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前所未有的。 教父閉了閉眼睛,強行壓下了這股感覺。 冷靜。 克製。 不能產生多餘的情緒。 教父睜開了眼睛,那洶湧如海的殺念被他強行壓製了下去,恢複了一片平靜。他伸手,憐憫而嚴厲地撫摸著謝小舟的頭頂:“我將聆聽你的罪孽。” 沒有人能在教父麵前說謊。 他能夠看穿一切。 謝小舟就算是個無神論者,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關於宗教的故事。 比如,在禱告的時候,無論說什麽都是沒有關係的。聆聽禱告的人隻會聆聽,不會做出任何的反應。 謝小舟麵露羞愧之色:“是的,我對教父產生了欲念。” 在教父麵前說謊,沒有任何的好處。 明顯,教父的眼睛可以看穿人心。謝小舟也隻能坦然告知。 但說話也是有藝術的,就算是說實話,也是需要進行藝術的加工。 他總不能說——他覺得教父可以自己去生一個孩子,而不是領養一個教子吧。 *** 聽到這話,直播間裏滿屏都是問號。 本來觀眾們來謝小舟這邊看也就圖一樂,都在等著他什麽時候死,沒想到他竟然敢在boss麵前說出這樣的話。 【啊這……】 【這個嘉賓到底是抱著什麽想法說出這樣的話的?】 【話說這個節目的背景應該是來源於《聖經》,而《聖經》中是不允許同性之間產生感情的,這個嘉賓肯定踩到雷區了】 【我現在隻關心他會怎麽死,吃瓜.jpg】 就連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也在關注著這個世界。 “這次肯定是會死了吧。” “我也覺得,這個boss天然對謝小舟有殺意,再加上說這種話,肯定死定了~” “這下能完成導演的任務了。” *** 謝小舟不是腦子抽了才說出這種話的,自然是經過了分析……好吧,確實有一點賭的成分在裏麵。 反正他還有一次複活的次數,稍微大膽一些也沒有關係。 說完了這一番話,他便不再言語,隻等待著審判。 就算聽到了如此貿然的言辭,教父也依舊是一絲不苟的模樣,隻是唇角抿起了一絲嚴肅的弧度:“這是不被允許的感情。” 謝小舟沒有反駁:“是。我有罪。” 教父望著跪在麵前的少年。 少年閉著眼睛,纖長的眼睫落下了一片陰影。他臉頰的肌膚白皙,嘴唇柔軟如花瓣,宛如迷途的羔羊,將審判的長劍交予了教父。 殺了他。 教父冒出了這個想法,殺意湧了上來,但又很快地壓製了下去。 這裏是懺悔、消除罪孽的地方。 隻有那些罪孽深重以至於無法寬恕之人,才會迎接死亡。 這是教父定下的規則,他理應遵守。 而麵前這位少年,顯然是誤入了歧途,產生了一些錯誤的念頭,還是可以改正的。更何況這殺意來得突然,教父不應該被這莫名的情緒擾亂了心智,從而做出錯誤的決定。 教父不會饒恕一個有罪之人,也不會錯怪一個無辜之人。 謝小舟閉著眼睛,不知道會迎來什麽樣的結果,隻感覺到壓在頭頂的手掌挪動了一下,手指劃過了他的額間。那隻手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隻是將他額前那細碎的頭發整齊地捋到的耳後。 教父是嚴厲的,又應當是憐憫的。 他會寬恕那些罪孽。 “我寬恕你。”教父說,“沒有下一次。” 等待了片刻,謝小舟這才敢睜開了眼睛。 身後大門敞開,日光照在了他的一側臉頰上,影子拉長,落在了一側的地麵上。而眼前,早已不見教父的身影。 謝小舟站了起來,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膝蓋,看了一眼牆壁上掛著油畫,見沒有更多的線索了,就趕緊離開了這條走廊。 待他離開後,入口處的大門“砰”得一聲合攏,不留一絲縫隙。 【這個人難道有什麽魔力嗎?boss竟然不殺他?】 【呃……不知道,我覺得這個謝小舟還挺有意思的,你們呢?】 【我覺得他不過是嘩眾取寵罷了,我還是更喜歡有硬實力的,比如賀從西~】 【之前說他能活著出來就打賞一個紙別墅的,可以出來打賞了】 *** 壁爐中,柴火燃燒,溫暖的光芒照耀著。 在光芒所覆蓋不到的地方,教父雙眼緊閉,左眼前的單片眼鏡折射著一點光芒。低語道:“我有罪。” 黑暗中,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靜靜地聆聽著。 教父的雙手交叉,放在了胸前。他低垂著頭顱,進行懺悔:“我產生了一些不該有的情緒。” 教父一直都是恪守規則,禁欲自持的,可以說他是一位近乎自虐的苦行者。 可第一次,他對一個無辜之人產生了殺念,這是違背了教父一直以往的準則的。 教父待人嚴厲,待己更甚。 這是不應該的發生的,他需要接受嚴厲的責罰。 滋滋—— 寂靜的房間中響起了什麽東西被灼燒過的聲響。 教父的左手手背上憑空出現了一道印記,像是被活生生烙下的,可以看見四周卷曲焦黑的皮膚。 可教父依舊麵色如常,不受任何的影響。 在懲罰過後,教父的心靈重歸於平靜,走到了一盆水前,將留有灼燒痕跡的手掌伸入其中。 血漬在水麵上蔓延。 洗淨之後,他拿起一塊白帕子,仔細地擦拭手背上的傷痕。 不能再見那位少年。 挑選是公平公正的,不可徇私偏愛,更不能以一己私欲而改變結果。 教父的動作頓了一下。 不對。 越是心緒不定,就越是不能逃避。 既然會對無辜之人產生多餘的殺意,那麽顯然,是他的修養還不夠,需要在那位少年身旁,重新接受磨礪。 教父鬆開了手,白帕子落入了水中,發出了一聲輕響。 *** 時間已經接近中午。 謝小舟朝著餐廳的方向走去,緊趕慢趕,終於在最後一刻來到了目的地。 其他嘉賓早就已經到了。 謝小舟看了一眼,又少了一個人。他收回了目光,坐在了其中一個空位上。 在看見謝小舟出現,顯然其他嘉賓也多少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在他們看來,一個人落單等於是死了,沒想到還能活著出來。 大概是一早上的時間就死了一個嘉賓的緣故,其他人興致缺缺,席間隻有刀叉碰撞的聲音。 等時間差不多了,短發女湊到了謝小舟的身旁,問:“你有找到什麽線索嗎?” 謝小舟也沒有要藏著掖著的意思,說:“七宗罪。” 他的聲音不輕,周圍的人都聽到了。 眼鏡少女略通此道,當即說:“第一個死的是暴食,第二個是暴怒。” “而每次有人死了,都能獲得一把鑰匙,所以我猜測,可能要集齊七宗罪才能離開這裏。” 此話一出,場麵有些僵住了。 按照這麽說,七宗罪豈不是要死七個人?就算現在死了兩個,可還有五個名額,不僅人人自危。 謝小舟想到了走廊上有三幅畫,可卻隻死了兩個嘉賓,說不定不需要死人也能通關。 正要開口,就被賀從西的聲音給蓋了過去:“隻是猜測,什麽七宗罪,說不定是他胡謅的。” 作者有話要說: 節目組:教父,快點動手殺人! 教父:不,我需要克製,不管是什麽感情,都需要冷靜的去麵對。 節目組:?所以我們不搞事,反而能殺了謝小舟是嗎?第66章 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