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仲權的馬車來到了赤焰營。


    門口的赤焰營士卒得知來人是知府大人,連忙跑去稟告。


    不久後,在一名赤焰營將領的領路下,孫仲權來到了一間堂屋內,隨行的還有府衙的幾名官員。


    “大人還請先上座,將軍一會兒就來。”


    領路赤焰營將領開口說著,語氣略顯恭敬。


    聞言,孫仲權卻是皺起了眉頭,顯然有些不悅。


    “姚統領還真是好大的架子啊,本官前來,他不親自迎接本官也就算了,竟還讓本官在這裏等?”


    赤焰營將領神情不變,也不語。


    就好似沒有聽到孫仲權的不滿話語一樣,轉身就自顧自離開了這裏,不再管孫仲權一行人。


    “你……你給本官站住。”


    孫仲權看著那名赤焰營將領的背影開口怒斥。


    那名赤焰營將領卻還是當做沒有聽到。


    看著這一幕,跟隨孫仲權一同前來的幾名府衙官員皆是震驚之色。


    心想,這赤焰營莫非真的反了不成。


    “大人,這赤焰營究竟是怎麽了?怎敢這樣對待大人?”


    孫仲權一旁,一名府衙官員疑惑不解。


    孫仲權也是如此,同時還心懷怒意。


    想著一會定要讓姚平給一個說法。


    不久後,姚平來了。


    看著堂上坐著,臉色鐵青的孫仲權,姚平卻是一臉的無所謂。


    “末將參見大人。”


    雖然心中對孫仲權已經不必有什麽客氣的,但事情終究還沒有到那一步,所以姚平還是恭敬問候了孫仲權。


    隻是姚平的這一聲問候並沒有得到孫仲權的回應。


    姚平也知道,孫仲權此舉,是故意的,是想彰顯他孫仲權知府的地位。


    所以姚平也沒繼續等孫仲權回應,而是放下了拱起的手,直接問道:“不知大人前來,所為何事?”


    “所為何事?”見姚平明知故問,孫仲權不悅皺眉,“姚統領真的不知道本官為何前來嗎?”


    “末將不知。”姚平回道,語氣平淡,就好似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一樣。


    見狀,不管是孫仲權,還是跟著孫仲權來了那幾名官員,對姚平的回答皆是訝然。


    “好你個姚平,你要裝糊塗,那本官也就直接問了,本官問你,本官命你去府衙,你為何不去?”


    “大人前來,原來是為了這事。”姚平做出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末將說了,有疾在身,所以未有前去,還請大人諒解。”


    “有疾在身?本官看你好好的,哪來的疾病?”


    “現在已經好了。”


    姚平不動聲色地回道。


    孫仲權聞言,隻覺被耍了一樣,怒極反笑:“好好好,看來,你姚平是已經不將本官放在眼中了。既是如此,這赤焰營,你也沒必要再留了。”


    姚平聞言心中冷笑,表麵上卻沒有,但還是很不客氣地回道:“大人還沒這個權利,除非兵部那邊有指示。”


    孫仲權確實可以管姚平,但按大乾律法,卻沒有權利讓姚平不當這個赤焰營的統領。


    對於這一點,孫仲權自然也知道。


    “本官確實沒有這個權利,但本官可以上書京都,彈劾你不聽本官命令的行為。倒是,本官倒想看看你還能不能猖狂。”


    麵對孫仲權的威脅,姚平隻是淡淡一笑:“那大人可要快了,要不然,大人被彈劾了,末將還沒有。”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孫仲權聞言,感覺姚平話裏有話。


    又將曹英的事情聯係在這上麵,隻覺有些不妙。


    “沒什麽意思。”姚平不想再跟孫仲權多說什麽廢話,以免生出什麽事端,“大人若是沒有其他事,就請離開吧。”


    孫仲權思慮著什麽,最終沒有選擇提曹英的事。


    因為以現在的情況,他就算是提出此事,姚平也不會放人。


    最終,孫仲權隻得憤憤離開。


    心中卻是多了很多想法,令得他思緒萬千。


    這些年身居高位,孫仲權受賄無數。


    也是因為受賄無數,他無時無刻都在擔憂著朝廷的反腐反貪。


    其實一開始,他並不敢受賄。


    隻是麵對那些誘惑,終究沒有多少人可以抵住,包括他自己。


    “殿下,如今孫仲權受賄的罪行已有人證。有殿下在,完全可以定孫仲權的罪,殿下為何還要等待旨意的下達?”


    堂屋內,姚平有些不解。


    “因為貪汙受賄的,不隻是孫仲權一人。這事很大,急不得,就讓這些人,在過一些好日子吧。”


    葉默說著,心中卻也在想,自家那位父皇,也是時候回來了吧。


    三日之後的一個傍晚。


    赤焰營內。


    數十名黑衣人鬼鬼祟祟,手中皆持有長刀,於夜色之下潛行。


    一隊赤焰營巡夜小隊舉著火把經過,暗處的數十名黑衣人躲避片刻之後,繼續潛行。


    他們目的地明確,甚至連巡夜小隊的路線也極為了解,因而每次都能躲過巡夜小隊的視線。


    終於,他們來到了一間相對較大的木屋外。


    領頭的黑衣人將手中長刀緩緩沒入雙開木門的門縫,然後輕輕挑動著雙開木門的門栓。


    不多久,雙開木門被輕輕打開,傳出咯吱一聲。


    隨後,黑衣人紛紛湧入屋內,對著屋內鋪著被子的木床揮刀亂砍。


    許是感覺到床上無人,領頭的黑衣人舉手示意其他人停住揮砍的動作。


    他掀開已經被砍出棉絮的被子,發現床上空無一人。


    領頭的黑衣人頓時眉頭緊蹙,心下駭然,他伸手往床上探去,感覺到了床上留有的體溫,這令得他駭然的情緒更加強烈。


    而下一秒,屋內一處黑暗的角落裏,猛然閃出一道黑影,進入了人群之中,並且不知何時,已經奪過了其中一名黑衣人手中的長刀,在人群中揮刀亂砍,如同黑夜中索命的鬼魂。


    哀嚎聲傳出,有人紛紛倒地。


    混亂中,領頭的黑衣人大喊一聲:“守住房門,別讓人跑了。”


    房門之處,持刀的黑衣人感受到了房內的混亂廝殺,疑惑,不解,還有一絲恐慌。


    他們不知道為何前來刺殺,他們也不知道刺殺的人是誰,他們之所以前來,隻是奉命行事。


    若是讓他們知曉,他們刺殺的對象是那曾經馳騁沙場的蕭王,不管是因為對方的身份,還是對方傳聞中的實力。


    他們或許都不會前來,也不敢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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