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林族長這是打算動手麽…?”


    大廳內一道蒼老的冷笑響起,眾人聞聲心頭一凜,正是慕容韻身旁那位老嫗。


    而這時,她身上雖沒有散發出一絲元氣,但一股無形的威壓卻自其體內擴散而出,籠罩過整個林家大廳,所有人的心頭仿佛在此時壓上一塊巨石。


    “戰王強者?!”


    三大家族族長以及眾多高層此時心中一股難以置信的驚駭,也就是他們感受到那股威壓時,搭在木椅扶手上的雙手瞬間攥得死緊,沒想到慕容韻身旁坐著的這位一直未吭聲的白發老嫗,竟是一名戰王級別的強者!


    此時他們心中的那股驚駭程度難以描述,他們西涼城這是多少年沒出現過戰王強者了,這裏所說的“出現”不是指本地人,而是指外來者,因為若是說本地人的話,他們西涼城可是還從來沒有誕生過。


    三大家族至強者諸如族長也僅是戰帥的實力,而若把戰帥比喻成執掌一方家族的統帥,那戰王就是一方王者!


    戰師,戰將,戰帥…


    戰王!


    兩者之間是讓人望而膽顫的差距。


    隻要踏入戰王,都足以排入大嵐十強者之列,這種級別的強者,莫說林家了,恐怕就算是整個西涼城都能徒手覆滅。


    無疑這名白發老嫗在天香內都是一位長老級別的人物,顯然慕容韻為了揚眉吐氣,竟是將宗內的長老都請了過來!


    “嗬嗬,林族長若是想動手,不妨便動動試試看啊…”白發老嫗蒼老的聲音緩緩的道,其中透著一絲戲謔。


    在戰王強者的威壓之下,林言的元氣仿佛都不受自身控製一般,身為一族之長,在這祠堂大廳內,竟是被壓得手臂微微顫抖,完全失去了族長的威嚴,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但此時他周身的元氣卻如低賤的蛇遇到高貴的龍一般,膽怯的緩緩收回體中。


    麵對著這麽一位強者,他連動手的勇氣都沒有。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弱肉強食之道,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弱者毫無反抗之力。


    此時林家眾人先前的怒火,不敢有絲毫的泄露,壓在心中變得苦不堪言,戰王強者,沒有動用絲毫元氣,僅是威壓就將他們震懾得屁不敢放一個,“不妨便動動試試看啊”,光是這句話就滲得他們所有人臉上透著一股驚懼之意。


    “怎麽~你們說,這族譜,我到底是能篡,還是不能…篡呢?”慕容韻臉上揚起滿滿的譏笑之色。


    那般高傲的嘴角,睥睨著在場所有林家之人,就好似今日這林家祠堂內,沒有她想做,卻做不到的事!


    直到這一刻,王莽和赫連朔方才全部看清,這慕容韻的虎狼之心,心中湧上一股悚然。


    她專程帶著天香宗內的長老回來,就是為了狐假虎威,向林家一吐一直以來的仇怨,而方式就是盡最大的程度羞辱林家,當著這所有人的麵前篡改族譜!


    他們同為三大家族,都知道族譜意味著什麽,那是列祖列宗的靈碑,怎能容他人玷汙,慕容韻這一手無非是要在林家所有的列祖列宗臉上狠狠打一巴掌,雖然他們平時與林家之間都是敵對的關係,但慕容韻此番作為讓他們都是不禁一陣暗歎:“此女小小年紀,心思也真是夠毒的!”


    “這若是以後得到了力量,更是不堪設想。”


    這一手,實在是太狠了!


    這一刻他們無比的慶幸還好他們兩家從來不收養外人,這不是給自己養隻白眼狼麽?同時他們也開始幸災樂禍起來,向著林家那邊投去玩味的目光,原本他們還以為林家這次是走大運了,撿到了一顆金子,從此他們赫連、王兩家都不得不向其點頭哈腰,在其麵前再也抬不起頭來,然而沒想到他們撿的不是一顆金子,而是一隻白眼狼,把自己狠咬,而日後在這西涼城再也抬不起頭的,不是他赫連家,也不是他王家,而是他們林家!


    “哼…族譜讓一個小姑娘給抹了白,看你們林家以後在這西涼城還有何顏麵立足。”他們二人心中此時實是歇斯底裏的奸笑。


    而慕容韻也正如他們二人所想一般,此時在林家麵前毫不收斂的展露那副狐假虎威的架勢,那盛氣淩人的模樣仿佛就是在說:“我今日就算是要把族譜撕了,你們又能怎樣呢?”


    祠堂前,大長老等眾多林家高層心中是既憤怒又複雜,想當年這慕容韻不過還是他們林家一個連吃飯都要看別人臉色的野丫頭,如今卻是能踩在他們臉上這般的耀武揚威!


    這般轉變,讓他們太難以接受了。


    然而再怎麽難以接受,林家也不得不認清眼前的事實,這可是有一名戰王強者站在慕容韻的身側,她身後更是那西北大陸第一宗,天香,林家與之比起來,就是那雲與壤之間的差別,若慕容韻今日真要在族譜上抹去她的名字,他們林家又能做得了什麽呢,又敢做得了什麽呢。


    若是真的怒起拒絕,被冠個冒犯天香少宗主的罪名,在戰王之威下,他們也討不了什麽好果子吃,甚至搞不好,林家今日還可能家破人亡!


    林言麵色萎靡,有些艱難地開口道:“韻兒…不…少宗主大人,如果林家曾有什麽對不住你的地方,能否還看在你在此生活了十數年的份上,大人不記小人過…族譜對你來說,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一個虛名,留也好,去也罷,對你來說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影響,但對我們林家,卻是意義非凡,你若真就那麽抹改,我們如何麵對林家的列祖列宗?”


    慕容韻淡淡一笑,道:“是,對我來說確實無關緊要,但是…我若就要把我的名字抹去,你們又能怎樣呢?”


    眾多林家人聞聲悲憤無比,而慕容韻此時嘴角鄙夷的“哼”了一聲,更加變本加厲的道:“林家曾有什麽對不住我的地方?哼,林家曾讓本少宗主惱火的地方可大得去了!瞧你們一個小小的廢物家族,一個個都覺得自己是那麽的不可一世,也不知是誰給你們的這種優越感!最可笑的還是你們那少族長,當真是對上了你們林家的廢物氣質,從小就是像隻蒼蠅一樣不時來煩著我,不知道本少宗主平生最討厭的就是在這世上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的無用之人?!要不是看他是少族長,我才懶得討好他,還真以為是癩蛤蟆能賴上天鵝肉了?”


    慕容韻的嘴臉在林家眾人麵前是那般的盛氣淩人,也是這時,大廳門外,方才認清某人廬山真麵目而陰沉下麵龐的少年,此時聞言拳心更是緊握了。


    曾經幻想的美好在此刻放大為無盡的屈辱,是比那畢業典禮所受還要更加刺痛的百倍。


    一個詞,刻骨銘心。


    一句話,被喜歡的女人稱為癩蛤蟆,少年猶如驚雷貫耳。


    即使是一旁的仙兒,任平日性情的淡靜,聽到慕容韻的話時都不由嚇了一跳,立馬道:“林燮哥哥別聽她瞎說,她嘴犯賤。”


    劉海埋過雙眸,林燮嘴角掀起一抹自嘲的弧度,笑道:“哼…她說的沒錯,我就是個廢物,甚至還是個連廢物都不如的癩蛤蟆,怎攀得上人家天賦異稟的少宗主呢…”


    慕容韻一番盛氣淩人的言辭對於少年來講可以說是此生未有之打擊,隻不過,讓其感受到的不是絕望,而是那決心與命運奮鬥的熱血沸騰…


    大廳內,眾多林家高層聞言仿佛當場要痛憤到氣絕,恨不得立馬將此女幹翻在地,卻又沒有那個勇氣。抑或說沒有那個動手的資本。


    而下一刻,慕容韻那霸道的聲音在祠堂內響徹。


    “請族譜!”


    “如若林家沒人願意幫忙,那就由我天香親自來吧!”


    當她的聲音落下時,兩名高挑的天香弟子便是走至祠堂牌坊前,將族譜取至其麵前,這一路林家眾人看得是心中怒火難捺,每想阻攔,卻看到那天香老嫗淡漠的目光似是透著威脅的藐向他們,想動卻又不敢動。


    那兩名天香弟子在慕容韻麵前將卷起的族譜拉開,紅色的族譜上,整齊排列著每一個林氏姓名,幹涸的黑色血漬凝固其上,其間書寫工整,沒有一處空白。


    而某一處,書寫著“林韻”二字。


    “哼~這個姓氏真是叫我感到討厭。”


    在眾多目光之中,慕容韻雙指並屈,指尖上附著出一縷粉色元氣,動作緩慢的,點在那族譜之上的“林”字。


    血漬與那元氣接觸之時,一點一點的被消磨而去,留下一處空白的紅色,在那整齊的字裏行間中,顯得有些突兀。


    這一刻林家眾多族人皆是悲憤無比,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慕容韻對族譜動手動腳,這一刻就如同林家的尊嚴在被人隨意踐踏!


    而在抹去“林”字後,慕容韻雙指更是那般輕描淡寫的下劃,緩緩地抹向下方的“韻”字…


    “且慢!”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猶如積鬱多年的怒火爆發而出,突然自遠處的大門外響起,打破祠堂內苦不堪言的死寂氣氛,打斷慕容韻那盛氣淩人的氣勢。


    “嘭”的一聲巨響,一道人影以一掌之姿,將大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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