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他的名字,也忘了他是誰的懲罰。  那隻手就像是纏上來的八爪魚,在平坦的胸口又摸又按,顯然是要留下足夠顯眼的“邪靈痕跡”。  “到時候你再請求你的教皇幫你清理掉這些痕跡,就像上次那樣,他還會願意幫你?”在神父看不見的背後,眼神晦暗不明的m露出一個惡劣的微笑,“那如果我把痕跡留在更深更隱秘的地方,你也找他清理,請求他幫幫你,是嗎......”  這都什麽跟什麽!  神父現在是真心實意地想用更大的十字架給這個鬼開顱。  但m的話顯然也讓直播間的觀眾浮想聯翩,彈幕又是猛地增加了一波。  【深是有多深,展開講講】  【神父帶著一身別的男鬼留下的痕跡請求教皇幫忙】  【教皇怒氣值積攢ing】  隨著對方的動作愈發放肆,神父不僅掙脫不掉這隻在自己胸口亂摸的手,更火上澆油的是鈴鐺聲剛剛戛然而止——就停在他在的這個房間門外!  之前已經傳來過一扇又一扇門被打開的聲音,安德森夫人顯然是在搜索中。鬱源一邊應付背後這個鬼,一邊還在留心想外麵,現在夫人終於是走到了他這裏。  為了杜絕所有風險,他現在是徹底不敢動了,然而眼睛都要急紅了,生怕因為m的牽連把他自己給整死。大約是感受到神父的順從,m手下的動作雖然還在繼續,但還是稍稍輕了一些,像是在告訴神父不用擔心。  然而一心掛在安德森夫人身上的神父卻注意不到這些細節。  就在外麵的開門聲傳來的一瞬間,衣櫃裏的神父突然感到自己的眼尾位置被親了一下。  m幾乎是用氣音說道:“你哭了。”  哭你麻痹,自己瞎腦補造我謠!  要是被m牽連到死亡淘汰,以後肯定還要回來找他算賬。他非得把這個鬼的頭卸下來掛在教堂門口。  然而彈幕卻全都被m先生帶了節奏,就好像這不是鬱源的直播間,而m先生才是這一場的播主一樣。  【嗚嗚神父眼睛紅了,吹吹】  【哭了?謝謝,有爽到】  【神父:記仇】  快氣到咽氣的神父算是反向體驗了一把瞎編話的後果。  房間內,安德森夫人在慢慢靠近了。  衣櫃門嚴絲合縫,從裏麵自然沒法看到外麵的情況,隻能通過鈴鐺聲來判斷,而到這麽近的距離時神父也才聽清夫人哼的歌謠到底是什麽內容。  “......星期五的早晨,我為這個家采來漿果和蜂蜜,把它們淋在攤開的鬆餅上,孩子們拽著我的圍裙,如同花朵在我身邊環繞,我將它們一個又一個掐掉......”  “星期六......”  “星期天的早晨......罐頭裏灑出來的,到底是莓果汁還是血漿?”  仿佛她就要這樣一直循環往複下去,不停地唱著這一首長長的歌謠。但仔細聽去,這個貌似非常輕鬆的曲調裏唱的卻是相當不和諧的內容。  神父的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他本能地不想再將信任給予m哪怕一點點,安德森夫人就在一門之外,隨時可能發現他。  難道他犯錯了?在之前安德森夫人出現樓下時就應該及時轉移陣地,也許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其實已經出觸發了某些機製,才會被直接發現位置追到這裏?  但這也不對,如果夫人真的那麽清楚他的位置,又為什麽還要從一樓到二樓慢慢找,而不是直奔二樓?而且鬼真能透視的話對人類也未免太不公平。  黑暗會放大感官,也會助長恐懼滋生,在布萊克莊園時瑪麗恐怖的死相和染血的身體用殘破的四肢爬行的樣子仿佛就在眼前,像是一頭追擊的猛獸。  在這個時刻,m卻又一次貼著他的耳朵說話,幾不可聞的聲音仿佛是直接傳到心底來的,“不用怕。”  大腦高速運轉複盤自己到底做過什麽、心裏其實也已經有一點慌亂的鬱源,在這個時刻居然也受到了一些些安慰。  而就在下一秒,奇跡似乎真的有因此而發生。  就在聲音幾乎已經來到櫃子麵前的那一刹那,不知到底發生了些什麽,安德森夫人突然離開了櫃門前。  接著,她似乎是下了樓,鈴鐺聲和歌謠聲都漸漸遠去。  櫃子裏的神父睜大了眼,“發生了什麽?”  他絕對不可能相信這是受到了m的影響,肯定有些別的什麽原因。  然而m先生卻並沒有再往下多說什麽的意思,隻是手底下揉捏的地方越發過分,另一隻手早已不再捂著神父的嘴,反而挑起他一截頭發。  “沒誰來打擾我們了,神父,既然我是你們口中的邪靈,你不覺得自己有義務做些什麽來‘解決’掉我?”  一副笑吟吟的樣子,寫滿了不懷好意。  【沒人打擾,該doi了】  【對,我們不是人】  【旁邊有床,你們可以不用擠在櫃子裏】  但確定危機解除、好不容易脫離安德森夫人的威脅的神父當即就一把推開櫃門跳出去,絕不在這裏多待一秒鍾,並轉頭對m先生怒斥道:“滾!”  【他是m,你罵他沒用】  【打他吧,打他有用】  【神父出櫃了】  【震驚,某神父居然直播當眾出櫃】第121章   鬱源站在一旁, m先生卻仍然待在櫃子裏,好像希望另一個人能繼續跟他一起藏進來一樣。略微有些暴躁的神父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仔細地扣好扣子, 天知道這個鬼到底摸了多少地方, 下次他自己回教廷後又會不會被教皇發現。  等等, 如果真被教皇又一次發現的話,教皇不會會認為自己和邪靈有什麽聯係吧......  鬱源擔心不過三秒, 就聽m先生又說道:“想不想讓我跟著你, 說不準會對你今晚要做的事情有很大作用。”  貌似無辜的m眨了眨眼, 好似拋下一個誘餌。  【褲子都脫了就給我看這個???】  【隔壁那麽大一個床看不見?!速速上去!】  【麻痹, 我以為有什麽限製級場景】  神父卻冷笑一聲, “免了, 希望您早點滾。”  說完,整好衣服的他頭也不回地開門走向樓梯,隻有m先生還留在原地,無辜的神情像是被留在原地的小動物。  【傳下去, m不行】  【傳下去,m先生養胃】  【為什麽現在看上去像神父拔○無情】  【傳下去, m隻有被神父打才能in】  【傳下去, 神父有了m的孩子】  ......  不管m接下來是消失還是繼續跟著自己, 鬱源都得繼續他最重要的任務,也就是完成今晚這場捉迷藏遊戲。到現在為止任務界麵沒有再刷新提示,說明所有信息已經都給出來了,剩下的就都靠玩家自己判斷。  鬱源始終很在意為什麽他會被第一個追上、而且還是被準確無誤地找上門這個問題,事實上, 他已經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走到通向一樓的樓梯時, 他停在了樓梯一半的位置, 這裏既可以讓他看到大廳的情景,還可以看到——整個大廳裏掛著的上吊繩。  這些上吊繩有些掛在房梁上,有些掛在燈台上,高度不一,數量卻也不小,不然也不會在他當初一進來的時候就造成視覺衝擊,視覺範圍內的這些大約就得有小幾十個。  先前安德森夫人搜查二樓時他就有了一種猜測,此時,再看向掛在樓梯口的這根上吊繩,心裏的想法越發篤定——先前上樓時,他不小心碰到過這根繩子。  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自己的反常行為,而且如果真的有種這種規則在的話,也就能解釋安德森夫人為什麽隻知道這棟樓有人就直接前來,卻不知道他在二樓的什麽位置。再者,剛剛夫人明明快要發現他卻又離開,可能也是因為在別的地方有誰碰到了繩子。這就好像一個警報器,隻要觸發,立馬就會把夫人吸引過去。  鬱源盯著附近的繩子使勁看,試圖判斷出這些上吊繩是否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但很可惜,就算看到眼睛疼也難以改變這些繩子都很普通的事實,甚至於黑長直之前在樹下拿出來的跟這個也差不多。  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被或者誰被抓到,應該就會被安德森夫人帶到最近的上吊繩上就近處決,畢竟就目前調查的情況來看boss和死法之間也是相互關聯的。  正在這時,背後又是m先生的聲音響起。  “在想什麽?”  鬱源瞥了他一眼,本來理都不想理想讓這人,不,這鬼直接走人,但心念一動,突然有了個想法。  “你看這些繩子,有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既然都是鬼,應該差不多吧。  m先生連看都沒看這樣滿室內的上吊繩,眼睛一直盯著神父,緩緩說道:“這些都是假的,但其中也有一些......有些特殊。”  “特殊在哪裏?”  麵對神父的追問,m先生幹脆伸手指向這一堆繩子中的一個,“你看那個紅色的。”  鬱源順著指引看去,還是看了老半天,才在這本就很是昏暗的環境中艱難辨認出,其中有一個位於大廳中間的、掛的很高的上吊繩,顏色似乎是有些不對。  這該怎麽辦,去把那個繩子卸下來?但如果碰到繩子就是招來安德森夫人的警報,那他就必須很小心,動作也得夠快。  “不繼續往下問了?”樓梯上的m先生抱臂靠在一邊,盡管半張多的臉是被繃帶纏住的,也掩蓋不住笑意,“叫聲好聽的,我就可以給你更多的信息。”  呸。  神父唾棄了一把這個惡靈,轉頭就繞開麵前最近的繩圈,走到大廳裏彎腰匍匐前進,目標自然就是那個紅色上吊繩。  彈幕一片唏噓。  【他叫你my dear,你也叫一聲親愛的,公平】  【叫老公!我就要看羞恥y!】  【套完信息轉頭就跑像話嗎】  因為上吊繩高度不一,有些甚至已經垂落到比較低的位置,外加又不能觸碰到,所以行動起來難度其實不小。然而,就當鬱源慢慢靠近處在這一整堆上吊繩中心的紅繩時,卻開始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一種近乎於慢慢窒息的感覺,像是被投入深海之中,恍惚間,那些用來上吊的繩子,為什麽好像降到了和他一樣的高度......  鬱源猛地一搖頭定了定心神,這一下子就瞬間清醒不少,但剛剛那種感覺卻還留在腦海裏沒有被遺忘。  難道說,是靠近這些繩子久了,就會產生不好的想法?  他一邊走一邊小心地看著旁邊的繩圈,總覺得這些東西仿佛是在暗示他就在這裏上吊,於是在心中默念正能量內容集中注意力,專心朝著自己的目標前去。  終於抵達紅繩之下時,他才發現這個繩子掛的要比其他的還高不少。然而就當他仰頭想要仔細查看的時候,上方確有水滴滴了下來。  鬱源在臉上抹了一把,接著,就看到自己掌心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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