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3章


    顧清遠看了一眼院子外麵,示意陳勃趕緊把這些東西收起來。


    陳勃把這些材料都裝回到了檔案袋裏,但是還沒來得及收起來,高跟鞋的聲音已經到了門口。


    推門的人隻是敲了一下門,又叫了一聲老師,就直接把門推開了。


    “老師,有客人來啊?”


    但是當陳勃聽到這個聲音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一個靚麗的女人推門而入,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對方,都很詫異。


    幾乎是在同時,他們都開口說道:“怎麽是你?“


    “怎麽是你?”


    顧清遠看著這兩人,很是疑惑的問道:“你們,認識?”


    “認識,陳先生,我聽說你去北原了,怎麽……老師,這是咋回事?”黨瓊有些意外的問道。


    沒錯,來的是黨瓊,從白永年對他的交代中,他知道顧清遠是個退休的老教授,但是沒想到顧清遠居然是黨瓊的博士生導師。


    顧清遠沒有驚慌,在陳勃還在想著怎麽編一個能讓黨瓊相信的故事時,顧清遠早已開口講述他和陳勃的關係了。


    “我有個朋友在北原,水利水電學院的老師,小陳現在在清安省水利水電學院上班,這次過來有點事,我讓他捎點東西給我那個朋友,你不是說下午再過來嗎?”顧清遠問道。


    黨瓊對自己的老師還是很相信的,再說了,她也想不出陳勃和自己老師能有其他的關係,於是三人開始喝茶,相談甚歡。


    黨瓊也是給足了陳勃麵子,而不是把陸晗煙委托她的事抖出來,還是像以前對陳勃說的那樣,她是在做一個社會調查,隻是顧清遠太了解自己的學生了,看黨瓊當著自己麵說的那個費勁,就知道這背後一定是有問題的。


    顧清遠讓黨瓊把他最好的紅茶拿出來給陳勃泡一下,其實就是為了支開黨瓊。


    “今天事有不巧,你先把這些東西拿回去,過幾天我去北原,有些事還是需要當麵和你說清楚,不然我也不放心。”顧清遠說道。


    陳勃會意,今天這事被黨瓊打斷,看來也隻能是另外找時間了。


    黨瓊說要請陳勃晚上一起吃個飯,但是被陳勃婉拒了,身上帶著這麽重要的東西,他不敢在外麵到處亂跑,一心想著帶回北原,怎麽也得先把這些東西消化一番再說。


    下午,黨瓊陪著顧清遠出席了一個他們圈子裏的座談會,無非就是喝喝茶,聚在一起吹吹牛,相互認識一下,你幫一下我的學生,我為你的學生站站台,以前有軍閥之說,但是現在高校裏學閥現象也很嚴重,有地位有資曆就能拿到更多的項目,更多的項目就意味著更多的撥款,所以,說來說去,都是為了錢。


    “我不記得你和我說過要搞一個官員執政的調查報告啊?”上了黨瓊的車,顧清遠笑眯眯的問道。


    對於這個問題,黨瓊沒有瞞著自己的老師,本來就是子虛烏有的事,再說了,自己有啥項目不得仰仗老師給自己站台,給自己聯絡那些期刊主任,要不然,哪能有機會發表那麽多的論文。


    當黨瓊說完之後,顧清遠點點頭,說道:“原來是這麽回事,那你對這個人了解嗎?這個所謂的調研,又進行到哪個階段了?”


    其實當顧清遠聽到了白永年的死訊後,他以為是白永年沒有來得及處理自己手裏的這些東西,又或者是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但是陳勃找上了門。


    陳勃說的那句話,是白永年的口頭禪,但是當顧清遠聽了白永年的那段錄音後,終於是放心的把這些東西都交給了陳勃。


    陳勃是白永年選擇的人,無論這人是忠是奸,是聰明還是呆傻,都和自己沒啥關係了,隻要是這些東西交出去,自己的任務也就結束了。


    十多年前的那個夜晚,白永年是半夜找到他門上來的。


    當時的白永年可謂是正處在意氣風發的時候,但是那個夜晚,白永年可謂是惶惶如喪家之犬,當他進門的時候,除了身上的那個包之外,身體上的衣服都是濕透的,因為外麵下著大雨。


    雨夜,是最能掩蓋掉一切痕跡的,而且那個時候還沒有滿大街的攝像頭,白永年從紀委的辦案人員視線裏消失了整整五個小時。


    這五個小時,他都是和顧清遠在一起。


    當時白永年說了一句話,他說平時的時候,前後左右都是朋友,可是這些人在他的腦子裏過了一遍又一遍,沒有一個能讓他毫無顧忌的去信賴,除了顧清遠。


    他說自己不會死,但是會坐很多年的牢,這些年裏,顧清遠千萬不要去看他,甚至不要和他有任何的聯係,寫信打電話都不行,他要顧清遠保證,隻要是他不找顧清遠,顧清遠絕對不能去找他,去見他,都不行。


    要讓顧清遠從白永年的朋友圈裏徹底消失,就像是他們從沒有交往過一樣。


    顧清遠做到了,代價是從那個雨夜後,他再也沒有見過白永年,直到白永年的死訊傳來,他在這個別墅的院子裏為白永年上了三炷香,同時也在想,白永年托付給自己的東西還有用嗎,還有人會來取嗎?


    即便是白永年保外就醫了,他和白永年也聯係上了,可是這些東西,白永年沒提,他也沒提,隻是相互問候了幾句而已,彼此之間的默契,哪怕是十年過去了,依然如故。


    “不太了解,也沒見過幾次,這個人,怎麽說呢,給我的感覺是很跳脫,可是有時候又會穩妥的讓人覺得這是一個人嗎?”黨瓊笑笑說道。


    顧清遠看著窗外的景色,說道:“是啊,和這樣的人打交道,屬實難受。”


    “老師,還有一個問題,我和你提過的,我本科時的同宿舍同學,有個叫陸晗煙的,她現在是南港貴鹿集團的實際控製人,而這個陳勃,是陸晗煙的前夫,他們早就離婚了,所以,這裏麵的關係很複雜的,我也很為難,這不,陸晗煙不催我了,我也懶得去聯係這個陳勃了。”黨瓊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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