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月當即也喜滋滋的捧著天空泉的種子離開了。  安格爾終於鬆了口氣。  秘銀用前爪按了按安格爾的額頭,幫他擦不存在的汗:“辛苦了。”  “既然覺得我辛苦了,下次不要那麽著急接太多訂單,錢有得賺呢!”  “但如果你賺到了足夠的錢,我就可以了自由了喵。”  “自由?”安格爾奇怪的看向秘銀。  “喵喵喵。”  秘銀裝作了無辜的小黑貓,迅速的溜走了。  安格爾站在原地,看著黑貓的背影發了一會兒呆,沒有追問,隻自言自語道:  “貨物問題暫時得到了緩解,那麽接下來就是盡快將火車開發出來了——”  “不過這個怎麽感覺是長期戰啊!”  “不行不行不行!我不能那麽悲觀,不就是幾千萬次實驗嗎?這種隻要一點點幸運就可以搞定的東西,搞不好很快就出來了呢!”  安格爾如此想著,去拿了一瓶幸運藥水,純的,沒摻水也沒加氣泡那種。  他仰頭骨碌碌的灌了下去。  不過幸運這種屬性,完全是隨機的。  哪怕有幸運藥水也沒用。  ——就是有人在百分之十的機率下,還可以充值幾萬塊都不出貨,隻能說他已經被骰子女神所鎖定了。  所以這瓶幸運藥水對安格爾的鐵軌上天實驗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但安格爾的運氣好像本來就很好。  幸運藥水在其他方麵產生了作用。  在血精靈離開的一星期以後,第八十一鐵軌實驗失敗,而且歌者接到妻子來信,說兒子發燒暫時無法出發的極端黑臉情況下,一直掛在職業中介所的招聘信息竟然有了回應。  他們給安格爾送來了一位“煉金術師”。第87章 “煉金術師”  清晨·塞西裏亞內城區  初春的清晨依然寒意料峭,靠近河邊的街道尤其如此。  冰冷的風吹拂在兩個等待著熱狗的報童的臉上,將他們的小臉凍得通紅。  報童們卻覺得很幸福。  他們一年前賣報的時候也會經過這個攤子,但隻能遠遠的聞著香味而已,連點肉渣子都吃不到,靠得太近還會被驅趕。  今年他們得到了冬衣,沒有賣完報紙回去也不會再被打罵,甚至還可以攢下一點零錢買自己喜歡的吃食,不用眼巴巴的看著了。  不過兩個報童在等待熱狗的時間裏,還是很盡職的將報紙數量清點了一遍。  “我這邊還有七十八份,你呢?”  “一百零七份。”  “有點多啊!”  “沒辦法,最近沒什麽大新聞,魔法齒輪也沒計劃出什麽新遊戲,聽說工坊主人都跑去學園之城開通魔力基站去了,很無聊的樣子。”  “唉,可是聽說他好像回來……橋底那邊是不是有人?”  報童之一突然看著河岸的方向說道。  另一個報童一邊將報紙疊好放回背包裏,一邊瞄了一眼河堤。  這條河是賽利西亞城的內河,像是一把刀子將內城區和外城區劃開,不過本身並不深,漲水的時間也很短,倒是橋墩提供了不錯的掩體可以抵抗冬日的寒風,夏日的酷暑,因此總有些流浪漢躲在橋墩下定居。  但報童現在看過去,隻看見了光禿禿的橋墩。  那個報童道,“橋下應該沒人了吧?那裏原來不是獨眼漢斯的地盤嗎?棘月老大把他打服了,還給不能動的老人蓋了個福利院,獨眼就死心塌地的跟著老大去開地盤了。”  “啊,真好。”另一個報童感歎道,“我要是再大一點,也想要跟著棘月老大。”  “就你那麽弱的?”  “好像你就很強似的!還不是讓教官打得像是狗一樣。”  “所以我很有自知之明啊!我已經報了今年的符文學習班,隻要一年,就可以進魔法齒輪當學徒了呢!”  “那也是最低階學徒!可棘月老大給我們安排的教官是正統傭兵,隻要學出來,不管是跟著棘月老大,還是報考空中巡衛都很有優勢——”  “你們的熱狗好了嘞!”  在兩個報童幾乎爭論起來的時候,熱狗攤的老板叫道。  他們自然顧不上再爭,手忙腳亂的收拾好報紙,從老板手中接過了熱狗。  然後報童們發現熱狗比他們買的多了一個,以前沒好臉色的老板此刻正尷尬的笑道:  “你們剛剛說的教官……其他人也教嗎?”  報童沒有推辭,也沒記仇。  他們隻有些驚訝:“你是問戰鬥教官,而不是符文學習班?”  老板的笑容更尷尬了:“我家二小子腦子不太好,義學的成績實在看不過眼,就是有兩把子傻力氣,最近不是普通巡衛也考試招人了嗎?我想要他去考了試試;而且我記得你們剛剛說的‘棘月老大’,應該正統傭兵出身吧?我小時候還聽說過他的傳說呢!”  “現在我們也是正統傭兵公會啊!”之前說要跟著棘月的報童說道。  “啊,當然!所以我才問你們的教官教不教,傳說傭兵公會是有這個傳統的。”  另一個報童道:“教的,這是傭兵公會的傳統了,你讓你兒子可以去舊傭兵公會的地址報名,一般有了低階傭兵證書,巡衛麵試就容易點——”  “好的好的——”  攤販前,有一陣寒風吹過。  不過老板也好,客人也好,都沒有在意,任由冰冷的風將他們的聲音和熱狗的香味吹出去老遠老遠。  *  “……噫,好冷!”  苜蓿在寒風中聞著熱狗的香味,聽著斜上方斷斷續續傳來的對話,直到她的手指插入了冰冷的河水裏,才打了個寒顫,回過神來。  不過她還是咬咬牙將手伸進了冰冷的河水中,搓了幾把毛巾,仔仔細細的給自己洗了臉。  “魔法齒輪啊,來這裏都聽說了好多次了,好像是很厲害的地方……哈,反正和我無關。”苜蓿自言自語道,她在洗好臉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力求自己和塞西裏亞的其他女孩子看起來沒什麽太大的不同。  今天是個很重要的日子,苜蓿不希望自己失誤。  她在梳洗完畢後,回到了自己搭建的帳篷旁邊,在那裏的火堆上,鐵皮小碗充當的鍋已經燒開了,裏麵無非隻有一些無毒的地苔而已,遠遠比不過噴香的熱狗,但還是讓苜蓿的胃部再次蠕動起來。  苜蓿吞了口口水,端起碗卻沒有吃,隻進入到了帳篷裡。  帳篷裡幾乎可以說空蕩蕩的,什麽物品都有,隻有綠色的地苔違反季節的生長著,茂盛而豐滿,像是一張柔軟的床鋪,一個骨瘦如柴的女人正躺在上麵,蓋著同樣用地苔製作而成的“被子”,不斷的發出呻吟:“苜蓿,苜蓿……你在哪裏?”  “早飯。”  苜蓿將碗放在了女人的旁邊。  那女人沒有理會所謂的早飯,而是伸出手,抓住了苜蓿的胳膊。  “帶我回去,苜蓿!”她哀求道,“你父親回來了,會找不到我們的!就算我求你了,至少讓我死前最後見他一麵吧!”  “那你去死好了!”苜蓿冰冷的說道。  她沒有理會女人的哀求哭喊甚至詛咒,隻專心等那碗薄粥冷了以後,給女人灌了下去。  隨後苜蓿甩開女人,整理了衣擺,向著帳篷外走去。  “苜蓿!”  那女人發出淒厲的叫聲,她試圖拉住苜蓿,但滿是疾病的身體卻讓她連那麽簡單的動作都無法做到,隻無助的倒在了床上。  苜蓿從頭到尾沒有回頭看一眼。  她在洗完碗以後,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瓶來,繞著帳篷倒了下去。  地苔頓時瘋狂的生長了起來,覆蓋住了整個帳篷。  這些地苔的顏色和橋墩類似,不仔細看的話,不會發現異樣。  苜蓿仔細檢查了好幾次,確認不會輕易暴露以後,才將小瓶放回了身上,匆匆向著職業中介所的方向走去。  *  “怎麽才到?”  職業中介所的金女士看見苜蓿的到來,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對不起!”苜蓿尷尬的說道。  她有些緊張。  明明起了一大早,路上也沒有耽擱,為什麽遲到了呢?  苜蓿奇怪的想著,想要去看中介所角落裏的座鍾,但沒等她看清楚,金女士就驅趕的揮了揮手:“拿著這張表,在那邊等著。”  “是?”苜蓿應道,發現這是自己之前填的叫做“簡曆”的存在。  苜蓿拿著這份簡曆有些遲疑:“你們真的一定會幫我找到工作嗎?”  “當然。”金女士氣勢洶洶的瞪著苜蓿,“難道你覺得我們會貪你那五百厘?”  那五百厘已經是我身上最後的錢了。  苜蓿擔憂的想道。  她不敢跟有兩百斤重的金女士辯駁,隻拿著簡曆坐到了中介所的長凳上。  苜蓿不知道是,塞西裏亞目前到處都在缺人,縱使苜蓿沒上過義學,光靠她會寫字這點也可以找到不錯的工作。  可中介所本來就是賺這份錢的,自然不會那麽親切。  而且金女士身為中階五十年了,她有她的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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