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7章


    陳勃告訴荊承安自己和苗嘉年在境外的遭遇,沒有別的意思,核心意思就一個,那就是自己搭上苗嘉年這棵樹了。


    洪杉杉是一棵樹,苗嘉年是另外一棵樹,而陳勃是陪著苗嘉年去見洪杉杉的,經過了這次的曆險之後,陳勃和苗嘉年之間的關係會不會更進一步,不知道。


    這是一個值得玩味的問題。


    荊承安在考慮陳勃說的這個故事的時候,也在考慮吳泊雨和他說的那些話,那就是對於陳勃這個人,你要多考慮一層,這個一層,不是思考的深度問題,而是把他的皮扒下來一層看著他的真麵目考慮問題。


    在陳勃的身上,發生過太多他們體製內的這些人沒有想過的事情。


    在北京開會的時候,荊承安曾經和吳泊雨私下裏見過麵,一來是交流一下洪家的事情,他們也要保持在苗家的一致性,期間難免就談到了陳勃這個人。


    當時吳泊雨給的評價是,可以用,但是要保持距離,陳勃和他們這些人不一樣,單單是未曾證明的問題就有白永年父女的問題,還有一個叫什麽爵門的,當然,他們最清楚的就是洪杉杉和陳勃的關係了,所以吳泊雨才有了那一番感慨和警告。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夠應付的了的,別的不說,單單是這些事情的操作手法,哪一個是可以經得起推敲的,陳勃就是在這些夾縫中一點點的拱了出來。


    所以,當齊建業和自己說到趙長安委托地下錢莊的洗錢被騙的事情的時候,荊承安從那個時候就起了疑心。


    但是他又不能不管,因為自己如果一開始就把這事推出去,洪杉杉那裏不好交代,看來現在苗嘉年那裏也不好交代了。


    所以,今晚這個飯局,雖然是齊建業請客,其實是荊承安在做最後的努力,過了今晚,如果這個問題還不能從自己這裏解決,那麽自己也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坐山觀虎鬥了。


    該做的努力都做到,不能讓苗嘉年和洪杉杉說出什麽來,這就是荊承安的為人之道,典型的文玩核桃人格。


    飯沒什麽好吃的,而且齊建業從一開始也沒抱什麽希望,之所以還要把這出戲演完,這完全是給荊承安麵子,現在就看陳勃給不給荊承安麵子了。


    自己該給的麵子給足,讓荊承安在自己這裏挑不出理來,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了,畢竟接下來的很多事還要看這位父母官的臉色行事,自己能不能從東海省全身而退,甚至是能帶走多少東西,那就看今晚的飯局和荊承安的態度了。


    陳勃和齊建業不熟,雖然早就知道他的大名,可是沒有打過交道,要說有可能涉及到齊建業的話,那就是他弟弟的問題了。


    所以,開席之後,除了最初的客套之外,陳勃和齊建業幾乎是沒有什麽交流。


    齊建業要在圖窮匕見之前照顧好荊承安的情緒,所以幾乎是所有的客套話都用在了荊承安的身上,而陳勃就在一旁冷眼旁觀著。


    “荊省長,我雖然頂著一個首富的名頭,其實這些年錢都投在了重資產上,所以,趙長安私吞的那部分錢,是我大意了,要是把這筆錢拿回來,省城的幾個工程,至少是可以把業主們的首付退掉的,我保證,這筆錢不會到我的荷包裏,這筆錢甚至是可以交給省政府監管,我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其實這件事我早就讓趙長安做了,隻是沒想到他這家夥起了歹心,這些年是東海的老百姓讓我富了,我也不能拿一屁股債和麻煩丟給社會和政府吧,唉,誰知道後麵又出了這麽大的亂子……”


    一開始,齊建業說這些話的時候,還是對著荊承安說的。


    可是說著說著,就麵向陳勃了。


    這就有意思了,於是陳勃看向了荊承安,那意思是在引導齊建業把說話的對象再轉向荊承安。


    可是這家夥是鐵了心要給陳勃算賬,所以一直都在和陳勃算這裏麵的各種有的沒的,陳勃沒吃沒喝,自從知道了這個世界有醉閻羅之後,這樣的場合,他就更加的謹慎小心了。


    “陳主任,我就在想,你是幹了多大的買賣,這麽需要這筆錢呢,這筆錢可是很多老百姓買房子的血汗錢,我是打算給他們退回去的,你這倒好,半路給截胡了,你讓我怎麽向省領導和那些業主們交代?”


    終於,齊建業見陳勃一直不吱聲,好像是泥塑的一樣,那就不得不把自己的要求直接提出來了。


    陳勃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接著皺了皺眉,他沒有直接反駁,而是等著齊建業說完,有理不在聲高,也不在誰先說出那些不靠譜的話,至少他們還會和自己講道理,真要是不講道理就抓起來,那就是另外一操作了。


    齊建業兩手一攤,表示自己很無辜,自己就是個受騙者,連帶著趙長安都是被陳勃騙了,這話一出,陳勃驚訝,荊承安也表示了驚訝,不過他是看戲的成分多一些,就是想看看陳勃怎麽把這事給推出去。


    “齊總的意思是,我把那筆錢給吞了?”陳勃皺眉問道。


    “我得到了確切的消息,荊省長,我想好了,今晚如果這事沒有一個確切的解決方案,那我明天就向梅書記匯報這事了,陳主任這個態度,我真的很失望。”


    “我也很失望。”荊承安將啃了一半的海參丟回到了燉盅裏,擦拭了一下嘴巴,說道。


    陳勃無奈的笑笑,看向齊建業,問道:“看來齊總是篤定,我騙了趙長安,把那筆錢給吞了,對吧?”


    齊建業沒有搭話,但是意思就是這麽個意思,不用再多說了,表情也是一樣,在這間屋子裏彌漫著一樣的氣氛,甚至是連空氣都認定是陳勃吞了這筆錢,好像他除了承認,沒有別的任何選擇了。


    “其實這事非常簡單,隻要把趙長安找來,當麵對質就好,讓他把騙子找出來,不是更好,可是他居然死了,死在了齊總的別墅裏,齊總,趙長安的死因是什麽?為什麽阻礙榆州警方進入你的別墅調查,齊總,趙長安是你的手下,他在你回來不到十二個小時就死了,死在了你的家裏,接著你就說趙長安被騙了多少多少錢,這些錢是幹啥用的之類的,怎麽聽著,你這次回來是用趙總消賬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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