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選擇了【是】,為期72小時的門派駐地升級條也出現在麵板最下方。 為什麽會突然提高一波聲望? 他眨了眨眼睛。 說是個小山,也隻是個小土坡,整個溪邊村的地勢是凹陷的,小溪在屋與屋之間穿行,修路的時候非常難辦,如今公路架在山頂,對麵就是土墓,老人習慣葬在這裏,隻有近幾年新死的,才會葬去幾公裏外的公墓。 風雪遮蔽了這座村莊,夜空中群星漫天,有一小半的住戶家裏,燈光灑在雪地上,不一會兒,江淮身後走出來一個人。 那是個不算太漂亮,但氣質奇特的女人。 她穿著一身黑衣,頭發紮起,眼神淩厲而冷淡,幾乎要與風雪融為一體。 江淮突然開口道:“那你就叫遊影吧。” 遊影雙手抱胸,站在江淮身側。 她麵上突然浮現出淺淺笑意,丹鳳眼微微彎起:“電話響了。” “那聲望是……”江淮說,“所以念念做到了啊。” 十分鍾後,幾通電話會打到溪邊村的村長手上,說服他去通知所有村民撤離。 半小時後,軍用直升機會落在這片土地上,帶來疏導組的人員,幫助村長一起勸服村名。 兩小時後,臨時組建的應急預案小組會清掃公路上的堅冰,於大雪中將一輛輛卡車開到溪邊村。 而整個小組隻有作為組長和和副組長的兩人知道真相是什麽,即使心中並不太信任,但還是會帶著所有人出發。 江淮默默握拳,以他的視力,能看到於風雪遮蔽下,無人機像一隻白烏鴉,從他的家中升起,歪斜著翅膀於上空盤旋 究竟是誰? 鬼王究竟是誰? 領域什麽時候會產生,覆蓋的範圍又有多大? 疏散村民會刺激到鬼王嗎?如果領域根本沒產生,那些偷渡客還會不會出現? 將更多人牽扯進來,究竟是對是錯呢? 江淮不知道。 他隻能努力去做。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 《當陷入暴風雪山莊時選擇報警是否搞錯了什麽》第46章 應急預案小組,組長徐耀,副組長張雪聲,其餘搶救疏導保障組總計76人,現在徐組和張副兩人都在第一批飛向溪邊村的直升機上。 兩人行事風格都偏實幹,大半夜的,一個從陽省都會坐飛機到附近的駐軍基地,另一個直接從燕齊鄉往南霄鎮趕,兩人在鎮上會和,又帶著命令抽調附近的救援搶險人員這部分不奇怪,小組中有一半都參加過天災搶險救援活動,另一個命令就奇怪了…… 他們得帶上物資,設備,還有槍。 “做好戰鬥準備。”這是上頭的命令。 但一開始,隻有徐組長知道戰鬥的對象是誰。 在飛機上他匆匆告知了張副組,來不及等對方反應,又趕忙聯係上了江淮。 徐組是軍隊轉業,而張副在基層待了很久,幾乎隻是略一聯係這大半年世界各地的情況,就明白絕對不是麵前人在耍自己鬧這麽大陣仗就為了耍人是真沒必要。 那麽形式就過分嚴峻了。 她不聲不響地聽著徐組和江淮的交談 徐組:“小同學,現在疏散情況怎麽樣?村民們是什麽表現?” “溪邊村八十年都沒經曆過雪崩,村裏老人多,村長的威望也不夠,所以我先把他勸下來了。” 張副聽得直皺眉:這聲音,這未免太年輕了? “我的建議是等你們車隊也到,再讓村裏德高望重的老人出麵,先帶著孩子和老人離開。” 徐組:“讓所有人集中不好嗎?現在的情況是不是有……有個強大的鬼隨時可能出現?而且你看到了預兆?請問你這個預兆究竟是什麽,我們才能知道敵人是誰,要向哪邊開火啊!” “鬼物很可能就在人群中,所以不能提前暴露目的,抱歉,隻能說有很大幾率出現領域,但如何出現,怎麽出現,在哪裏……這些都是不確定的。” 徐組恨恨“嘖”了聲:“行!現在就是什麽都不確定,那我們怎麽知道救走的村民裏有沒有鬼呢?怎麽知道是不是帶這些人來就是白填了姓名呢?”似乎是意識到對麵隻是個小同學,徐組聲音一頓,再說話時已盡是疲憊,“……說點確定的吧,你說的領域,是霧鎮那樣?” “不確定,霧鎮影響到了現實,很可能是比我見過的領域更高一級的存在,”對麵說,“您有看固雲高中事件的報告嗎?” 徐組:“現實中因為詛咒挨個死亡的人,在領域中是活屍狀態?而領域看不到又觸摸不到,偏偏就是在那裏是這樣吧?也就是說,要是溪邊村出現一個領域……如果又是因為詛咒,我們救了人,這裏的人還會挨個死掉對不對?” 救也白救? 白救也得救! 但徐組問這麽多,不是想知道白不白救的問題而是他帶了這麽多人來,也得原樣帶回去啊! 這些年輕人對鬼一無所知,是真的為不存在的“暴風雪災害”而來,不能讓他們白白送命啊! 那邊換了個人。 是一個女人,說話聲音略沙啞:“我是江淮的師姐遊影,我現在能說的情報是,我們所有人對領域究竟是怎樣並沒有準確認知,大家都是摸石頭過河,但一般而言,領域無法離開固定的位置,是有錨點的。” 如果真的有五個“偷渡客”用各種方式獲得留在溪邊村的合理身份,那麽幾乎可以肯定地點是在溪邊村。 “而且領域一般不會把外人囊括進來,我見到的死者往往和領域之王本身有關聯,比如固雲高中,三個月期間除了被詛咒者,那些進去的警察大多數是因為陰氣生病,但沒人送命。” 可當時的鍾琪“沒有徹底掌控領域”,連貓都可以在領域裏打滾,這次什麽情況江淮並不能確定,但其他人比他更不確定,他是權威者,隻能做出確定的樣子。 “不論如何,鬼物出現,都有陰氣,我會時刻關注陰氣的產生,一直到盯著他們離開溪邊村。” 徐組在心裏重重歎了口氣。 他並不是真的要小姑娘保證什麽,他自己家姑娘也才上大學,想必和這位姑娘差不到幾歲。 他問:“隻有你們這些……除靈師能看到陰氣嗎?” 他在飛機上一遍遍看報告的細節,當然知道除靈師這個稱謂。 “您想看的話,”女孩說,“我幫您開一下眼,消耗不大,一次可以持續三個小時。” 那就是還是有消耗,徐組說:“行!麻煩你。” …… 說是不召集人,實際上,村裏幾個老者現在都在太婆家大廳堂裏。 隻是他們看向慕成大舅的表情,都不算好看。 更不好聽的是他們吐出來的話全都是方言。 陽省地大物博,從南到北,方言經過各種演變,成功做到了隔著個山頭就聽不懂對方講什麽。 老人大多用方言,慕大舅方言說的一般,普通話也說得拉胯,接了上麵鎮上的電話“你們那怕不是要雪崩啊,不過不用擔心,上頭知道了,派人來疏散”,慕大舅滿頭問號。 怎麽就要崩了? 八十年都沒崩過啊! 他隻能說“八十年”。他一個舅公兩隻手指岔開比了個“剪刀”,口水噴到胡子上,說:“一百年啊!一百年都沒見過什麽雪崩,我們這邊的雪啊,過兩天就化了,化近小河裏,咱們過日子就從來沒擔心過什麽天災” 慕成這邊也得安撫安撫,那邊也得討饒“行行行,對對對”,但您自己也沒活到一百歲吧…… 不過後半句話他是不敢說的。 五舅不在這,他一個“小年輕”,他們商量事兒,哪有必要通知他? 片片鵝毛大雪砸在屋頂上,發出悶響,江淮在二樓的暖房裏打完電話,同時翻看手機裏紀柏發給他的照片。 他的無人機帶紅外攝像係統,江淮反複數了幾次,不包括他們倆是131人,至於紀柏發過來的136人……他看過就看過了。 室內還在吵架,江淮會一點兒本地常用方言,也能聽得懂全部方言,此時並沒貿然進房插話。 沒他插話的份。 沒看這裏甚至沒有一個外姓人嗎? 江淮上了三樓,坐到小沙發上,突然發現麵前有一杯沒衝泡好的奶茶。 幾塊錢,塑料杯子,花裏胡哨的包裝,他平時很少會喝的那種。 太婆慢悠悠地從房間裏走出來:“淮淮啊,去找你大舅媽要點熱水……” 江淮立刻站起來:“嗯,太婆我去給你泡。” “給我泡什麽啊?”太婆笑,她今天穿著鬆綠色的老年人唐裝,反正家裏不怎麽缺錢,她衣櫃裏一水地各種綠,“你們小朋友不就喜歡甜的?給你自己泡泡,你不冷啊?” 江淮頓了頓,還是去泡了,順便給太婆衝了杯蜂蜜水,先在一邊放涼。 太婆嘟囔了兩句“又不讓我喝酒”,還是笑眯眯地捧著杯子,也不說話。 看江淮喝了兩口,她才問:“是雪真的太大了,要不好啊?” 江淮遲疑了一下,才說:“不大確定,但還是搬走最好,反正上頭給安排住處,不會不好的,太婆” 他眨眨眼睛看她。 老人就一個勁笑:“行,我去說他們兩句,也不知道配合政府工作,年紀越大腦子越小。” “先等一等吧,”江淮拉她的手,“據說人馬上就來,開幾輛大車,保證能把所有人打包帶走,還有人先坐直升機來……”他說,“太婆,要不要喊所有人都待一起?” 太婆搖頭:“坐車啊,要是讓他們回去收東西,那不得收半年?”她促狹道,“要是車來得快,等他們到了,就趕小雞仔似的,把所有人趕上車不好嗎?放心,我出麵,保證一隻雞都跑不了。” 江淮就笑,邊笑邊坐在小沙發上晃來晃去,太婆推推他,他就靠過去,說:“我給您買酒心的巧克力。” 太婆說:“多少啊?” “不能太多,我媽媽要罵我的。” “咱們偷偷的啊” “偷偷也不行!” 因為暴雪,直升機下來時,幾乎是和重卡一起到的。 徐組和張副下飛機,就停在紅瓦房前麵的大院,大院裏掃過雪,也是最平整的地方了,他們都申請了配槍,但並不希望用到。 慕成好歹半個官場,小半個吧……相應證件和直升機上那碩大的字都是認得出來的,態度是恭敬帶著不安,其他人就是抬抬眼皮看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