了,你還要回去嗎?  ???:你是想讓我留下嗎?  相奴目光微凝,唇邊揚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嗯。  ???:那我陪你到這個副本結束。  然後等通關後,真身來見我嗎?相奴心中輕哼。  相奴微笑著在白蛇的蛇背上輕輕落下一吻,趁著白蛇僵硬時在屏幕上寫道:鬱先生,我很開心你能留下來陪我,那我們這次說好了,你要陪我到通關結束,不能提前走。  鬱先生輕輕:嗯。  相奴眼中笑意越深,無視了後麵那個擺了半天恐怖造型的村民,走到廊前的左角,拖了好幾個鐵鍬從村民孤零零的身旁無情走過。  鐵鍬在地上拖行的聲音有些刺耳,好在距離不長,相奴拉開大門以後,苗東他們麵色一喜,連忙上前來幫他拿著鐵鍬。  不過在看到相奴左手上纏著的白蛇後頓時又嚇了一跳,苗東緊張問道:“小師弟,你手上這蛇是什麽情況,明明之前還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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