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我還以為現實世界沒有危險,沒想到還有什麽狗屁真人秀。” “哈哈哈所有人都得死,都得死——” 就算被人搶話,眼鏡男也看不出任何的不悅:“大家聽我說,我有辦法。” 聽到這話,其他人將信將疑,都停了下來,聽眼鏡男說話。 眼鏡男摘下了眼鏡,慢慢地擦拭了一下。 “你倒是說啊。” “就是,賣什麽關子!” 啪嗒—— 眼鏡男的眼鏡摔在了地上,鏡片上浮現了一道裂痕。 男人抬起頭:“我說——”他的眉心裂開了一條縫隙,人皮從兩邊滑了下去,露出了一張猙獰的臉,“你們都會死在這裏!” 眼鏡男早就被鬼怪附身了,而他在論壇發布帖子也隻是為了吸引更多的嘉賓過來殺死。 在眼鏡男倒下的一刹那,角落中躥出了無數的影子,朝著嘉賓們撲了過去。 華麗貴氣的翡翠廣場淪為人間煉獄,沒有防備的嘉賓成為了氈板上的肉,任由鬼怪啃噬。 還好謝小舟一直都有防備,在鬼影冒出來的瞬間就掏出了道具聖水,朝著四周丟了過去。 這聖水神聖驅邪,雖然是西方的東西,但對東方的鬼也有那麽點用處,減緩了鬼影的腳步。 “跑!”謝小舟扯了嗓子喊了一聲。 頓時,嘉賓們四散而逃。 隻是陰險狡詐的鬼怪早就布好了局,不可能讓嘉賓們這麽容易地逃脫的。 謝小舟原本是朝著翡翠廣場外麵跑去,在跑出去一段路後,竟然發現自己是往翡翠廣場內部走去的。 鬼打牆。 不管謝小舟怎麽轉變方向,都無法離開翡翠廣場。一不留神,他已經置身於最深處了,越往裏,撞見的鬼怪就越多。多到連謝小舟都有些力竭了。 “嘶——” 他一個不備,被厲鬼的爪子蹭了一下,在臉頰處留下了一道傷痕,血珠止不住地冒出來。 這新鮮的血液刺激到了四周的鬼怪,使得他們更加的狂躁。 就在謝小舟即將被群鬼淹沒的時候,半空中傳來了烏鴉嘶啞的啼鳴聲。 “嘎嘎!” 謝小舟下意識地抬頭一看,一隻通體漆黑的烏鴉振翅而過,下方的鬼怪紛紛避讓。 他沒有遲疑,直接追了上去。 烏鴉飛得並不快,就像是故意在給謝小舟帶路一般。有了烏鴉開路,一路上,沒有再遇到其他鬼怪。 謝小舟放心地跟著烏鴉,不過因為要時不時地抬頭盯著烏鴉,有些顧及不到前方,措不及防地撞到了前方的人影。 他捂住了額頭,還沒看清撞到的是誰,就被人固定住了肩膀,下頜也被一隻帶著皮手套的手指掐住,被迫抬了起來。 “小薔薇……”低沉優雅的聲線透過鳥嘴麵具,緩緩地流淌入了耳中,“為什麽每次看到你,你都格外的狼狽。” 謝小舟瞪大了眼睛:“醫生!” “噓——”醫生明明帶著鳥嘴麵具,卻能聽出一股笑意。他的大拇指按在了謝小舟的臉頰上,指腹來回蹭著那一道傷口,然後帶著一抹鮮紅的血漬,緩慢地碾壓過柔軟的唇瓣。 直到將那一處蒼白的嘴唇染上了紅潤的色澤,方才停下手。第124章 別死了 【這是誰?】 【醫生!這是我爬過的牆,磕過的股】 【現在看來,爬來爬去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嗚嗚嗚嗚我好喜歡醫生】 商場中的燈光劈啪作響,不停地閃爍著。 無數扭曲的肉塊在黑暗中蠕動,天花板上傳來“噗”得一聲,一隻隻猩紅的眼珠長了出來,眼珠瘋狂地轉動著,死死地注視著站在下方的少年。 它們蠢蠢欲動,但似乎在畏懼著什麽,不敢靠近。 燈光亮起了一瞬間。 商場裏的玻璃櫥窗一塵不染,清楚地倒映出一道身影。 男人身材高挑,一件漆黑的風衣披在他的身上,更突顯出肩寬腿長,風度翩翩。他手中握著一支鍍金的手杖,袖口與領口處用金線繡出的花紋熠熠發光,猶如從中世紀走出的紳士。 可是,他並非是儒雅的貴族紳士,而是掌控人命、玩弄生死的鳥嘴醫生。 醫生捏住了謝小舟的下巴,欣賞著自己的作品。 因為方才的劇烈運動,少年額前的黑發淩亂,嘴唇也變得蒼白。現在經過一番揉搓,唇瓣上被覆蓋了一層豔麗的顏色。 看起來,就像是一支開到奢靡的薔薇,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醫生凝視了片刻,終於對這件作品滿意了。 “嘎——” 一隻通體漆黑的烏鴉在半空中盤旋了一圈,收斂起翅膀,落到了醫生的肩膀上。 它歪了歪頭,用黑豆般大小的眼睛盯著謝小舟,一雙爪子興奮地跳來跳去。 小薔薇! 烏鴉的口中啾啾的聲響,一邊伸長著脖子想要湊近過去。可是還沒靠近謝小舟,醫生就輕飄飄地落下了一瞥。 被威脅到的烏鴉不敢過去,隻得委屈巴巴地縮了起來。 醫生笑得溫和有禮:“小薔薇,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嗯?” 醫生捏著謝小舟的下頜,手指輕輕地摩挲著上麵的一寸皮膚。他的雙手都帶著皮手套,肌膚都包裹在其中,觸感冷冰冰的。 謝小舟很想說:那是因為我比較倒黴。 謝小舟望著醫生,隔著一張漆黑古怪的鳥嘴麵具,對上了那一雙猩紅的眼睛。他璀然一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低頭咬住了醫生帶著的皮手套。 醫生沒有製止這個行為,靜靜地看著。 謝小舟與醫生對視著,一邊微微用力,用唇齒拉扯下了那一隻皮手套。 “啪嗒”一聲。 手套跌落在了地上。 謝小舟毫無畏懼,將自己的臉頰貼上了醫生的手掌,在失去了皮手套的阻礙後,終於能夠感覺到一點體溫。 他帶著一股笑意,說:“或許,這一切都是為了將我送到你的手上,醫生。” 醫生被這番話所取悅到了,輕笑了一聲:“你總是這麽能說會道,小薔薇。” 醫生很危險。 雖然他與醫生在某種意義上是同黨,但……醫生是一個瘋子,連自己都敢殺,瘋起來的時候肯定不會注意到這些。 謝小舟現在要先安撫一下醫生。在聽到這句話後,他眉眼彎彎:“這不就是醫生所喜歡的嗎?” 醫生溫柔而纏綿地說著情話:“我的薔薇,自然是不管是什麽樣,我都喜歡。” 無論是枯萎還是盛放,亦或是凋零死亡。 那都是他的薔薇,這一點將永遠不會改變。 醫生鬆開了手。 謝小舟重獲了自由,但是他並沒有想著逃跑,而是走了過去,甘心落入醫生的牢籠。 外麵那些陰森可怕的鬼怪和麵前的醫生,誰都知道該選哪一個。 烏鴉拍了拍翅膀,從醫生的肩膀上跳了下去,叼起了落在地上的皮手套。 醫生接了過去,手指插入其中,用力一拉手套的下沿,重新將手套帶上。 謝小舟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醫生。 之前醫生同樣也在其他節目裏出現過,不過那時他是一個偷渡客,為了不被節目組發現而做了一定的偽裝。 可是現在,鳥嘴麵具與鍍金手杖都是醫生的象征,他大大方方地使用了“醫生”的這個身份。 難道這次不用擔心被背後的節目組發現嗎? 正想著,一道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了起來:“在想什麽?” 謝小舟回過神來,問:“醫生,你要做的實驗完成了嗎?” 《驚悚綜藝》的存在是為了鎮壓一個了不起的存在,而醫生是這個存在的一部分意識,他之所以離開原來的世界,就是為了收集更多的意識碎片。 謝小舟還是很關心這件事的。 畢竟隻有等這個存在徹底蘇醒了,嘉賓們才能脫離《驚悚綜藝》的控製,回到真正的世界去。 謝小舟看著醫生。 醫生抬腳走了出去,皮鞋鞋底磕在地磚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還差一點。” 謝小舟追了上去,忍不住問:“還差什麽?” 醫生漫不經心地說:“還差一個名字。” 謝小舟早就已經有了猜測,正要將心中的那個名字說出來,卻被醫生製止了。 “噓——”醫生豎起了一根手指,“不是現在。” 謝小舟默默地將那個名字給咽了回去。 醫生走在了前麵,在鬼影環繞中閑庭信步,毫無阻攔的來到了門口。他停了下來,摩挲了一下手中的鍍金手杖。 謝小舟一看,發現這手杖和之前的有所不同,手杖頂端站立著的烏鴉振翅欲飛,鳥喙上叼著一隻嬌豔欲滴的薔薇。 烏鴉衝著醫生說了什麽:“嘎嘎——” 醫生抬手,用鍍金手杖點了一下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