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衣人敞開雙臂,聲如洪鍾,在大殿內大笑不停。


    而黑淵鷹王四人則是盤坐在他麵前不遠的地上,雙目緊閉,體內正運轉元氣,盡全力壓製體內劇烈翻滾的氣血與傷勢。


    方才就在他們四人要收手的那一刻,黑衣人突如其來的一記連環雙掌,令得他們皆是受到嚴重的反噬,要知道,多人比拚元氣掌力的情況何其複雜,牽一發而動全身,在即將收手之際受到外部的衝擊,無疑會令得內部原本保持平衡的勁氣瞬間錯亂,彼此受到反震,尤其黑衣人那一掌非同尋常,在黑淵鷹王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正中紅心,由於他們四人在比拚元氣掌力時彼此相連,那一掌的掌力在那一瞬間便是分散在了四人身上。


    內外加傷,此時鷹象蛇龍四人,可謂是瞬間重創!


    更甚者,他們皆是感覺到體內有一股寒氣在此時迅速地蔓延開來,而情況最糟糕的當屬碧鱗蛇王,他在運轉元氣的同時身體還哆嗦個不停,臉上的寒霜愈來愈濃鬱。


    “哎呀呀,真是沒想到,本使今日竟是能一虎吞四獸,堂堂雷獄的四大法王,全給栽在了我手上。”


    此時黑衣男子也是停下了笑聲,目光戲謔的在鷹象蛇龍四人身上緩緩掃過,實是嘲諷人的咂著嘴巴,臉上滿是一股得意之色。


    “嘖嘖嘖,真是狼狽。”


    然而無論他怎麽說,皆是他一個人在自言自語,鷹象蛇龍沒有一個人回應他。


    當然並不是因為他們聽不到或不想,而是不行。


    此刻他們四人體內皆是勁氣難平,氣血翻湧,正竭盡全力地運轉元氣療傷,嘴巴絲毫張不得,一旦張開嘴,漏出一股氣來,那體內那股糅合了五個不同之人勁氣的殘勁,便是會隨之一起漏出,在體內轟然爆發,那樣隻會給傷勢雪上加霜。


    不過很快,黑淵鷹王體內的情況便是緩和了下來,緩緩睜開了眼,他一邊運轉元氣療傷,一邊道:“閣下是何人?為何要出手暗算我們四人?”


    黑淵鷹王身上的傷勢無疑是最重的,雖然先前黑衣人那一掌的掌勁分散到了他們四人身上,但那一掌終究是打在了他的身上,然而他卻是最快的穩住了下來,從這一點足以見其在四人中的實力。


    他的聲音依舊雄渾,帶著質問。


    黑衣男子戲謔一笑,道:“怎麽,雷獄四大法王之首的黑淵鷹王,難道還認不出本使不成?”


    聞聲黑淵鷹王方才往黑帽下的那張麵龐仔細看去,然後便是一驚…


    “你是…寅虎?!”


    聞聲象蛇龍三人也都是在此時驚的睜開了雙目,往那黑衣人的方向看去。


    黑淵鷹王所指之人便是…蒼鸞聖殿十二聖使中排名第二的,二聖使!寅虎!


    黑淵鷹王之所以能馬上認出來,是因為他看到了那頂黑帽下隱藏著的油澤光頭…蒼鸞聖殿二聖使,是個和尚。


    “哈哈哈哈哈!鷹王,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啊。”這位蒼鸞聖殿二聖使仰頭笑起,一雙濃黑又厚長的眉毛令他顯得格外的財大氣粗。


    “你是如何進入到我們這忘雷峰的?!”黑淵鷹王難以置信的急問道,忘雷峰有雷獄先祖設下的元氣結界籠罩,未被賜予權限者甚至是雷獄弟子都無法進入其中,而眼前這個蒼鸞聖殿二聖使竟是出現在這座忘雷峰峰頂的大殿之中並且將他們四人偷襲重創,這讓黑淵鷹王感到無比的震驚與不解,甚至是驚駭。


    “咯囉囉,說不定是你們有內鬼放我進來呢?”二聖使玩味的一笑,帶有開玩笑的味道。


    黑淵鷹王等人自然是不可能相信他的說辭,這明擺是在此情形下的挑撥離間之舉,更何況除了四大法王,沒有人有方法能夠讓外人進入到這忘雷峰中,而四大法王自幼在這雷獄中修行長大,要麽是獄主的同門師兄弟,要麽是獄主的徒弟,絕不可能背叛宗門。


    “你放屁!我們四大法王情同手足,絕不可能做出對不起同門的事,你個死和尚少在那給爺爺放臭屁,信不信爺爺我現在就吸幹你的血!”


    “噗嗤!”


    碧鱗蛇王滿臉忿紅又激動無比的開口道,然而他還沒有完全壓製下體內紊亂的殘勁,剛說完便是一口老血咳出,就像老鼠吃了老鼠藥一般。


    “哈哈哈!情同手足?”二聖使一聲大笑,想來這是他聽過的本世紀最大的笑話了:“你們若情同手足,那何來現在的這副四敗俱傷的境地?”


    “爺爺呸!要不是你這個死肥頭耍偷襲,爺爺幾個能被你暗算至此?!咳咳咳…”一激動開口碧鱗蛇王又是幾口鮮血咳出,感覺像是得了肺癆,見狀黑淵鷹王便是立馬道:“蛇王你先不要再說話了!趕緊先將體內的傷勢穩住!”


    此時目光放在碧鱗蛇王身上,黑淵鷹王心中的擔憂愈加濃鬱,前者身上結出的寒霜越來越多,恐怕是二聖使剛才的那一掌加劇了他的病的發作時間。


    “蒼鸞聖殿向以光明磊落聞名於世間,閣下何以行此卑劣暗算之事?”白衣龍王在此時開口,看其鋒銳的雙目與嚴然的麵龐,其體內的傷勢顯然已穩定下來。


    二聖使臉上的諷笑之味愈來愈濃鬱:“怎麽,對付無惡不作的雷獄,還需要講光明二字?能除惡賊,便是大義。”


    “去你娘的狗崽子,滿嘴在噴糞,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跟老子打上一打,搞背後偷襲,算什麽大義?!”赤獠象王此時破口大罵,血沫夾雜在口水之中,都給濺射了出來。


    “嘖嘖嘖嘖嘖,那本使可不敢,雷獄四大法王一個個肉身都強得可怕,若是選擇正麵交鋒,那豈不像你一樣都是有勇無謀之輩?智取才是上策。”二聖使嘲笑道。


    黑淵鷹王嘴角戲笑一聲,道:“哼…好一個智取,瞧你說得多麽正大光明,難道這也是其它三大宗的謀劃?三大宗可不會使出這樣卑劣偷襲的手段!”


    二聖使笑著搖搖頭,咂咂舌,對黑淵鷹王的話聞而不答,隻是道:“有空管別人,還如先顧顧自己。”


    他臉上露出一股詭異的笑容:“讓本使猜猜,你們的體內現在是不是有一股陰森森又軟綿綿的寒氣,在隱隱作祟?”


    這一刻鷹象蛇龍四人皆是一驚。


    黑淵鷹王的神色在此時變得分外嚴峻:“你怎麽會知道?!”


    這簡直比蒼鸞二聖使出現在這忘雷峰中還要讓黑淵鷹王感到驚駭,可以說是十分細思極恐的一件事。


    前者所說的,便是引發碧鱗蛇王怪病的那股寒氣。


    雖然中州上人盡皆知碧鱗蛇王喜好吸食人血,但卻不知他身患怪病,每當病發時,便是通體冰寒,身泛寒霜,方才想要吸食人血,當然這並不能成為他隨便草菅人命的理由,但也算是一個隱情了。


    單單這一點,莫說中州,就算是雷獄之中知道的人也不多,更何況是引發這道怪病的根源—寒氣,就算是他們三人,也是在今日比拚元氣掌力時親身感受後方才知道此事—導致碧鱗蛇王病發時通體冰寒無比的,就是這股詭異的寒氣。


    然而,這個二聖使,竟是對此病症如此了解!


    而且還竟是知道碧鱗蛇王身上的寒氣在方才收手那一瞬間巨幅的傳導到了他們三人身上,導致他們四人現在都是身負寒氣!


    從剛才到現在,他們不僅在一邊壓製體內紊亂的殘勁,還在不停的想辦法化解這股寒氣,然而這股寒氣雖然在他們體內感覺上隻有很少的一絲,但無論他們如何運轉元氣,都久久未能將其摧毀或逼出,似蛔蟲似遊魚,頑劣無比。


    眼下這二聖使對他們的症狀如此了解,也是讓黑淵鷹王心中越來越不安,而對於他的質問,二聖使臉上隻是詭異的一笑而未答,黑淵鷹王的雙眸也是漸漸沉了下來,似有所想,然後道:“莫非蛇王身上的怪病,是你蒼鸞聖殿搞的鬼?”


    聞聲白衣龍王和赤獠象王二人又是一驚,而碧鱗蛇王似是已聽不到他們說話,盤坐運氣的同時身體和腦袋在那顫抖個不停,麵龐上已蓋上一層寒霜,周圍空氣的溫度似乎都因他而降到極寒,雖然二聖使那一掌讓得他們四人紛紛反噬,碧鱗蛇王體中的寒氣在那一瞬間轉移出大量到黑淵鷹王三人體中,但比起前者,他們三人體內的寒氣終究隻是很少的一部分,尚可壓製,而碧鱗蛇王此時怪病發作,已然無法壓製。


    麵對黑淵鷹王淡淡的聲音,二聖使作出一副惶恐的模樣,表現得十分誇張:“哎呀這關我們蒼鸞聖殿什麽事,是你們雷獄的人自己喜歡吸人血,可別往我們蒼鸞聖殿身上潑髒水啊!”


    他這副故意嘲諷的模樣無疑是令得黑淵鷹王三人的臉上浮現出無比的怒色,赤獠象王當即咆哮:“在那裏放那麽多狗屁作甚?!有本事再跟老子來打上一場!”


    見狀黑淵鷹王立即接話,一聲戲笑:“哼,就他現在的情況,恐怕比咱們也好不上哪去,也敢出手?”


    黑淵鷹王的戲笑中充滿著無比的挑釁,二聖使聽到了也是一聲怒笑:“哈哈哈!本使怕你是還沒有搞清楚狀態,你們四個現在就是待宰的羔羊,本使要動手,隨隨便便就能讓你們人頭落地。”


    “噢?那你出手試試?”黑淵鷹王又是一聲戲笑:“方才你那一掌讓我們四人紛紛反噬重創確實不錯,但糅合了我們四人的勁氣也不是吃素的,你敢在我們比拚元氣掌力時貿然出手,想必也為之反震得不輕吧?”


    “嗬,那又如何?就你們現在四個奄奄垂絕的病獸,本使要弄死你們豈不跟捏死地上的螻蟻一樣簡單?”二聖使肥厚的嘴角掀起一股輕蔑的弧度。


    “既然如此,我們四人的性命就擺在這裏,那你便來呀。”黑淵鷹王又是一聲充滿無比挑釁味道的戲笑,二聖使聞之也是極其惱火,當即一腳踏出:“哼!既然你們這麽早想死,本使便成全你們!”


    然而當他剛一動,胸膛便是一陣起伏,身子瞬間僵固了下來,似有鮮血要翻湧而出,不過他厚唇緊閉,隻有一絲血跡緩緩從他的嘴角溢了出來。


    “啊?哈哈哈!老子沒看錯吧?這畜牲竟是吐血了?哈哈哈哈哈!”赤獠象王不禁爆出一聲大笑。


    黑淵鷹王所言不錯,別看這家夥方才在他們麵前說話時一臉意氣風發,腰板挺得老直,但實際上卻是外強中幹。


    在先前偷襲他們四人的那一掌時,他雖然成功得手,但處在比拚元氣掌力狀態下的黑淵鷹王四人,就猶如一柄雙刃劍,此時和他們稍有接觸,無疑就是撞在了他們四人疊加的元氣勁力之上,他一掌拍過去,必然也是被之傷得不輕。


    “嗬嗬嗬…真不愧是黑淵鷹王,差點就著了你的道了。”二聖使此時也是冷靜下來,方才意識到差點就中了黑淵鷹王的激將法。


    雖說前者四人都已是強弩之末,但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這還有四頭,眼前的這四人一個個肉身都強得可怕,中州大陸上基本無人能及,他若貿然近身,前者四人在此時一齊原地反撲,他今日恐怕還真的會栽在這裏走不了了。


    “如今目的已達到,還是按計劃行事…”二聖使如此之想,然後笑歎一聲:“唉,罷了,反正你們都已是殘兵敗將,也起不了什麽風浪,若是現在就處理了你們,那這雷獄四大法王忽然就暴斃了,未免也讓三大宗覺得此仗贏得太不明不白了一些。”


    他倒是極為坦蕩:“留你們一條小命,就讓三大宗來收拾你們吧,正好也讓你們親眼目睹一下,今日你們雷獄是如何在這中州大陸上覆滅的!”


    “哈哈哈哈哈!”


    留下一道不絕的笑聲,二聖使的黑影便是湧入了身後的空間裂縫之中,隨著裂縫合閉一起消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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