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離這裏還挺近的,我們可以走過去。”鬱寧看著他的側臉,蒼白的臉上漸漸染了些血色,“不過我還是得先和我舍友說一下。”說著,鬱寧也沒等陸倦回應,便拿出手機給薑浩打了個語音電話。大概是裏麵很吵,薑浩隔了一會兒才接起來。鬱寧沒和他說自己不舒服,隻和他說自己遇到了一個朋友,暫時先不回去了。聽見朋友兩個字,陸倦眼皮子動了動,有點不滿地舔了下腮幫子。說完,鬱寧又跟薑浩講了下,楊枝跑了的事情。薑浩害了兩聲,“沒事的,剛剛聽見部長和她打電話了,部長還瞪了我好幾眼,別說,我還挺快樂的。”和薑浩說完,鬱寧才又看向陸倦。他其實頭沒有很暈了,估計還是有點酒精作祟的緣故才不怎麽舒服,不過好在還能自己走路。怕被人認出來,兩人都戴了口罩,一前一後下了樓。陸倦走得很慢,時不時回過頭看鬱寧一眼,跟看個沒什麽自理能力的小孩兒一樣,生怕他走丟了似的。鬱寧頓時覺得有點好笑。笑完之後,內心又莫名有點酸澀。陸倦確實是個好人。隻是他的好,是有原因的。有那麽一瞬間,鬱寧甚至冒出了一種,如果陸倦能一直對他這樣好就好了的想法。鬱寧被自己這樣的想法嚇了一跳。好在沒一會兒,兩人就走到了附近的醫院。醫院濃重的消毒水味道把鬱寧的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全都給扼殺了。“臉色怎麽又這麽難看?”陸倦去掛的號,回來看見鬱寧坐在椅子上,臉色比之前又白了點,再次皺眉。鬱寧憋了兩口氣,搖搖頭,抬起頭,對上陸倦緊緊盯著自己的眼神。陸倦似乎是真的在擔心他。鬱寧都在陸倦的眼睛裏看見了自己的影子。鬱寧沉默了片刻,“我不喜歡消毒水的味道。”即使已經過去了很多年,當年媽媽躺在病床上的時候,那種令他窒息的感覺,還是沒辦法忘記。他永遠記得那種感覺。那種味道。陸倦瞥了他一眼,沒說話,隻是轉身離開了。鬱寧垂在身側的手指蜷縮了一下,垂下眼,抿著唇輕笑了聲。他到底在想什麽啊,再怎麽看,陸倦都不像是那種,能夠傾訴的對象……他一隻手抵著額頭,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稍微舒服點。沒一會兒,有什麽帶著涼意的東西擦過自己的手背,鬱寧睜開眼睛,一瓶礦泉水落入他的眼底。拿著礦泉水瓶的手指修長漂亮。“擰不動?”陸倦輕嘖了聲,剛準備收回手。鬱寧愣了下,立馬接過了水,小聲道,“謝謝。”陸倦應了聲,“喝點冷水腦子能清醒一下。”鬱寧擰瓶蓋的動作一頓,“……”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陸倦是在嘲諷他還是在關心他。“哦。”他剛剛冒出來的什麽感動!陸倦仿佛根本沒注意到自己說了什麽,他手機一直在響,估計是戰隊那邊在找他。人家好好的戰隊聚餐,結果搞得跑到了醫院來。鬱寧有點兒愧疚,幾口冷水喝下去,還真的舒服了不少,鬱寧看向陸倦,試探著問,“陸倦哥,你要不要先回去?他們應該還在等你吧?”陸倦一邊低著頭劈裏啪啦打字,一邊漫不經心應他,“沒等我,都開了,我不吃日料。”“難吃死了。”不吃日料幹嘛在日料店聚餐?陸倦也會遷就隊友喜好?鬱寧舔了舔唇邊的水漬,抱著礦泉水安靜地坐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冷水,醫院的消毒水味道確實沒那麽難聞了。他鼻尖都是陸倦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