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肇事者則不知何時早已起身,手鏈被解開,空蕩蕩的另一端扔在床上,本人則正巧捧來新一捧花要換掉昨天那捧,見王後醒了,露出個跟昨晚的“可憐樣子”截然不同的溫柔笑容。  不知什麽品種的花,紅得倒是像玫瑰一樣。  “早上好。”他微笑著說道:“這是今天的禮物。”  但王後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體,再抬頭冷笑道:“如果這花能開在你的墓碑前我一定更喜歡,或者給我一個機會去你墓前獻花。”  他現在誠心實意地希望王儲能去墓園跟前國王肩並肩,最好再帶上費爾南多和路易。  都不是好東西!  “不會的,伊迪絲。”杜蘭德並不在意這個玩笑,輕輕笑道:“畢竟我和父親可不一樣,不是嗎?”  “不過你倒是提醒到了我,也許我們今天可以去看望一下我的父親。伊迪絲,說句實話——我其實很喜歡你站在我父親的墓碑前默哀的樣子。”  說著,杜蘭德反到露出一個稍顯歉意的笑,“也許我不該這樣想,也不該讓你知道。”  鬱源:“???”你做個人吧!第102章   接下來一兩天裏的劇情, 說正常吧也不太正常,可要是說不正常......鬱源感覺應該是小王子的腦子不正常。  這個現年已經二十歲整、正處於最朝氣蓬勃的年齡階段、擁有正常智力的npc,從回到王後身邊後仿佛退化成了隻有七八歲的孩子, 每天晚上就硬賴著在王後這裏睡覺不走,王後怎麽打怎麽罵都沒用,隻要給王儲找到一點機會,兩人手上的鐐銬一扣,今晚就剩這點距離。  偏偏杜蘭德躺下之後做的就又變成了二十歲男青年會做的事, 鬱源之前每此下線還據理力爭一番搏鬥, 畢竟他把身體留在這裏後會再發生什麽確實不在他的控製範圍, 但這不代表他願意真給人當等身人形抱枕。因為實在忍受不了每次下線後可能發生的情況, 他隻能給林淩反應。  “能不能給我的身體出個下線保護措施?這一天天的我的王後身體盡給別人拿去用了, 到底誰是玩家??”  他現在感覺這遊戲可以改個名字了,別叫什麽《王國的陰霾》單人rpg, 直接叫《人形抱枕體驗使用指南》,杜蘭德才是真玩家, 他就是個上趕著送抱枕的。  “稍安勿躁,這個我們也正在研發,但畢竟不能讓npc察覺到不對勁不是?”林淩建議道:“要不你還是從根源出發,把小王子解決, 這樣比較省事。”  鬱源下線後冥思苦想了半天, 又不能殺了小王子,怎麽解決?  但當他第二天再上線,從床上起來時看到自己兩腿之間已經被蹭禿嚕皮,一下子就上來的火氣讓他立馬有了解決辦法, 當晚下線前趁著杜蘭德沒有防備, 絕對是非常非常使勁地狠狠踹了一腳, 誠心要讓這個家族從此斷子絕孫那種力度,然後下線。  然而,又是第二天上線......  誰能告訴他為什麽這次腿上還是紅的!  生無可戀的玩家鬱某,每次下線後蹲在角落喝營養劑的樣子都像極了借酒澆愁,邊喝邊跟林淩吐槽。  “禮貌提問,請問杜蘭德·狄雷爾這個該死的npc他該死的唧○是他媽的用鐵做的嗎?”  林淩:“嗯?你這什麽虎狼之詞???”  “我也不想啊草,為什麽我都這麽努力感覺起碼快踹斷他三次,他卻一天到晚依舊一副沒事兒人的樣子,換我我早不行了,”鬱源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眼淚。  “想開點,這可能就是剛成年的男大學生,比較有‘活力’還是可以稍稍理解下的,你可以試試能否用成功的教育感化小王子。”  感化個屁,他想現在隻想把杜蘭德物理超度。  上線後白天想辦法搜集各種信息,晚上臨下線還要擔心自己寶貝的建模身體被別人偷偷,或者說正大光明地拿去用。俗話說人的底線往往是一點一點被磨沒的,鬱源從最早起來之後隻要感覺身體上哪裏有一點問題就立馬炸毛痛斥杜蘭德不是東西、而杜蘭德站著挨罵,到後來他每次上線接管身體後哪怕看到頭發上沾著什麽顯眼的不明液體,都能盡可能心平氣和地直接去洗掉。  而次次被罵到狗血淋頭還經常被突然踹到忽軟忽硬的王儲成功表現了什麽叫作死不悔改,夜深了逮著機會仍然會繼續他被王後痛斥為無恥的行徑,每天聞著王後身上都是屬於他的味道就會衝動上頭,隻是有時候藏的很好。  如果讓王後知道某些人隻是對著他穿過的吊帶襪都能目不轉睛地盯半天並且咽口水,王儲一定會再得到一聲響亮的怒斥“變態”以及再次被踩。但王後也許更想不到的是,有時候就算是疼痛,隻要是來自於他的,到最後往往都會轉換為王儲下一次興奮的源頭之一。  可以說是非常抖m了。  但另一方麵,難以從杜蘭德這邊獲取到什麽外界信息的同時,鬱源也在計劃著什麽時候能破開鏈子出門轉一趟,畢竟從現狀來看杜蘭德根本沒有任何放人的意思。  於是,當看到杜蘭得好像是因為有什麽要緊的政務要臨時離開,鬱源毫不猶豫地選在了今天把鏈子徹底破開——他之前已經初步嚐試過很多次,這種材質其實並不牢靠,果然,這次用不了多久就徹底斷了。  他之前也潛心研究過外麵守衛輪班的順序,得出的最後結論是趁夜色深重時從窗戶外麵徒手爬下去最保險,這個房間位於三樓,目測是在西南城堡區域離花園不算遠,而他雖然無法突破城堡內外的守衛巡邏,更不太可能靠自己逃出王宮範圍,但可以進到花園裏麵。  早在他最早在花園遇到瑪德琳公主、經常陪這位喜好迷宮的公主在占地麵積不小的灌木叢迷宮裏來回繞的時候,有一次,就被小公主神神秘秘地帶到了迷宮深處的一個地方。  關於這個迷宮對外的說法說是隻有一個終點,那裏擺放著一座巨大的米諾陶諾斯的牛頭人雕像,麵容可怖,除此之外有無數條錯誤的死路,但瑪德琳知道,其中一條死路通向的其實是一條暗道。  “看,”瑪德琳當時這樣介紹著,從其中一叢灌木下抽出一解繩子,“拉開這個,就能打開地道的門往下麵走......”  而此時,身披黑色兜帽鬥篷的鬱源正站在這裏,站在瑪德琳曾經站過的位置,按照她當時講的步驟,走到了這個漆黑的地道裏麵。  地上的世界,月色照耀下,一切發生的都是如此悄無聲息。  他之前雖然沒有走過,但瑪德琳告訴過他,這個密道另一端通向的其實是騎士團駐地的一個就倉庫附近,混在一堆放酒桶的地方下麵,瑪德琳說她自己在年紀還小時走過一次,就是現在不知道塌沒塌,也許是以前的某個時期的王室挖了這個用來逃難用的,甚至還精心設計了一個完整的迷宮來隱藏密道入口,而瑪德琳發現這個,又願意分享給王後,大約算是兩個人之間的一個小秘密。  他也隻能寄希望於另一端是可以出去的,不然就照這兩個位置的直線距離,再走回來還不知道要消耗多少體力。  密道本身挖的並不算大,甚至有些狹小,勉強夠兩三人並肩的寬度,高不到兩米的上限,走在這裏會給人一種極其壓抑的感覺,鬱源也隻能端著一盞燭台勉強往下走,越往深了,連時間流逝的概念都有些分辨不清。  他心裏其實已經有打算要去找誰,最好的情況是去找霍華德,再或者是尤金,畢竟他最需要的是清楚了解外界的全部信息,至於之後如何再看情況。  不知又過了多久,他終於走到盡頭。算是幸運,一路上沒有哪裏有快塌掉的跡象。  順著梯子爬上去,木板門上似乎被什麽東西壓著,他一使勁,塵土簌簌地往下掉,迷了一眼,好容易才把門打開,回到地麵重見天日。  正如瑪德琳所說,這裏好像真的是個存放酒桶的倉庫。  憑著大致的記憶,鬱源很快就想到要去哪個方向找人,輕手輕腳地把酒桶推回原位就要走出門,卻在剛過拐角時,背後有一個人伸出手把他製住。  就在王後背後一涼心頭驟然一緊的瞬間,陰影中,那人的聲音響起,語氣極為不可思議,“殿下您怎麽這時候會出現在這裏?”  ——是尤金。  他在附近時聽到倉庫裏麵有動靜才過來看了一眼,本來沒打算管任何閑事,卻沒想到出現在這裏的居然是王後。  “這個不重要,”鬱源隨口應付道,稍微理了一下兜帽下散亂的頭發,看向尤金,“你出現的正好,現在外麵到底是什麽情況,國王又在哪裏?”  尤金又不動聲色地將王後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確定沒有任何受傷的跡象,才說道:“王儲殿下回來之後,他改變了幾乎所以事情。”  這是鬱源所跳過的劇情部分,而他既然根本沒有這部分記憶,說明事情並不是當他的麵發生的,很可能整個過程都發生在別的地方,而當他再上線,麵對的就是杜蘭德已經距離國王之位一步之遙的結果。  他立馬正色起來,把燭台放到一邊自己坐在地上,道:“你把發生的事情都給我挨個仔細說一遍,尤其是王宮之外的。”  十分鍾後。  他終於大致理清了來龍去脈。  說是“睡了一晚起來天都變了”形容這一切實在是不為過,鬱源這下才算是深刻感受到,他作為有著王後身份的玩家,前期所有努力積攢起來給小王子開出的掛有多大,四舍五入就是個“氣運之子”,而對於小王子這個npc,隻要他能活著從最後一道曆練中回來,再回到王室奪權基本就是輕而易舉。  一夜之間,早期就被王後牽頭拉攏的大貴族倒戈,王儲歸來幾乎是眾望所歸,正好撞上費爾南多當時在西南塔樓裏沒及時做出任何應對反映,從此國王在那裏消失不見。鬱源一聽就知道費爾南多當時應該出於之前那種狂暴失智狀態,可能是被任何人帶走,但就尤金所知的講述來看,應該還是被親信救走的。  事實上在這方麵鬱源還聽說過一類貴族是“親魔物派”,大概是崇尚某種和諧相處的關係,總之在貴族群體中獨樹一幟,很支持費爾南多國王一直以來的舉動,可以說是對國王忠誠度非常高的親信了。  但王儲現在想要登上王位也並不算順利,畢竟整件事下來辦的並不算合適,尤其費爾南多也不是擺設,在這個位置上的時間裏也有過相當的作為,現在算是暫時僵持住了,一切都看王儲接下來會往什麽方向行動。  “霍華德呢?”鬱源又問道:“騎士團這邊怎麽樣?”  霍華德之前雖然被他勉強拉入夥加入王儲隊伍,但他可沒忘記騎士團團長頭頂信息的那個“立場:王後派(忠誠度90%)”,高到碾壓其他一切npc的忠誠度,讓鬱源不由有些擔心過激推不會背刺搞事吧?  倉庫內一片黑暗,散發著古舊的黴味,仿佛是從塵土堆裏剛剛才挖出來的,也隻有被燭火照亮的這一角才有點溫暖的感覺。  “騎士團沒事,不過霍華德團長......”尤金冷冷地說道:“算是自作自受,因為聽說王後殿下您被王儲關在王宮,所以又立馬帶頭牽動反對王儲,結果受傷外加被從嚴處罰,現在應該正關在自己莊園養傷,沒有王儲的命令應該就一直關下去了。”  鬱源心說是找不了霍華德了,幸虧還有尤金這個關鍵時刻還能有點理智、稍稍靠點譜的人在,就聽這個黑皮青年又說道:“王後殿下,您什麽時候願意下令讓我去刺殺王儲?”  不可置信地抬頭的鬱源:“???”  我剛想誇你懂點事兒有大局觀!你有個屁!  “王後殿下您是我的主人,我聽從您的任何命令,我也會是您手中供您驅使、最為鋒利的那一把利刃,”說著,尤金也不顧倉庫裏地麵的肮髒,就這樣單膝跪了下來,一手扣在胸前作宣誓效忠狀,目光殷切地看著王後,“殿下您遭到王儲的背叛,王儲那樣欺辱於您,您應該已經能徹底看清他的真麵目,對於這種人您就算傾盡心力幫助他也不會得到任何感恩......”  眼見著尤金越講越激動越來越義憤填膺,王後連忙打斷道:“你都從哪兒聽來的這些?!”  雖然這小兔崽子確實對他做了太多過分的、足以讓他下地獄走八十遍的事,但這不代表這些事會被泄到外麵吧???  “王城內的流言已經很多了,王後殿下,很多人都私下傳說王儲殿下對您......”尤金說到這裏張了張嘴,仿佛已經無法往下說,感覺到每個次都在侮辱他麵前尊貴的王後殿下,“我原本還不相信,但直到看到您今天這個樣子......”  鬱源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這才發現自己披風下露出手腕上還有鎖鏈捆過的紅痕。  “......”如果我說王儲胳膊上也有一模一樣的他每天晚上把我跟他綁一起你會信嗎。  這件事算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王後雖然自己也很想給不孝子來一刀,但事關遊戲結局自然不能草率,又怎麽可能讓尤金貿然行事。  “你別管,也不要擔心我。”鬱源強調道:“總而言之,沒有我的命令你一定不要擅自行動做出任何行為。”  像是生怕尤金不停指揮真的自己跑去行刺王儲似的,王後再次強調道:“我跟他的事情由我自己來處理。”  尤金這才不大情願地“嗯”了一聲。  王後轉頭就要回到密道裏,畢竟不能消失太久,誰知道杜蘭德什麽時候又會回來。卻在他剛剛掀開蓋子回到地道裏的一瞬間,從地道深處突然開始傳來什麽東西崩塌的聲音。  ......挖出來的密道雖然有木質結構在裏麵支撐,但到底還是因為年份太過久遠經受不住壓力和老化而坍塌。  這下,他回去的路算是斷了。  不死心的尤金仿佛回想起什麽似的,又一次提醒道:“王後殿下,您真的不考慮和我一起離開這個王城......”  “別問了,不考慮,不走。”鬱源真是沒想到這個小黑皮到現在還沒死心。  不過現在他沒法原路回去也是事實,走正常渠道回王宮肯定也會被發現,四舍五入就是自首。  他回頭看向尤金,“反正我出來都出來了,走吧,去外城轉轉。”  “有一天是一天,走,小尤金,嗨一把吧——”  —  兩小時後。  王儲在外城區一家酒吧裏找到了喝得爛醉的王後,旁邊正跟著一隻礙眼的黑皮耗子,於情理上他也許該叫一聲老師,但他除了王後在場時裝樣子叫過,其他時候則是相當鄙夷這個異鄉人,反過來,尤金也不怎麽尊重他,這一切彼此都心知肚明。  隻有王後像是在所有關係中充當的粘合劑,當他在時所有人都像是在演戲一樣撞出一派和睦的樣子,背後又是個什麽爛關係恐怕也隻有各自清楚。  “我以為你應該已經滾回你的國家了。”王儲沒什麽所謂地一瞥了尤金一眼,作勢就要把趴在吧台邊上的王後抱起,而當尤金不友善地要亮出劍時,無需王儲親自動手,身邊的衛隊就整齊劃一地也拔出了劍。  “你的一切行為都對不起王後殿下。”尤金冷聲道。  王儲把王後小心地抱在懷裏,仔細地給蓋上一半披風,轉身要離開時,才像是回答一般留下一句話,聲音小到連離得很近的尤金都快聽不清,像是喃喃自語。  “伊迪絲希望我是國王,那隻要我走上那個位置......我就沒有什麽對不起他的。”  隨著王儲及衛隊的突然出現與離去,三更夜半本來人就不算太多的酒吧也由喧嘩到寂靜再到喧嘩,一時間,議論紛紛。  “那真的是王儲?”  “廢話,你是喝多了什麽都認不出來?”  “那被帶走的那個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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