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價‘看門狗’就離譜,仿佛能品出荒蕪之角深深的嫌棄之意。他突然有個相當不靠譜的猜測,比如同行相輕……  當然,不是說這個無限流是‘鬼’,因為鬼隻能十一點後殺玩家是鐵律。他猜測鬼是管理者或者代管者,兩個無限流正通過這個副本在爭鬥。  準確的說,是荒蕪之角通過‘鬼’給源世界的那個無限流下戰書:你看,你也不過如此。  而且這第一天死的人也太多了,接近十分之一,這才一個照麵。  看起來是沒有春日宴多,但是這可是一群高端玩家,身經百戰的精英。結果來了這個無限世界,第一天就死那麽多。顯得荒蕪之角很沒水平似的。  他要是荒蕪之角的官方,都覺得臉上無光,實在丟人。  當然,任逸飛有個猜測,這些死掉的倒黴玩家應該不是穿新手身上,而是穿老玩家身上了,一時半刻適應不了這裏的遊戲規則,才會慘遭淘汰。  但不管怎麽說,荒蕪之角的玩家們,文化課有待提升。  哦,也包括任逸飛,他偏科挺厲害的。  放好身份卡牌,他一一檢查攜帶的道具。  “荒蕪之角徹底不做人了。”看著起效的道具和技能,任逸飛嘖嘖出聲。  他攜帶的道具和技能全是無限製的:道具有墨骨扇、守護符、月精靈之心和活動地圖,技能有簡曆、大天使的呼吸、欺詐,鬼卡則是墮天使和春枝婆婆。  在大部分世界,它們都可以隨便用。然而這一次,月精靈之心、活動地圖、欺詐全部都變成了無效的灰色。  合著,除了治療類的和基礎類的,其他金手指都不能用?  明明是無限流的世界,道具和技能卻被限製為‘普通世界’。他都嗅出了兩個無限世界隔著時空對戰的硝煙味。  玩家就是其中的棋子、炮灰。  任逸飛因為攜帶的本就是無限製的道具,所以能用的還有一半。他都不敢想象其他人發現自己的大部分道具和技能失效的表情。  一定恨不得在荒蕪之角官方的墳頭蹦迪。  趁著睡意還沒襲來,他將通訊錄最近的通訊信息都瀏覽了一遍,爺爺的、爺爺護理何俊、助理小魏的、秘書的……發現基本都是工作相關,原主活得很簡單,也沒有周末可以出去浪的朋友。  至於郵箱,那更不必說,全是工作。比如最近一些主打產品的收益曲線,還有設計部準備出國參加比賽的事。  公司他也查到了,居然是一個做珠寶首飾的集團,旗下有幾個子品牌,主打婚慶珠寶和輕奢時尚首飾。  這是一個家族企業,雖然他是總經理,那也是因為他爺爺屬意他,其實裏麵還有不少叔伯和堂兄弟姐妹,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地方。  “難怪他有這樣的感慨。”就算沒有了原主,下麵還有好幾個堂兄弟可以上來坐總經理的位置,工作上他不是必須的。  事業是如此,親情、友情和愛情,同樣如此。  “他走了,地球照樣轉,也沒人為他的死痛苦不已難以治愈。我走了呢?”  這個問題一下擊中了任逸飛的心。  他以為自己已經刀槍不入,可是這會兒突然升起一種奇怪的說不出的傷心。他死了,會有人為他徹夜翻轉不能入寐嗎?會有人念他到一生的盡頭嗎?  會有人,因為偶然間看到他留下的遺物,突然痛哭嗎?  “怎麽突然就悲春傷秋了?都怪薩曼,亂立什麽g。”  薩曼要是不說那句話,他就不會多想。他要是不多想,就不會傻兮兮立遺囑。他不立遺囑,就不會想到死後的事情。  歸根到底,都是甜品玩家的錯!  任逸飛是一向不相信什麽g的,可是聽到那句話的第一時間還是心驚肉跳。從來很理智的他才會在情緒作祟下做出那種愚蠢的迷信的決定:用g破解g。  直到現在,任逸飛都覺得自己當時一定被下了藥,不然怎麽會覺得,如果自己把他設置為遺產受益人,他就能活下來?  “甜品玩家有毒,他那香是迷魂香,讓人智商狂跌。”他決定把這件事帶進棺材裏,已經蠢到難以複製,想起來都是一口血。  “睡覺!”燈一關,被子一裹,明天醒來他還是那個睿智又精明的他。  第二日他是在一陣讓人昏昏欲睡的鋼琴聲中醒過來的,將月光曲設置為鬧鈴,原主好創意。  眼睛還沒睜開,他的手伸進枕頭下麵摸了摸,摸到手機,打開,眼睛也眯開一條縫:“六點半?才六點半?”  這是小學生作息嗎?  任逸飛哀嚎著從床上爬起來,兩隻手揉揉臉,終於找回一點冰山的狀態。等他拿著今天要穿的衣服進去刷牙洗臉後,出現就完全是一個不苟言笑的冰山總裁了。  原主衣櫃裏都是一套一套的定製西裝,還有專門放表的一個櫃子,裏麵放著十幾個可搭配的手表,其中不少鑲嵌珠寶的定製款。  他家的家族財產一定十分可觀。  等他從二樓下來,老爺子似乎剛剛逛好了花園,帶著外麵的涼意被推進餐廳。  “今天怎麽比平時晚了?”老人問。  “睡晚了。”任逸飛回答,他的眼睛瞥過老人身後安靜推著輪椅的護理,突然發現照顧老爺子的這個男人很年輕,還有點眼熟。  奇怪,這個男人的眉眼……嗯?任逸飛想起來了,這個男人的眉眼分明和原主有幾分相似,隻是戴著眼鏡,臉型又完全不一樣,所以很難發現這點相似點。  也是任逸飛是娛樂圈的人,對骨像有種直覺般的感應,這才能發現這一點。  他舉起水杯,不動聲色地喝早茶。  昨日吃夜宵的時候分明就他們兩個坐下來,可見在明麵上,這個男人不是‘主人’,所以他不會是原主那些堂兄弟,甚至也不是稍微有些親緣關係的遠親。  私生子?誰的私生子?  如果他沒記錯,手機的通訊錄裏也有這個人呢,備注(爺爺護理),原主平日還會向他谘詢他爺爺的身體情況。第一條消息在一個月前,可見來了不算很久。  如果是私生子,不知道會不會和原主有些關係,又會不會妨礙他的行動。  早飯快吃完的時候,家裏又來了一個年輕男人,老人看到他喊他‘小魏’,想來就是原主的助理。  小魏先向老爺子問好,然後跑來他這裏:“總經理。”  任逸飛已經吃完早餐,拿出紙巾擦擦嘴,站起來:“走吧。”  坐進專用車架,不用半個小時他們就進了一個寫字樓。任逸飛一開始還擔心遇上昨日的窘境,幸好不用他開口,就有電梯少爺給他按了樓層。  二十四層。  這是一個高層專用電梯,說明這一整個寫字樓都是他們集團的,真是……有錢人。  之後也完全用不到他,助理走前麵給他開的門,還有秘書倒好咖啡,任逸飛喝了一口,苦得牙都要倒了。  真想加一包糖再加一盒奶油。  雖然心裏十分嫌棄,但是為了驅逐睡意他還是喝了小半杯的黑咖啡。  等人都走了,他還站起來將辦公室轉了一圈,雖然是經營珠寶首飾的集團,辦公室卻很是簡練。  牆壁上有個隱藏式的門,裏麵是個小休息間,帶著浴室和廁所。小房間整整齊齊,除了一些書沒什麽東西。  他拿出手機看玩家群的消息,一夜過去,消息刷新了幾百條,他們正討論之前玩過的小遊戲,老胡也說了大家來找茬的小遊戲。  任逸飛一條一條細看,一邊整理信息。  他之前還以為這個無限流存在很久了,沒想到最老的玩家居然也才玩一個月,沒錯,就是老胡。  遊戲每天都有一次,新人遊戲最簡單,一般半個小時結束,之後隨著遊戲難度增加,時長也會增加,甚至有人玩過一盤曆時三日的小遊戲。  玩過的遊戲不會再重複出現,但形式可能重複。比如他昨天是在清朝的一個三合院,下一次別人就可能出現在西漢的民居。因此交流遊戲體驗也能增加生存幾率。  “一個積分換一萬,可以當麵轉錢,有人和我換積分嗎?”群裏突然蹦出一個消息。  差不多三秒的安靜後,玩家們又自顧自說起來,沒有被區區一萬迷惑住。  “一個積分換十萬。”  這一次大家安靜的時間更長。  “一百萬。”  整個群都安靜了。第175章 小遊戲(6)  一個積分一百萬,敢這麽撒錢,八成是荒蕪之角的玩家。  對方給的錢實在是太多,群裏幾個玩家心動了。尤其他們對自己能不能活到下一次遊戲沒有多少信心,又想要給父母妻兒留下足夠多的錢財的時候,這一百萬就成了無法拒絕的誘惑。  任逸飛相信想這麽玩的人肯定不少。荒蕪之角帶進來的多數技能和道具不能用,隻能花積分購買這個小遊戲裏的道具。  而這個世界擁有的錢隻不過是一串數字,用一串數字換取生存的機會,非常合算的買賣。  如果任逸飛不需要維持人設,他也會做這件事。  群裏才二十幾個人,而進來這個副本的荒蕪之角的玩家還有八十幾個,可見這個群隻是占了玩家人數的幾分之一,在外麵還有更多人。  那些人又在做什麽準備呢?而這其中哪一個會是鬼?  任逸飛搖搖頭,這種情況想要把‘鬼’逮出來,比大海撈針輕鬆不了多少。  當boss的工作量不是很多,大多數都是處理好了他過目簽字就行。於是任逸飛就有時間上網。  他用了一點非法的手段搞到了別人的通訊賬號,然後朝著原主的父親和幾個叔叔都發去同樣的留言:一百萬,你和xxx的事就當我不知道。  這個xxx就是原主爺爺的護理的名字。  三叔最先反應過來:莫名其妙。  二叔遲了一步:神經病。  原主父親雖然姍姍來遲,卻是帶來了震撼消息:你想幹什麽?  行了,破案了,任逸飛看著那幾個字,嘴角一點嘲諷的笑意。難怪原主覺得自己的存在沒什麽意義,這上麵都是些什麽貨色?  那個護理可是比原主都大呢,可真能啊,還沒結婚就搞大別人肚子,還不負責。既然管不住幹脆切掉好了嘛。  不過,護理知道這些嗎?他以什麽樣的心情和立場出現在那個別墅裏?又是以什麽樣的心情看待同父的另一個孩子?  明明有同一個父親,一個可以成為繼承人,一個隻能做護理,他真的不會不甘心麽?  坑原主的人會不會是他?  任逸飛的手指慢慢敲擊著桌麵。他昨天沒有仔細看,不知道護理的反應。從早上的情況看,對方似乎沒有什麽異樣。  “何俊,你昨天是不是給我發了信息?”  “沒有。”那邊速回。  “嗬。”他關上手機,回應的速度太快了。就算手機就在手邊,也得回憶一下再說,但是顯然,那邊完全沒有‘回想’這個過程,幹脆利落說了‘沒有’。  不需要回憶的,要麽就是才發生過,要麽就是自我催眠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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