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有孩子有家庭的,為了我們這幾個人,將來連累到家裏孩子的前程,實在是不劃算,再說,你們就算是把我們打一頓,能解決問題嗎,狗日的貴鹿集團能複工複產嗎?我說的是不是這個道理……”


    威脅,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但是這種情況下,該說的話一定要說清楚,該軟的時候軟,但是該硬的時候一定得硬。


    而且一定要尋找自己和他們共同的矛盾對象,那就是貴鹿集團。


    而且這些人不是無理取鬧,而是實實在在的存在問題,而矛盾的起點就是貴鹿集團的爛尾問題,所以,不罵他們罵誰?


    可是盡管如此,當工作組的這些人聽到陳勃居然在這裏公開咒罵貴鹿集團的時候,他們還是很驚訝的,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現在他們還被困在這裏,陳勃願意為他們說話,也是好事,反正將來貴鹿集團知道了也會找陳勃算賬,又找不到自己頭上來。


    “……我們真是來幫大家解決問題的,我叫陳勃,你們可以記住我這個人,雖然我沒多大的權力,但是也好歹也是在市裏工作,你們隨時都可以去找我,有啥問題我也可以幫著大家反映,出了這麽大的事,我相信市裏也在開會商量,請大家再耐心等等,好嗎?”陳勃看到這些人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落地了。


    他這邊的危機算是暫時解除了,這些業主也認識到,就算是把這些人打死,能解決問題嗎?


    凡事就怕從眾,一旦有人起頭,剩下的其他人都覺得反正不是自己打頭的,就算是打了也就打了,他媽的先出口氣再說。


    隻要是穩住了這些蠢蠢欲動想要動手的人的情緒,工作組的這些人暫時就不會挨打,打在身上是揭不下來的,而且大概率最後的結果是白白挨打,吃虧的事陳勃從來不做。


    現場的危機算是解除了,可是陳勃站在椅子上講話的視頻卻被這些業主傳了出去。


    有些話說的是沒錯,可是有些話說的就過了火,比如觸犯法律連累子女後代前程的話,這話就帶著一股威脅味道,倒是他咒罵貴鹿集團狗日的這事廣為流傳。


    盡管這段視頻很有爭議,但是至少穩住了現場的情緒,否則,這些憤怒的人酒店都敢砸,還在乎工作組這十幾個人嗎,該打一定不會手軟。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現在不是斷人財路的問題了,是搶劫,用一種看起來合法的方式把這些業主一輩子的積蓄席卷一空,這怎麽算?


    雖然有些時候會聚集很多人,但人一旦聚集起來,就會產生很大的不確定性,就像是現在這樣。


    聚集起來也沒啥,最多就是在警察的勸說下散了就完事了,可是這一次不一樣,死人了。


    到現在,死了三個人,可是南港市還沒上報,省裏是在新聞自媒體上監控了輿情的發展,當省裏打電話詢問時,仇承安才不得不承認,武陽縣出事了。


    鄭和平每隔一個小時,就去謝元春的辦公室裏匯報一下武陽縣發生的事情,到現在市委那邊依然沒有任何消息,而謝元春也沒過問,他在等著事情向更嚴重的方向發展,否則,自己就算是出麵,仇承安還是會包庇貴鹿集團。


    包庇貴鹿集團就是包庇自己,因為他自己已經和貴鹿集團扯不開關係了。


    謝元春看著視頻裏的陳勃慷慨激昂,侃侃而談,看完後,看向鄭和平,問道:“這小子有點意思。”


    鄭和平沒有謝元春這麽樂觀,皺眉說道:“剛剛接到羅秘書的電話,問到了陳勃,問怎麽把陳勃放到武陽縣去了?我說是市裏組成的工作組,陳勃剛剛來,還沒有固定的工作,就先跟著過去學習學習,沒想到會出這事……”


    “羅洋就是事多,不用管他,有本事他把人調走,不然就別指手畫腳。”謝元春無所謂的說道。


    鄭和平聞言也就沒說什麽,其實在他的心裏,陳勃這兩天的表現,足可以說明,這家夥不是闞正德的人,否則,不會在公開場合給貴鹿集團火上澆油,可是謝元春對陳勃依然沒有好印象,這倒是讓鄭和平有些不解。


    “那,讓陳勃回來?安排在市府辦嗎?”鄭和平問道。


    謝元春聞言搖搖頭,說道:“別放在市裏了,龐省長來的時候,他出了風頭,而且羅洋現在還在省裏指指點點,把他放在縣裏吧,嗯,對,你看看縣裏有什麽合適的位置嗎,給個副科,讓他好好幹,過段時間再說。”


    鄭和平本來覺得陳勃能在那麽情況緊張的情況下還能侃侃而談,說明這小子不是沒腦子,而且從接待省長的過程中也能看出來,這小子還是肯用腦子的,至少比自己手下那幾個人要好的多。


    可盡管如此,謝元春對陳勃的這個態度,讓鄭和平也不好說什麽。


    從樓盤出事,闞正德一直都窩在仇承安的辦公室沒出門,他覺得在這裏離仇承安近點,有些什麽事也好溝通。


    “省裏要派調查組下來,擋不住了,你做好準備吧,闞總,怎麽把事搞成這個樣子?”仇承安皺眉問道。


    在南港市,唯一能讓闞正德放在眼裏的人,怕是隻有仇承安書記了,所以,不管仇承安怎麽說,闞正德還算是客氣,也在積極的想辦法解決問題,畢竟這是自己的公司。


    “說實話,那個項目,我們現在確實難,現在和之前不一樣了,融資難,而且那些保證金也沒辦法挪用,這幾年公司的攤子太大了,仇書記,我這裏也難啊。”闞正德沮喪的說道。


    仇承安豈能不知道,其實闞正德還有句話沒說,但是仇承安心裏有數,那就是他們現在辦公的大樓,是整個東海省最大的單體建築,當時耗資五十個多個億,可是還有接近十七個億沒有和貴鹿集團結算清楚。


    這也是仇承安為什麽喜歡闞正德的原因,市裏有什麽困難,闞正德都能幫上忙,而且一般不會催的那麽急,甚至貴鹿集團到了現在這個程度了,闞正德依然沒提這筆錢的事,這讓仇承安很是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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