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司斯對女性下手很有分寸,但此時分毫不讓,按住了假女王的手。  眼神裏甚至還帶上了質問。  仿佛他真是一名,為真女王受難而逼問假女王的忠心騎士。  假女王平複下來,轉了轉眼睛,沉穩地說:“我不能相信你們,現在,立刻回去,唯獨這間房屋的故事,不允許你們打聽。”  戚謀注意到,那隻被司斯握住的手動了動,似乎要掙紮出來。  體貼的騎士也鬆開了。  總握著不是回事。  所謂的真女王扯了扯假女王的裙擺。  隨即,兩個大小相似的女性手掌握在一起。  “謔。”戚謀吹了個口哨,拍拍司斯的肩,“你多餘了,兄弟。”  這兩個女王看起來,並不像是故事中常有的以假換真,而真實的等待被解救的樣子。  反而,戚謀覺得,真女王很依賴這個假女王。  言談要聽假女王確認才信,也能甩開騎士的手去握假女王。  司斯麵色不改,在假女王胳膊上寫了幾個字。  戚謀滿眼鬼畫符。  閻不識困倦地念了出來:“說出真相。不會姑息罪惡,也不會冤枉善良。”  戚謀甚至掏出了紙筆:“那請女王陛下為我們口述素材吧?我認為,這是個蠻精彩的支線故事。”  記歸記,他不會直接寫到女王要求的故事上去。  因為還沒搞清作答條件和通關方式。  到底是要真實還是虛假?  換做一般人早就亂了,戚謀心裏卻還不急,穩的一比。  假女王摘了美瞳,輕哼一聲,是黑色的眼眸。  原來從最初那一抹紅開始,就是虛假的了。  “長期戴著很累吧?”戚謀見縫插針地問。  阿婭咬了咬牙:“……不要你管這些,更不要在女王陛下麵前提。”  “居然被找到了,那你們也知道那家夥……”阿婭挑了挑眉,“我是陛下的侍女。月族唯一的繼承人死了,日族必須承接王位,這是古往今來第一遭。陛下很小就被迫繼承王位,享受日月的洗禮,維護一國的安定,但是因為日月之力不均衡,難以為繼,最後自身力量崩潰,不能見光,我就代替她出席一切活動,維持國度的和平。”  說得很沉重,也很簡單。  門裏的女王摸了摸阿婭的手,似乎是表示肯定和安撫。  火光不知何時擴大了,映照在每個人的臉上。  戚謀見到司斯在看著阿婭思考,閻不識依然一臉頹喪,事不關己。  阿婭的神情沒有一絲動搖,對著裏麵那雙眼睛時,都慈善了不少。  戚謀往後走走,靠在了某隻野獸的籠子前。  他說:“哦,好吧,貓是誰殺的?”  阿婭回答道:“不小心吃了毒自己死的。”  “不小心吃了陛下放的毒?” 戚謀又笑著問。  阿婭語氣不滿:“陛下不知道那花有毒,請不要無端責怪。想看,我可以給你找出來。”  “我沒有責怪,隻是在問話。”戚謀搖搖頭,“那麽月族的繼承人是怎麽死的?”  “……”阿婭嫌惡地皺了一下眉,“去參加上次的故事祭,回來就死了,我和陛下都不在場。”  “你沒見過他?”  “隻有幾次,我不會直視。”  閻不識見兩人說了半天沒聊完,困的不行了,直接說道:“剛才你殺的那個人就是曾經的新王。天藍色,真美麗。”  阿婭挑眉:“你在說什麽?那家夥死了多少年了。剛才的不就是個普通的月族人嗎,還有貓的特征,不要在這裏誣陷我。”  閻不識麵色慵懶,重複了一遍:“你在說什麽?”  “啊,就此為止,我們還要繼續探索。”戚謀長舒口氣,將有小女王照片的懷表伸進木門下的凹槽離,“還給女王陛下。我們還會回來的。”  閻不識也走出來了。  司斯拿劍在地上劃了兩個符號,低頭抵著劍柄。  一門之隔外,他對他心中的女王獻禮。  是無言的宣誓。  這位哥代入感太強,戚謀都不好意思打攪。  但他停步:“順帶一問,阿婭,什麽是這個國度的罪人?”  “哼,和我們不同的人。要找素材,就去八芒塔吧。”  那個台階很難爬的、一路的鎖都被戚謀溶了的、關著閻不識的八芒塔。  上次去的倉促,沒有調查。  天已蒙蒙亮了。  戚謀的身體並未感到疲憊,便不顧哈欠連天的閻不識,硬生生拖走了。  司斯安靜如雞地跟著。  閻不識揉了揉亂發:“不是夠寫起了嗎,還去哪啊?”  戚謀咬著耳朵慢悠悠說:“你老巢。”  閻不識側頭:“?”  戚謀指指司斯:“聽不懂問他。”  司斯不愛搭理戚謀了,但還是要寫去哪。  可手指怎麽也動不了。  他無奈地一拍腦殼,滿臉寫著:死了算了。  哦!  是司斯之前的一級懲罰生效了,每天有一個小時不能寫字。  戚謀愉悅地推著閻不識走了。  欺負這種的小啞巴和小聾人,有一點點成就感。  他再次感慨自己最初的選擇正確。  能聽能說能寫,有隊友在的情況下,依然能橫掃大部分關卡。  就怕隊友沒了。    八芒塔下。  閻不識終於知道了目的地,不大高興地問:“這裏有什麽好待的?”  他一睜眼就在這關著,灰蒙蒙的陳設,就在籠子裏哪也不能去,無聊至極,人也快睡過去了。  “這裏可不平凡。”戚謀用食指摸了摸嘴唇,“關著與世人截然不同的人。”  司斯明白了,又在紙上寫了什麽,下意識要遞給戚謀。  這次終於在戚謀展開嘲諷之前,把手圓潤一收,拿了回去,送給閻不識。  但該嘲諷的總會來的。  戚謀嗬笑道:“還不記得我不能讀?”  司斯不理會了,他倆完全沒法溝通。  閻不識倒是笑眯眯:“他畫了另一邊的地圖,又很有誠意地講了講自己的故事是上次故事祭祭品中的唯一幸存者,在問我們呢?”  戚謀走進塔裏,緩步向上,說:“我什麽都不記得。”  誰會信呢?  黑貓少年明知自己身份才想藏書,騎士司斯也告知了自己的簡單背景。  閻不識摸摸頭發:“我哦,我太蠢了,因為一個不存在的愛人把自己折進去了,成為了大家愛戴的罪人。”  雖然說得亂七八糟,但還是有角色的記憶。  戚謀轉頭道:“好吧,我的故事就是失憶,你們滿意麽?”  他本可以編出一堆虛假的背景,說得繪聲繪色。  但這次卻說了真話很不被人相信的真話。  出自多個心思。  一是,別人未必信。  二是,他暫時沒有撒謊的必要,去作假敷衍故事來,屆時再編來改去。  三是……萬一編對了怎麽辦?  司斯專心地看著壁畫,忽然停步拉住兩人。  戚謀眼巴巴地看著閻不識,等待他的轉述。  閻不識和司斯合計了一會,卻隻是點點頭,接著往上爬,沒有要告訴戚謀的意思。  戚謀彈了彈閻不識的肩頭:“孤立我。”  閻不識抱了抱後腦:“無關緊要的事。”  司斯皺眉,不大讚同小聾子的說法。  戚謀暫且沒追問,直到邁上塔頂,耳畔多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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