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有著一棵大樹,大樹樹幹上有著血跡。


    薛三坐在距離地麵七八米高的樹杈上,臉色顯得蒼白無力。


    在他的黑色夾克上,有著四個彈孔,且黑色夾克,已經被從這四個彈孔流出來的血給染紅了大半。


    薛三實在是沒想到,那個叫夏雨的女人,居然會有手槍,並且槍法精準。


    令得他昨晚的刺殺不但沒有成功,並且還中了槍。


    薛三緩緩從夾克外套的兜裏掏出四顆彈頭,看著手中這四顆彈頭時,眼中似乎有著一些冷意。


    而這四顆子彈,是昨夜他忍著劇痛,用手從自己的身體裏摳出來的。


    某一時刻,薛三抬頭望向身前不遠處。


    似乎看到了什麽,隨即將那四顆彈頭緩緩揣入兜裏,然後他身體猛然前傾,右手猛然探出。


    一條蛇就被他這樣抓在了手中,隨即,薛三毫不猶豫,直接將蛇頭咬斷丟棄,然後將蛇血喝入腹中,將一米左右的蛇身也一口一口吃進了嘴裏。


    這一過程裏,蛇血染紅了他的嘴巴,但薛三毫不在意。


    此刻的他,就像是饑餓的野人,得到了美味的食物一般,狼吞虎咽。


    “你們聽著,從現在開始,我不再為任何人摘椰子了。”


    沙灘上,提著兩個椰果的黝黑青年麵對眾人,憤怒地吼道。


    “你這人怎麽這樣,之前沈老板不是說了嘛,一個椰子一萬塊,你難道不想掙錢了?”


    “這些天我摘了四十多個椰子,也算是四十多萬了,要是能回去,有這四十多萬我就已經滿足了。隻是我們還能不能回去,誰又能知道呢?”黝黑青年說著,環視四周的椰子樹,“而且你們看,這附近的椰子樹,哪還有椰子?”


    沙灘上的椰子樹其實並不少,但附近三四裏的椰子樹,算是都被摘完了。


    畢竟將近兩百人的水分,隻靠椰子的話,需要的椰子真的不會少。


    最主要的是,救援隊多久能來,或是來不來,都沒人知道。


    這樣的情況下,就會有人想著去存貨,而不是繼續過這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怎麽了?”


    中年機長這時走了過來,看向了黝黑青年是眉頭皺起。


    黝黑青年見到機長,稍微舒緩了點情緒,然後說道:“機長,不是我不願意為大家摘椰子,是這附近的椰子,已經被摘完了。”


    中年機長環視周圍那些空蕩蕩的椰子樹,露出無奈的表情。


    他知道,如果救援隊再不來,他很快就難以控製局麵。


    或者說,他已經控製不住了。


    畢竟許多人都是各自,或是拉幫結派去尋找吃的。


    如果沒人為大家摘椰子了,那些不能自己尋找喝的和吃的人,就會挨餓,挨渴。


    “我也不摘了,誰愛摘誰摘。”人群中說話的,是之前跟沈萬山抬價的黃毛青年,“要是能回去還好,要是回不去了,那我們不就是白忙活了嘛。”


    “我們一定能回去的。”


    中年機長說道,還想盡量穩住局麵。


    “算了機長,你就不要安慰我們了。要是政府定位到了我們的位置,早就找到我們了。畢竟這麽長時間,也夠搜救隊繞地球一圈了。”黃毛青年一臉的不耐煩,“要我說,不是你的求救信號沒有發出去,那就是這裏根本就不是地球了。”


    黃毛青年此言一出,令得許多人沉默的同時,也在思忖著黃毛青年的話。


    因為這麽長時間,搜救隊確實可以繞地球飛一圈了,不可能在定位一個信號的情況下,飛不到這裏,找不到他們。


    遠處,沈萬山看著這一切,並沒有選擇過來說些什麽。


    而且在他身邊,已經多了七八個跟隨他的人。


    下午。


    許多人紛紛回到了靠近飛機殘骸邊的樹蔭地,因為陽光的暴曬,飛機殘骸內極為悶熱。


    所以在白天,幾乎沒有人會在裏麵,而是選擇一些較為涼爽的樹蔭地。


    “媽媽,我渴。”


    一處樹蔭地,叫小玉的小女孩灰頭土臉,對著身邊的媽媽可憐巴巴地低語道。


    女人聞言,看向了坐在不遠處的中年機長,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機長,還有椰子嗎?”


    中年機長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身旁的小玉,無奈地搖搖頭。


    女人見狀,失望中,同樣帶著無奈。


    某一時刻,中年機長站了起來,他環視眾人,然後說道:“我是機長,大家聽我說兩句。”


    待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中年機長,中年機長才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說道:“不知什麽原因,我們一起來到了這裏,然後共同患難。我知道,你們許多人或許不會聽從我接下來的提議,但作為機長,我還是想說,能夠找到食物的人,應該去幫助那些找不到食物的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自己隻顧自己。”


    “我同意機長的提議。”說話的,是夏雨。


    或許是因為警察的身份,人們看向夏雨時,安心許多。


    至少,作為人民警察的夏雨,一些時刻,大多會站出來,人們也就不至於亂。


    總的來說,夏雨,或者說是夏雨手中的槍,可以暫時代表這個集體的法律。


    而法律,能約束很多事情的發生。


    夏雨環視眾人,神情嚴肅地繼續說道:“而且我覺得,如果做不到像機長說的那樣互幫互助,隻是想著自己顧自己,或是拉幫結派的,可以現在舉手,退出這個集體。”


    夏雨話落,沒人舉手。


    也不可能有人舉手,畢竟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舉手的,就是那種自私自利的人。


    “我也同意機長這個提議。”李勇軍這時也站起來說道,“我叫李勇軍,是一名退伍軍人,乾太祖說過,團結就是力量,這也是我大乾軍歌。但這些天來,我看不到任何團結,看到的,隻是大家的各懷心思。如此下去,救援隊還沒來,我們中的許多人或許就已經渴死,餓死了。大家難道真就可以眼睜睜地看著身邊有人渴死,餓死嗎?”


    “說得好,大家就該團結一致,共渡難關。”


    “同意……”


    “我也同意……”


    ……


    人群紛紛同意三人的共同觀點。就算是有著一些小心思的人,也都跟著同意。


    畢竟也沒有誰會站出來,說自己願意退出這個集體。


    至少,現在還沒有到那種你死我活的地步。


    樹蔭下,葉凡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似在回憶著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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