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曼指尖微動,一張卡牌出現在袖子裏。結果箭頭直接往裏頭頂,刺破皮膚,身後的玩家冷笑:“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  這個玩家是發現他的小動作了?  接下來薩曼便感覺到發絲般的藤曼纏繞上他的身體,尖尖刺入皮膚,釋放某種麻醉劑。他的手也被捆綁住,這些東西雖然纖細,卻很難掙開。  控製類技能?  “要不要暴露玩家身份?”薩曼有些猶豫。  這個角色的性格和行事風格和他出奇得相像,所以他現在還沒有暴露玩家身份。  而且這個角色的優勢實在太強了,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沒意外,搞不好還能大滿貫一次,金貝銀貝一起帶走。  副本裏完美偽裝的唯一要求就是:扮演自己的角色時,沒有npc懷疑並且發現不對。對某個人可能不難,對薩曼這類的就很偶然了。  不反抗,這個玩家已經半麻醉他的手,事情將失去控製。  反抗,說不定會引起npc的疑惑和懷疑,失去銀貝。  值不值呢?  “你也不想死,我也不想死,何必兩敗俱傷?”身後的人還在說著漂亮的話,他的聲音很低很低,低到隻有他們兩個聽得見。  “你也想知道……第六層有什麽吧?玩、家。”  嗯?  ‘玩家’這個稱呼讓薩曼肌肉一緊,他疑惑自己怎麽能一個照麵被人發現,這兩日甚至沒有npc發現他不是原裝的。  “我當然知道那裏有什麽,你的威逼利誘似乎沒什麽用。”薩曼不動神色。  實際上,這兩日他還沒有找到合適理由去‘禁區’。不過這種事他當然不會說出來。  哄誰呢?任逸飛心想,假話說得和真的一樣。  第六層藏著這個副本最大的秘密,或者是整個副本的核心,想也知道不可能這麽容易讓玩家進入。搞不好進入就得曝光。  甜品玩家說得和真的一樣,他差點就信了。  “真的嗎?你的心跳可不是這麽說的。”任逸飛側著身體,兩人貼得很近,呼吸吹拂到對方的脖子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發現這個現象的任逸飛笑得更歡樂了:風水輪流轉,上個副本給他套女裝的時候沒想到有今天吧?  心跳?是通過心跳來測試謊言?  薩曼的手指動了一下,他的手腕上都纏著綠色頭發絲一樣的蔓藤,可能是這個東西把他的心跳傳遞出去。  想了想,薩曼決定先按兵不動,看看這個玩家要搞什麽鬼。  任逸飛沒幹什麽,他隻是召喚出了鶴歸,讓他把在場所有人藥倒。至於薩曼,因為不確定這人有沒有底牌,加上一點點惡趣味,他倒是沒下手。  “現在隻有我們了。”任逸飛壓低聲音,說得曖昧。  “你最好離我遠些。”薩曼到底受不了,一看npc都倒了,立馬用了一個技能獲得自由,並且推開他。  薩曼轉動手腕,眼中有著危險的光。  作為一個不喜歡和任何人(除阿飛)有直接身體接觸的潔癖,這個玩家簡直就是踩著他的底線墳頭蹦迪。  “果然,鶴歸注射的那點麻醉劑對他無效。”任逸飛想著。  見薩曼真的有動手的意思,他舉起手,嬉皮笑臉道:“藥效很低,他們一會兒就醒了。殺了我,你不好交代吧?……你是偽裝流?”  “是又怎麽樣?”薩曼反問。  “沒怎麽樣。不過……為我丟掉十個銀貝,不值得。”任逸飛真心實意地。甜品玩家不是偽裝流,這個副本裏能完美偽裝,那絕對是天時地利人和,還是別輕易破壞了。  說起來,甜品玩家在這個秘密實驗室地位那麽高,搞不好在整個蟻穴的地位也很高,要推翻整個製度的話,是不是也要順便把他推翻了?  任逸飛想著這件事,居然有些期待。  他們的角色還是第一次這麽對立,而且對方還沒有認出他來……  實驗室溫濕度一直很適宜,薩曼卻突然打了個冷戰,他轉過頭去,看到那個玩家打開了一張立體地圖,似乎已經找到了去第六層的路。  但是……  進入第六層可不是這麽容易的事情,大部分暴力開啟的方式都無效。甚至薩曼這個實驗室老大也不能隨意進出,否則他也不能兩天還沒進去看過。  一個得在鬼卡失效前搞定,一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到底選擇了合作。  沒有永遠的朋友,但有永遠的利益。  任逸飛很快就搞清楚了進入第六層的方式。  說來也簡單,用一滴貴族的血,一滴兵民或者工民的血,還有一枚管理者掌握的鑰匙。  兩滴代表著不同階層的血液可以開啟鑰匙環,然後鑰匙可以打開前往第六層的門。  鑰匙在薩曼手裏,他是現在的管理者。  “血液就交給你了。”薩曼公事公辦地說,並且附送一個營業性質的微笑。  “簡單。”任逸飛說,他讓蔓藤從樓上拖來一個嚇到昏迷的貴族,取走他一滴血,落在金屬片上,然後自己滴了一滴。  “嘟——”紅色,不通過。  任逸飛:……  薩曼:……  “它故障了。”任逸飛指著大門。  “……”薩曼開始打量任逸飛,“貴族?”  “當然不是!”  但是無論怎麽說,沒有通過是事實,任逸飛咬著牙:“再試一次,剛剛肯定哪裏不對。”  他們便又試了一次,這一次果然順利拿到綠色,任逸飛鬆了口氣,示意薩曼去開門。  有鑰匙,大門順利打開,任逸飛看著緩緩開啟的世界,深吸了口氣。  目前鬼卡的失效時間隻剩下不足十分鍾。  “他在這裏!”其他反應過來的兵民已經往這裏趕,他們一波從上麵的洞口跳下來,一波走樓梯,人已經來到實驗室,距離任逸飛不足十米。  箭矢重新壓在了薩曼的脖子上,通向六樓的大門也開始關閉,任逸飛惡聲惡氣惡棍上身:“老實點,不然要你的命!”  薩曼舉起手當個稱職的人質:……等著,這個玩家。  從四樓到六樓,跑上去隻要半分鍾,就是有點兒累。任逸飛感覺這一晚上跑完了他一個星期的量。  他大喘氣站在六樓,往裏頭一看,眼睛瞪大,簡直不敢置信。  在他的麵前,有一個透明的圓球形的裝置,裏麵有一個趴著也有三米高的巨大的肉體。  這肉山層層疊疊,一顫一顫,皮膚上長著一根根黑色粗壯的毛發,毛孔更是泛著油光,讓人反射性反胃惡心。  “公主蟻和雄蟻,終於……會變成女王蟻和一次性用品,是吧?”任逸飛張張嘴,最後隻發出這樣的疑問。  “或許呢?”薩曼推了推眼鏡。  作者有話要說:  阿飛: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第145章 蟻穴(9)  ‘女王’長著人類的頭,肉蟲子一樣肥胖的身體,全身皮肉蠕動著,奄奄一息,嘴裏還不斷發出“給我食物、給我食物”的聲音。  那肥胖的身體上,還連接著很多管子,細小的管子有藍色液體在流動。  看藍色液體的流向,它們是被集中收集到某個類似壓縮氧氣罐的橢圓形東西裏。這種罐子外層有一個提示燈的東西,五個格子隻有兩個亮著。  這是什麽東西,居然需要硬生生從女王的身體裏吸取?  薩曼仔細觀察著她,研究這樣的生理結構是如何形成的。  女王看起來很痛苦,但是她的眼神茫然甚至於癡愚,不知道曾經經曆過什麽。  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女王。看起來她不產卵,但是出產別的東西。薩曼的目光轉移到那些橢圓形罐子裏。  任逸飛已經走過去了,他靠近的透明圓球形的玻璃。  第六層很高,最高處十幾米,球形玻璃外麵甚至搭了梯子,為了更好地觀察裏麵女王的動靜。  天花板尖頂,上麵沒有第七層了。  這個地方擺放著許多儀器,一些儀器連著女王的身體,似乎正在檢測她的身體狀況,一些從她身體裏抽取藍色液體。  中心依舊是玻璃圓球裏這個‘女王’。  真不愧是蟻穴,女王也這麽形象,讓人聯想起身形同樣巨大的白蟻女王(白蟻不是螞蟻同屬)。  “這是什麽東西?”任逸飛好奇想要拔掉一根導線,誰知道拔不動。他想了想,覺得這個導管這麽不給麵子,那就更要拔了。  於是任逸飛切掉它。  藍色的液體滴下,還沒落到地上呢,就變成了一團藍色煙霧,又快速散開。空氣裏突然冒出奇怪的讓人躁動的香味。  “你!”薩曼已經掩住口鼻,他看任逸飛的樣子就像在看一個沒有腦袋的蠢貨。  這東西什麽用還不知道就敢動,是找死嗎?  找死?當然不是,不過是抱著一種有今天沒來日的心情賭了一次。今天是陰差陽錯進來,下次再來逛就難了,不是隻能賭一回麽?  事實上,牆壁上的藤曼已經在破壞牆體,最多三分鍾就能破開,任逸飛早就想好退路。  他伸手給剩下的管子打了個死結,所以隻是滴下去兩滴,目前也沒感覺到不對,除了感覺有點香,身體還微微發熱。  看著麵露不善的薩曼,任逸飛笑著問:“蟻穴的物資哪裏來的,和工蟻收集的黑立方有關?”  薩曼嗤笑:“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其實薩曼以往是個很有禮貌特別虛偽的玩家,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總覺得這個玩家是在故意惹火他。  薩曼這輩子就沒被人耍過。  哦,他家阿飛除外,那是情趣。  “不打不相識嘛。”任逸飛繼續嬉皮笑臉,“要不要合作?我可是很有誠心的。”  任逸飛說得這樣情真意切,騙過了別人,更哄過了自己——沒錯,我是玩家,我現在是兵民,我是來送溫暖的,沒毛病。  “想知道?”薩曼終於笑了,笑得比任逸飛都和善,“留下來,待幾天,不就都知道了?”當然,怎麽個‘待’法,他自己說了就不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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