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安靜,隻有少年的嗚咽聲不斷響起,單薄的身軀不斷抖動。  青年拍著他的背,偶爾將手落在少年的腦袋上,他的眼眸裏盛滿了星光,當他低下頭時,星光就好像落了下來,簌簌一片。  聲音停下時,饒昔發現少年哭累了似乎已經睡著了。  薛檬如今沒有修為,就是一個凡人,這樣表現也是正常。  饒昔把薛檬抱到一邊的床榻上,蓋好被子,隨後走了出去。  他禦劍飛行到了段從南的庭院外,站在房門,饒昔剛想說話,就看到房門開了,於是他走了進去。  段從南正坐在蒲團上打坐,看到饒昔進來,抬眸看了他一眼,“何事?”  饒昔開口問:“師尊,真的沒有辦法救他嗎?”  段從南搖了搖頭,“沒有辦法,若隻是金丹破碎還有辦法,但丹田也損毀,除非……仙尊親臨,否則不可能有辦法。”  饒昔重複了一遍,眼睛亮了亮,“仙尊親臨?什麽境界才是仙尊?”  段從南又看了他一眼,才淡淡說:“渡劫期,最接近天道的修為,但據我所知,修真界還沒有渡劫期的出現。”  饒昔眼睛更亮了,他沒有說話,隻是那張美貌的臉蛋配上這般的神色著實打眼,像是星輝一般熠熠生光,讓段從南沒忍住又瞥了他一眼。  屋內安靜,青年停頓了好一會兒,才發出了聲音:“師尊我先走了。”  他說完,邁著腳步離開得飛快,因為動作迅速,金飾不小心相撞碰出一聲清脆,咚的一聲撞得已經閉目養神的段從南睜開雙眼。  饒昔又回到了薛檬的屋子,他看到少年躺在榻上閉著眼睛,還在沉睡。  圓圓的杏眼紅紅的,似乎腫了起來,一看就是之前哭得厲害,總是喜歡裝著嚴肅的少年,脫下了那層外套,讓人看著就更加心疼。  饒昔坐在了一邊,他伸出手,手中靈力如光一般覆蓋在少年的眼睛上,將那紅意和腫脹都抹去了,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一個人從始至終都堅持著初心從不改變是非常厲害的,那是極大的勇氣,難以言說的毅力。  一顆真誠善意的赤子之心不應該蒙上了灰塵,就像一朵開得嬌豔的花,被風吹被雨打,花瓣一片一片落下,越來越萎靡,直到傾頹,失去了所有的顏色,甚至被染黑。  這是一個悲劇。  赤子之心沒有錯,錯的是那些利用這顆心的人。  他想去保護、也有能力去保護這樣一朵花,它不該被風吹,不該被雨打,應該永遠散發著馥鬱的香味。  饒昔的手移到了少年的丹田處,龐大的靈力緩緩湧了進去,進入丹田後,小心地修複著一片狼藉的丹田。  待丹田恢複,靈力開始匯集,濃鬱得仿佛要讓空氣扭曲,直到丹田裏出現一顆浮動著金光的金丹。  饒昔終於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他離開了薛檬的房間。  ……  薛檬睡醒的時候,整個人感覺都不一樣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才反應過來他的靈力好像回來了,他可以感受到周圍靈力的流動,也能吸收靈力進入丹田。  破碎的丹田像是被雨露滋潤了一般重新散發生機,而那顆本已破碎失去光澤的金丹,亮得像個小太陽一樣緩緩旋轉。  他……他的修為又回來了!他又可以修煉了!  薛檬欣喜若狂,陷入了極度興奮中,第一反應就是跑到饒昔的房間裏。  不過還沒有到那邊,就在路上遇到了正在走路的饒昔,薛檬刷的一下跑到了饒昔的身前,興高采烈地說:“師弟,我的修為又回來了,我可以不用走了!”  饒昔唇角漾出一個動人的笑,眉眼灼灼,如玉如花,端麗冠絕。  “很好啊。”  薛檬見狀,雪白的團子臉上浮現薄紅,麵色羞紅,手腳更是不知道往哪裏放,哪裏還有師兄的威嚴。  當他冷靜下來之後,才想起事情的古怪,師尊那個時候明明說這等傷勢已經無藥可治,能活下來了就不錯了,怎麽他睡了一覺,不僅丹田好了,連金丹都回來了。  薛檬怔怔地開口:“師尊不是說我已經沒救了嗎?”  饒昔眉眼含笑,“他騙你的。”  薛檬:“……”  “不用多想,好好修煉就行。”  饒昔打了個哈欠,準備回去休息了,畢竟他用了太多的靈力,修複丹田和金丹可不是一件小事。  薛檬看著青年遠去的背影,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撓了撓頭,決定告訴師尊一聲。  少年禦劍去了段從南的庭院外,知道師尊喜靜,於是他沒有用太大的聲音,也壓下了心裏的激動,隻用正常的聲音穩穩說:“師尊,我的修為回來了。”  聽到聲音,坐在房間裏打坐的段從南忽然睜開眼,浩瀚的神識投放在了薛檬身上。  良久,男人突然站起身,似乎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做,但很快,他又坐回了蒲團上,盤腿,閉上眼,繼續閉目養神,神色淡淡地說:“嗯。”  作者有話要說:  薛比較單純,還是少年心性,昔昔在他眼裏境界比他低,所以薛不會想太多,昔昔不會多說,段也不會多言,這事會曝的,不過不是現在,稍安勿躁麽麽噠=3=  修改後加了四段話,麽麽!第五十章  饒昔睡醒的時候,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此時月落參橫,天色將明,不過屋內還有些許昏暗,饒昔準備起身,扭過頭的時候忽然看見床榻邊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露著一雙紅色的眼睛,正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  饒昔下意識一驚,才反應過來,他不慌不忙地端正坐姿,問:“梁師弟,你怎麽來了?”  少年漂亮的眉眼蘊含了一抹幽怨,他緩緩說話,配著略有些昏暗的背景,倒顯露出幾分陰森森來。  “師兄出去了那麽久,怎麽不帶上我?”  饒昔將落到目光裏的發絲向後拉,整理了一下頭發,隨後看向梁鏡優,語氣平靜地說:“這你得問遊辭,闡微大會上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  梁鏡優臉色一僵,“知道的。”  少年澎湃激昂,意氣風發,握了握拳頭,“那可惡的魔頭,總有一天我會給他個教訓看看!”  饒昔笑看他一眼,“想給遊辭點教訓看看,你還得有點日子。”  梁鏡優不服氣地說:“按照我修煉的速度,才不會要很久。”  語畢,他周身靈力浮現,卻沒有任何的攻擊力,就像是求愛的雄性展示自己的力量一樣,“師兄,你看我已經心動期,修煉速度快吧,你出去的那段時間,我一直在閉關修煉。”  饒昔怔了一下,隨後問:“你心動期了?”  梁鏡優瘋狂點頭,“是啊是啊。”  饒昔複雜地掃了他一眼,他放開修為也隻決定到心動期,隻是沒想到梁鏡優修煉這麽快,這點時間就上了兩個境界,早知道就再放開一個境界了。  梁鏡優見饒昔看他一眼就開始拾掇自己,少年沒忍住低下頭把腦袋湊過去,又喚了一聲,“師兄。”  “嗯?”  饒昔沒有抬眸,把腰帶束好後就越過梁鏡優下了榻,他站在椅子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少年,美麗的眼眸裏浮現著一抹漫不經心。  見梁鏡優怔怔地看著他不說話,饒昔便直接出了房門。  少年連忙回神,腳步飛快地追了出去。  饒昔沒走幾步,就感覺到梁鏡優跑到了他的旁邊。  梁鏡優清了清嗓子,正打算開口說話,忽然聽耳邊機械聲響了起來。  【世界公告:第一個金丹期已誕生,pk模式正式開啟,玩家可進入麵板自行進行查看,祝所有玩家們遊戲愉快。】  “!”  少年瞪大眼,紅色的眼眸裏染上一絲不敢置信,到底是什麽人搶了他梁鏡優的第一寶座!  梁鏡優十分憤怒,這簡直是他人的挑釁,不過眼角的餘光撇到右邊的饒昔後微微收斂,他動作迅速地跑掉,回了自己的房間,才劃開好友列表。  【老子天下第一】羅鋼,剛剛那個公告聽見了吧,快查查到底是哪個玩家。五分鍾之內,我要知道他的消息。  【鋼鐵烈陽】老大,你看到pk榜了嗎?應該就是排在第一的a。  梁鏡優連忙劃開pk榜。  pk榜和任務麵板模樣一樣,不過玩家的名字是鮮紅色的,而在一眾長名字中最顯眼的就是隻有一個字母a的玩家,不止名字顯眼,連他勝利的次數也是最多的,在下方沒一個超十的次數中,這個玩家是一百次。  梁鏡優死死地盯著這個字母a,幾乎要把他盯出一個洞來。  他,梁鏡優,自從玩了全息網遊後等級就沒被他人超過,竟然在《仙途》裏被別人超了。  不能接受。  他也要去跟其他玩家pk!  少年的手點劃到了pk模式,正要點上按鍵的時候又遲疑了。  pk模式雖然正道和魔道的玩家都可以進入,魔道玩家倒是無所謂,但在土著npc裏,正道打鬥奉行點到為止,使人致死是不行的,若真這般做,相當於墜入魔道了,如今他是傅白的師弟,如果他去做這樣的事情,到時候傅白知道了會怎麽看他。  不行,他不想看到傅白討厭他的樣子。  少年抿了抿唇,立在空中的手停頓了許久還是放下了。  他還是多充一點錢提升資質,加上努力修煉,反正最近也沒什麽事,他就住在《仙途》裏了。  朝雲宗能提供的資源確實是所有宗門裏最多的,若是魔道不會有正道這麽友愛,而他現在又是段從南的弟子,不會比從pk模式裏獲取的經驗少。  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  梁鏡優點了點頭。  ……  饒昔看到少年急匆匆地跑過來又忽然急匆匆地跑開,墨色眼眸裏劃過一絲迷惑。  他頓了頓,繼續向前走。  薛檬正站在庭院裏舞劍,少年的身形還不夠健壯,略顯單薄,不過身姿挺拔如翠竹,動作飄若浮雲,矯若驚龍,淩厲的動作昂昂自若,顯得尤為堅毅,壓下了團子臉的幾分可愛之意。  看到饒昔過來,薛檬收了劍,神色還有些不好意思。  昨日他居然在師弟懷裏大哭,隻要微微回想一下便臉色羞赧,明明都過了有段日子了,他也不是昨日才突破元嬰失敗,之前師尊在的時候,他自己吃丹藥療傷,也沒有難受得想要哭出來。  隻是昨日聽到青年的聲音,他就突然覺得十分委屈,後來更是忍不住,直接臉皮都不要了在青年懷裏大哭。  饒昔見他神情僵硬,微微一笑,如沐春風,“劍舞得不錯。”雖然他看不懂。  他笑著加了一句,“再舞給我看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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