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們站在電梯裏麵,鏡頭其實也看不到外麵的天花板啊……” “那……那他們豈不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把血水放到哪一層去了??” “照這麽說,那種既視感也就可以不成立了吧?隻是一個巧合罷了,21樓地麵上的血,不可能是二號電梯裏流出去的。” “我同意,總不可能第一次和第二次按下二十五層的按鈕,抵達的都是同一層樓吧?” “……為什麽不可能呢?” “靠你又來了,那神婆為什麽不可能是那個小女孩的媽媽呢?” “我同意那個觀點,他們是在無意中複現了曾經發生在這棟大樓裏麵的事情。但是為什麽會有這種複現,我暫時也想不出原因。” “或許這就是一個,不斷重複過去發生的事情的,真正意義上的噩夢?而任務者在無形中也扮演了噩夢中的一員?” “雖然但是,這終究還是一個遊戲啊。這得怎麽解決啊?” “……求求你們了,我隻是想欣賞一下北北的帥臉啊,我不想思考嚶嚶嚶。” 觀眾們陷入糾結之中,而一號電梯的三名任務者,在離開了小女孩所在的31樓後,抵達了電梯按鈕為二十九層的樓層。 在一號電梯的四個可以按下的樓層按鈕中,七層按鈕對應的樓層是危險的,甚至於無法進入;十八層和三十二層對應的31樓和24樓是安全的。 因此,二十九層對應的樓層是否安全,就是一個未知數了。 少年不耐煩地說:“主腦對這群窄樓底層的任務者,應該比較心慈手軟吧?” 西裝男冷笑一聲:“誰知道呢?” 電梯門打開了。 一群滿身是血的瘋子,朝他們飛撲過來。 “該死!”少年大叫一聲,“怎麽又是這一層!”第80章 既視感 少年飛快地按下關門鍵,而西裝男努力將那群瘋子踹出電梯,神婆也在幫他。 終於,他們成功地將那群瘋子隔離開,但是電梯裏的三名任務者的臉上手上,都被那些瘋子抓咬了好幾口。 少年皺眉看著手臂上的傷口:“這個噩夢裏,會涉及到有關病毒或者疾病之類的東西嗎?” 西裝男聳了聳肩。 神婆目光恍惚地看著自己手背上的咬痕。那是被一個看不出年紀的瘋子拚命咬出來的,直接就滲出了血,齒痕留在她的手背上,宛如是被什麽動物無情地撕咬著。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噤,自言自語道:“瘋了,這裏的人都瘋了……” 沒有人在意她說的話,少年和西裝男都盯著電梯的操控板。 片刻之後,少年在他的那張白紙上寫了一些什麽,隨後,他若有所思地說:“七層和二十九層對應的實際樓層是同一個……你覺得真的會是這樣嗎?” 西裝男說:“直接說你的結論吧。” 少年點頭,隨後說:“會不會,是隨機的?” 西裝男摸了摸下巴:“有可能,但是這樣的話……對於窄樓底層的任務者來說,過於困難了一點吧?而且,如果真的是完全隨機的,隨機到同一個樓層的可能性,不是更小了嗎” “但是,怎麽可能會是同一層呢?”少年嘟噥著,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測,他說,“……這是一個遊戲,一個純粹數據化的世界。所謂的完全隨機,說到底也是有規律的,隻不過那是機器、電腦、人工智能的規律。” 西裝男瞥了他一眼,然後說:“不要再說你的‘個人觀點’了,我們現在在噩夢中。” “……我的意思就是,唯一可以解釋我們隨機到同一層的理由就是,”少年說,“這是偽隨機。” “所以呢?”西裝男不耐煩地說,“這仍舊無法解釋,為什麽我們會第二次來到同一個樓層……” 突然地,神婆打斷了他們的話:“為什麽你們認定,這是同一層樓?” 少年和西裝男都怔了怔。 神婆說:“如果不同的樓層裏,都擠滿了瘋子呢?” 西裝男皺了皺眉,隨後點頭同意:“你說的有道理。” 少年則瞪了瞪神婆,沒好氣地說:“你是早就猜到了,然後故意讓我們討論錯的可能,自己看好戲?” 神婆沒有理會這兩個人的陰陽怪氣,她隻是喃喃自語:“這棟樓裏,彌漫著……瘋狂的氣息……真正意義上的,瘋狂。” 少年冷笑了一聲,他這樣重視理性、客觀規律的人,向來討厭神婆這種神神叨叨的家夥。 這棟樓裏當然彌漫著瘋狂的氣息啊,全他媽都是瘋子! 西裝男知道少年被打臉了之後脾氣更加暴躁,這個時候幹脆扭頭不去理會這個家夥,他看向電梯操控板,隨後說:“看來,還是有必要再嚐試一次。” 這是一個正常的決定,其餘兩名任務者都點了點頭。 西裝男按下了三十二層,在上一次按下這一個按鈕的時候,他們去到了24層,安全並且停靠著二號電梯。 而這一次,電梯打開之後,他們看到的卻並不是24層,而是地麵上積著大片的血跡的,20層。 “仍舊安全。”將20層轉了個遍的少年這樣說著,“除了地上的血。這些血還挺新鮮,源頭則是電梯間那裏……這意味著,有台電梯裏全是死屍?” 西裝男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清楚,又轉而說起另外一條線索:“這一層樓也停靠著一部電梯。” 他說的“也”字,是因為上一次他們按下三十二層這個按鈕的時候,他們就收獲了二號電梯;而現在又收獲了三號電梯。 少年嗤笑一聲,說:“意思是這個按鈕必定將我們帶到有電梯的某層?” 他轉頭看向神婆,帶著一點取笑、嘲諷的意思,想讓神婆來對這種較為玄學的事情發表一下觀點,卻發現神婆正站在某麵牆壁的前方,看著地上的某樣東西。 少年走了過去。 那是一副大合照,原本是掛在牆上的,但是可能因為不久前的那場災變,所以現在已經掉落了下來,就連玻璃鏡框也摔得粉碎。 少年將這張照片拿起來,平整地鋪開在牆上。 有了線索,他可就懶得管神婆了。 他將照片上的幾個字喃喃念出來:“高格……什麽公司,銷售部全體員工及部分家屬合照。”借著昏暗的光線,他眯起眼睛,仔細辨認著上麵的人,“咦,這不是那個小女孩?旁邊的是她媽媽?這照片怎麽會在這兒?” 小女孩的藏身之處明明是在31樓,但是這張照片卻出現在了20樓……隔這麽遠,毫無道理啊。 而且…… 少年略微古怪地看了看這張照片,突然又看了一眼神婆:“喂,神婆,你有沒有覺得……” 照片上的這個女人,好像長得有點像你? 此外,在那個小女孩的手腕上,就戴著類似於神婆給她的手環。 但是……這不就是噩夢中的事情嗎?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張照片上?是巧合,還是說……這個噩夢就是有意在融合這些事情? 一個,混亂而不可理喻的夢境世界? 就如同神婆所說,在這個噩夢中,已經充斥了真正意義上的,瘋狂?也就是,不受理性控製、驅使的瘋狂? 少年看向神婆。 但是神婆卻露出了一種驚懼、可怖的表情。她可能沒有想象過,有朝一日她的麵孔會出現在噩夢中的某張照片上。這種事情……這種事情……怎麽可能發生? 她發出一聲驚叫,隨後顫抖著退縮了兩步,目光仍舊死死地盯著那張照片,眼角已經開始抽搐,麵色在一瞬間變得蒼白。 她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甚至壓根就沒有想到,這可能不過是噩夢用來作弄人的把戲。 她怔了那麽片刻,隨後猛地轉身奔了出去,像是要逃避什麽惡鬼一般。她幾乎是本能地想到了電梯,這種狹小的、並且是他們剛剛停留的地方,讓她感到些許的安全感。 於是她立刻就衝向了電梯間,拚命地按下開門鍵,然後躲進了電梯裏。 當驚愕萬分的西裝男和少年追過來的時候,他們看到20樓的電梯間裏,隻停留了一部電梯,神婆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 “該死!”少年大罵道,“她有病吧!ne的把戲也能把她嚇到這個程度?!” 西裝男為神婆開脫了一句:“你知道的,神婆在使用了那張道具卡之後,本來就已經變得瘋瘋癲癲的了。” 少年冷笑了一聲,說:“就算這樣……虧她還是更高層的任務者。”他用挑剔的目光看了看電梯,突然一皺眉,“她是不是進了20樓停靠著的電梯?” 說完,他就大罵:“操!” 西裝男倒是不怎麽在意,他聳了聳肩:“這樣也好,有人去探探路。” 少年嗬地一聲:“你覺得她那個狀態,能探路?”他搖了搖頭,自顧自將那張紙拿出來,隨後奮筆疾書,寫著寫著,他終於提起了正事,“你覺得那張照片……” * 直播間的觀眾們關注著神婆的去向,但同時也因為那張照片的存在,而格外一驚一乍。 此刻,林檎和巫見已經離開了16樓。 一方麵是因為16樓除了這群幸存者,其實也並沒有什麽值得探尋的線索。 而另外一方麵則是因為,林檎秉持著解決噩夢的主人就是解決噩夢這個觀點,決心趕緊找到噩夢的主人。 因此,他們決定從16樓開始,往下把每一層都探索一下。畢竟他們已經走完了樓梯,而噩夢還沒有重啟,說明其餘的任務者也還在各自尋找著線索。 有林檎在,巫見自然是瞬間安全感爆棚。 其實林檎本來還想把徐北盡一起帶走,畢竟在這個噩夢裏,他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徐北盡也會有不舒服的時候——除卻因為睡眠不足而產生的心理困倦。 這種情況讓林檎莫名有種想要時刻關注徐北盡的想法,恨不能將其隨身攜帶。 但是林檎又考慮到,既然徐北盡身體不舒服,那就讓他好好在16樓休息吧。目前來看,16樓似乎成為了這棟大樓避難所一樣的存在。 於是他就與巫見一起離開,徒留下徐北盡坐在那兒,頗為哭笑不得。 不過,徐北盡雖然不說,但其實他心裏還是頗為受用的。 有人關心的感覺總是好的。 ……徐北盡暗中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林檎溫水煮青蛙了。 不過很快,直播間畫麵裏其餘任務者的遭遇,就讓他將林檎的事情拋之腦後,專心考慮起關於這個噩夢的線索了。 實話實說,盡管當初他透露給牧嘉實的線索,讓牧嘉實在這個噩夢成功打出了真結局,但其實徐北盡也不是特別清楚,這個噩夢的真結局,以及背後的真相到底是什麽。 當初他給牧嘉實透露的線索其實非常簡單,也就是“16樓是安全區,存在線索”。 畢竟他對於這個噩夢最基礎的了解,以及主腦允許他透露和暗示的部分,也就隻是這個。 至於牧嘉實究竟如何打出真結局的,他當初也沒有直播係統讓他作弊,不可能開天眼直接看到。 他曾經和這個噩夢的主人有過一定的交流,但那也是在某些任務者找到了那名窄樓居民,然後將她帶到了16樓,隨後才在任務者不注意的情況下,產生的一番對話。 他對於這個噩夢的了解,更多在整體,而非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