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洞內,深處仿佛有著無窮無盡的黑暗,吞噬著所有的聲音和光線,讓人感到絕望和恐懼。


    幽暗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仿佛有無形的不安環繞在四周,使人膽戰心驚。


    已經變成了人魔的青雲道人宛如一隻巨大的蝙蝠,倒懸於洞頂,雙翼雖無形,卻以詭異的姿態宣告著其身份的蛻變,周身環繞著不祥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栗。 其下,一條巨蟒蜿蜒盤踞,蛇信吞吐間,閃爍著幽綠的光芒,與上方那倒置的身影共同編織出一幅令人膽寒的畫麵。


    不遠處,四人靜默如雕像,呼吸輕得幾乎不可聞,生怕一絲聲響便會觸動這靜謐中的死亡之弦。


    他們謹慎地分散,秋海棠與青雪並肩而立,目光中既有驚恐也有堅定,彼此間無需多言,默契已深。而雁秋翎則帶著那個小男孩,緊貼在一塊巨石之後,距離那已成魔物的青雲道人不過咫尺之遙。


    回想起昨夜,山寨之中火光衝天,慘叫連連,青雲道人的蛻變如同噩夢般降臨。他們自知不是敵手,隻能暫時退避。


    然而此等魔頭若是沒了蹤跡,隻怕放虎歸山,不知又有多少人會喪命他手。便飛鷹傳書,通知大師兄跟燕山派弟子盡快趕到,一起殲了這人魔。


    秋海棠本欲讓青雪回去,畢竟這裏太危險,然而青雪卻執意不肯回去,一定要拿回人魔身上蚌精的內丹才肯回去。見勸不動她,無奈也隻能讓她暫時跟著。


    那人魔屠了山寨後,便直奔這裏,隨後便懸掛休息一直到現在。


    而幾人已經維持這個姿勢不動有一個晚上了,都是四肢僵硬,腿腳麻木,感覺就像千萬隻小螞蟻在腿部亂爬,酥酥麻麻,讓人難以忍受。


    眼見著這人魔還會一直休息,一直在這裏等下去也不是辦法,秋海棠便用密語傳音之法,通知雁秋翎和小男孩先出去外麵,想來這山洞隻有一個洞口,那人魔也不會從別的地方離開。


    他拉著青雪的手小心翼翼地朝洞口走去,小男孩也是躡手躡腳地走出去,但是幾人到了十幾步,發現雁秋翎卻沒有跟上來。


    秋海棠便用密語傳聲詢問情況,原來是雁秋翎站的太久了,腿腳麻木,一時間竟是無法移動腳步。


    她用力捏著麻木的地方,過了一會兒,總算好了下,剛想離去,卻發現腳上爬了一隻碩大無比的大蜘蛛,她自小就怕這玩意,頓時嚇得臉色發青,大叫了起來。


    秋海棠聽到叫聲,暗道不好。


    那刺耳的聲響,如同暗夜中的驚雷,猛然間撕裂了沉睡的帷幕,喚醒了沉睡中的人魔。他緩緩睜開那雙仿佛能吞噬靈魂的猩紅血眸,瞬間鎖定了正驚慌失措、奮力拍打腿上蜘蛛的雁秋翎。


    雁秋翎的動作因突如其來的變故而顯得笨拙,她剛察覺到周遭的異樣,那人魔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劃破長空,直奔她而來。


    驚恐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將她牢牢束縛,一時間,她竟如同被定身咒擊中,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恐怖的身影逼近。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秋海棠宛若流星劃破夜空疾馳而來,然而,人魔的速度更為驚人,如同暗影中的獵豹,瞬息間已至雁秋翎身前,那猙獰的利爪仿佛下一刻就要將她吞噬。


    此刻,洞穴深處驟現一抹幽邃的藍光,猶如深海之瞳,穿透了昏暗,一柄寒光凜冽的劍刃,裹挾著刺骨寒意,劃破虛空,疾馳而來。


    它精準無誤,在那人魔即將觸及雁秋翎的千鈞一發之際,猶如天降神兵,狠狠刺入人魔胸膛,隨即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將其淩空拋擲,轟然撞向洞壁,最終如標槍般,將那可怖的身影牢牢釘嵌於石壁之上,動彈不得。


    就在這生死攸關之際,一道人影悠然自洞口邊緣顯現,宛如晨曦初破暗夜,給予雁秋翎絕處逢生的希望。她眼眸中閃過一絲狂喜,幾乎脫口而出:“大師兄!”


    然而,當那身影在微弱的光線中逐漸清晰,她臉上的笑容卻漸漸凝固,轉為深深的疑惑,輕聲道:“不,這不對……”


    秋海棠亦是滿心狐疑,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讀到了不解。但礙於距離遙遠,加之光影斑駁,那人的麵容依舊模糊難辨,如同被薄霧輕紗輕輕遮掩,增添了幾分神秘與莫測。


    那人拿出火折子點燃,緩緩地走了進來,走到雁秋翎身前,戲謔地笑道:“怎麽,被像我這樣的人救了,連一聲謝謝都沒有嗎?”


    “是你。”雁秋翎驚道。


    “千兄……”


    青雪又驚又喜道:“木頭,是你呀。”


    小男孩卻是一臉疑惑問:“這個人是誰呀?”


    千流音一伸手,將寒光劍召回了自己手裏,淡淡道:“也罷,本來我就不是什麽施恩求報的人,雖然你連一聲謝謝都沒有,但我還是會救你,畢竟像我這樣心胸寬廣的人,這世上已經不多見了。”


    秋海棠看著千流音是一臉驚訝疑惑,他不是受傷中毒了嗎,怎麽還會出現在這裏?


    但更讓他感到驚訝不解的是,千流音竟是一劍就刺穿了已經變成人魔的青雲道人,此等實力,實在讓他不敢相信!


    而且他竟然可以隨意召喚操縱寒光劍,可見寒光已經將他認作了是主人。千流音,到底是何許人也?


    雁秋翎也是萬分驚訝,沒想到她以為在她手裏過不了五十招的病秧子,竟是這麽厲害。


    人魔被千流音刺中一劍後,忽然隱身在了黑暗中,悄無聲息。


    秋海棠語帶憂慮:道:“千兄,敵暗我明,我們先退出去再說。”


    千流音淡笑:“也罷,你們先出去吧,我怕有人礙手礙腳的。”


    雁秋翎一聽這話,就知道他此言暗指自己,心中十分氣惱:“是我走眼了漏看了你這高手,但是我們也非泛泛之輩,又豈會輸你?”


    千流音微笑道:“唉,我也是一片好意,希望有些人能有自知之明罷了,既然你執意要留在這裏,那我也不阻攔你,畢竟多個人多分力量。”


    雁秋翎氣的咬牙切齒,此人分明是在記恨昨晚晚上自己說他沒有自知之明,當真是小氣的很。


    千流音喊道:“野味,你趕緊出去,別在這裏礙手礙腳的。”


    青雪目睹他傷勢竟似奇跡般好轉,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也不計較他的話,悄然退出了那幽深之地。


    她心裏不知為何,對於這塊爛木頭十分信任,感覺隻要在他身邊,就有充足的安全感,而自己留著在這裏也確實幫不上什麽忙,便和小男孩離開了洞穴。


    黑暗中幾乎看不到任何的東西,而適才的紛擾,猶如投入湖麵的石子,激起了大蛇沉睡的怒意,它緩緩蘇醒,與另一未知之獸一同潛伏於暗處。


    兩股隱晦而強大的氣息,在黑暗中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讓人心生寒意,卻又無法窺其全貌。


    千流音冷笑:“你以為躲在黑暗裏,我就看不到你們嗎?”


    言罷,他緩緩抬手,掌心間匯聚起一抹幽邃的藍芒,那光,宛如深海之下最神秘的寶石,散發著誘人的同時又令人心悸的力量。


    那團幽藍色的真氣的逐漸變為了白色,隨後將那團白光扔到了空中,又倏然散開,化作無數道光束,將這幽暗的洞穴徹底照亮,連最隱蔽的角落也無所遁形


    秋海棠暗暗歎道,此人真是奇人,竟然連這種法術都會。


    而在白光的照射下,洞穴內的每一寸陰影都無所遁形,兩頭潛藏的怪物輪廓清晰,宛如夜色中猛然揭開的恐怖畫卷。


    人魔詭異地懸掛於洞頂,身影扭曲,宛如來自幽冥的使者;而那頭巨蛇,則蜷縮在昏暗的角落,眼眸閃爍著幽綠的光芒,鎖定著眾人,每一寸肌膚都透露著不容小覷的威脅


    千流音清冷而決絕道:“那老魔交給我,你們去對付那條小蛇。”


    言罷,他身形一展,直衝上空,直取那魔頭而去,留下一道絢麗的殘影。


    巨蛇見狀,豈會坐視不理?未等秋海棠與雁秋翎有所動作,它已如離弦之箭般疾衝而來,龐大的身軀在狹窄的空間內靈活異常,血盆大口猛然張開,仿佛能吞噬一切。。


    秋海棠與雁秋翎身形敏捷,如同林間穿梭的靈鹿,輕而易舉地避開了巨蛇那足以令人膽寒的致命一擊。


    隨即,二人默契十足,真氣流轉間,手中寶劍化作兩道璀璨的劍芒,交織成網,向著巨蛇鋪天蓋地而去。劍光閃爍,每一次揮砍都攜帶著破風之聲,誓要將這龐然大物斬於劍下。


    而那巨蛇的鱗甲仿佛是天生的護盾,任憑劍鋒如何銳利,刺砍之下,僅是激起陣陣火花,未能傷及巨蛇分毫。


    巨蛇突然暴起,龐大的身軀化作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雁秋翎撲來,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在這生死一線間,雁秋翎展現出驚人的反應力,身形輕盈一閃,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那足以致命的纏繞。若非她身法卓絕,隻怕此刻已成了巨蛇腹中的晚餐。


    目睹刀劍之利竟無法撼動這巨獸分毫,秋海棠眼神一凜,體內真氣沸騰,化作熊熊烈焰,自掌心噴薄而出,直擊巨蛇。那火焰熾熱無比,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勢,瞬間吞噬了巨蛇的一部分身軀。


    巨蛇在火焰的炙烤下,發出陣陣淒厲的嘶吼,龐大的身軀扭曲掙紮,顯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慌與痛苦,終是放棄了繼續進攻,狼狽地四處逃竄,企圖逃離這火海煉獄。


    雁秋翎見狀,亦是不甘示弱,她體內同樣湧動起熾熱的真氣,雙手一揮,又是一片火海騰空而起,與秋海棠的火焰交相輝映,將整個洞穴映照得如同白晝。


    兩股火焰交織在一起,溫度驟升至極致,空氣中彌漫著焦灼的氣息,仿佛連空間都在這一刻扭曲。巨蛇在這雙重火焰的夾擊下,更是苦不堪言,最終隻能哀嚎著,在火海中倉皇亂竄。


    另一側,千流音與人魔之間的纏鬥已綿延許久,那魔物身法詭譎,迅如鬼魅,加之這洞穴空曠幽深,為其提供了無盡的閃避空間。


    千流音吃了那老和尚給的藥可以運用真氣,但是終究還是有傷在身,難以盡情施展,隻能被動地承受著人魔無休止的侵擾。


    忽地,人魔身形一閃,如同暗夜中的蝙蝠,悄無聲息地掠至千流音背後,一道猩紅如血的光芒驟然激射而出,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嘯,直逼千流音要害。


    千鈞一發之際,千流音憑借過人的反應與敏銳的直覺,身形一側,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致命一擊,然而那血光的邊緣還是擦過了他的衣袂,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灼痛,如同烈火舔舐肌膚。


    而那束血光,在擊中洞壁的一刹那,竟爆發出驚人的高溫與破壞力,石壁之上瞬間被灼燒出一個觸目驚心的大洞,四周石屑紛飛,火光四濺。


    千流音也不敢再輕敵,畢竟這時候他的體內的真氣還沒有完全恢複呢。


    他見那人魔行動如鬼魅,且毫無蹤跡可尋,眼見著自己隻能被動挨打,但是目前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如此下去,怕是自己要真氣耗盡了。


    ——


    巨蛇雖被烈火焚燒的劇痛,但也隻是表皮有了些燒焦而已,並未傷到其內部。


    而秋海棠和雁秋翎一直施展烈火術,且不說真氣耗費的極快,不到一刻鍾就已經有些喘氣了,洞內的溫度更是達到了一個難以忍受的地步,他們自己也是又熱又累,便隻能停了下來。


    巨蛇得以喘息,見他們兩人都有些疲倦,剛才被燒得生疼,便發狂起來,瘋狂朝兩人咬去。


    二人見狀,身形輕盈一展,宛如雲中飛燕,瞬間拔高,於千鈞一發之際避開了那足以令山川震顫的咬合。


    巨蟒的獠牙狠狠啃噬在堅硬的岩石上,伴隨著一陣令人心悸的轟鳴,竟是生生將石頭咬碎了!


    看到此情景,他們心中都是有些後怕的,要是被咬到,隻怕當場斷成了兩截。


    而他們的真氣耗費的極快,不能再拖下去了。秋海棠對雁秋翎道:“師妹,飛雁劍訣!”


    雁秋翎一點頭,隨即兩人都施展了渾天法術,在空中,無數光劍如同下雨一般,紛紛打在了巨蛇的身上。雖不能擊穿它的鱗甲,卻也壓的它無法起身。


    秋海棠抓住這機會,趁機施展了密宗法術,千斤墜!


    這是燕山派的一項法術,可以凝聚真氣,提升自己的力量,擁有千斤不倒之力!隻見他身上光環圍繞,化為真氣,注入身體,腳下生成蓮花圖案,從天而降,猶如雷霆萬鈞之勢,狠狠的砸在了巨蛇身上。


    巨蛇的身體猛地下墜,直接被壓出了一道深坑,疼的直吼叫,整個洞穴內都被這吼叫聲震得搖搖欲墜,許多的石子從洞頂掉下。


    人魔見此,瘋了一樣朝秋海棠飛來,雁秋翎連忙持劍去攔住它,但僅是兩回合,就給打飛了出去。


    秋海棠連忙施法接住了她,兩人起身合鬥人魔。


    巨蛇被壓的劇痛,當下發狂,但卻是朝千流音撲了過來。


    千流音連忙躲避,那巨蛇身體撞到一塊巨石,那巨石應聲碎開,嚇得千流音四處躲避,但那巨蛇緊追不舍,非要把他撕成碎片不可。


    千流音一邊跑一邊大喊:“小蛇,又不是我打的你,你幹嘛老是追著我呀?”


    但巨蛇聽不懂他的話,仍是死死地追著他不放。


    千流音一個飛身跳上空中,巨蛇刹車不及,狠狠地撞在了石壁上,整個山洞都被撞得顫動不已。


    千流音在空中施展天雷訣,從寒光劍中引出了數道青色的雷電,劍尖--指,數道閃電落下,打在了巨蛇身上,又化為了無數的電流,在它身上纏繞。


    巨蛇痛苦嘶叫起來,卻動彈不得。千流音又打出一道真氣在洞頂上,隨著一聲巨響,一塊巨石落下,壓在了巨蛇的身上,把它砸暈了。


    千流音看向秋海棠那邊,見他跟雁秋翎兩人聯手,卻還是不敵人魔。


    他身上有好幾道傷口,估計是被人魔抓的,而雁秋翎雖是無礙,但臉色慘白,一直在躲閃,甚是狼狽,明顯已經支持不住了。


    千流音輕吟一聲,手腕微轉,寒光劍如同遊龍出海,裹挾著一抹幽邃的藍芒,劃破空氣,直指那人魔心脈。


    劍尖所過之處,空氣仿佛都為之凝結,帶著不容小覷的凜冽寒意。


    人魔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罕見的忌憚,身形鬼魅般一側,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致命一擊。


    這短暫的交鋒,不僅為秋海棠與雁秋翎爭取到了寶貴的喘息之機,也讓整個戰場的氣氛為之一緩。


    千流音身形輕盈一躍,足尖輕點,瞬間攀升至半空,宛如九天之外的謫仙,俯瞰著這片被戰鬥氣息籠罩的洞穴。


    隨著他體內真氣的緩緩回流,那股屬於強者的氣息愈發濃厚,與老魔之間的較量,逐漸演變成了一場勢均力敵的華麗對決。


    洞穴之內,光影交錯,兩人的身影在高速移動中化作一道道模糊的殘影,快得令人目不暇接。每一次劍鋒與魔氣的碰撞,都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光芒四射,如同星辰隕落,絢爛而又危險。


    真氣的波動在狹小的空間內激蕩,掀起一陣陣無形的狂風,將四周的塵埃與碎石卷得漫天飛舞,營造出一種末日般的壯闊景象。


    秋海棠看到兩人竟能打的如此激烈,實在匪夷所思。


    他和雁秋翎兩人可算得上是燕山派的高手,聯起手來卻仍打不過這老魔,但千流音竟是能和它打的有來有回,真是天外有山,人外有人,自覺不及千流音,自愧不如。


    雁秋翎更是看到目瞪口呆,她本以為千流音實力最多也就跟他們一個層次,哪知道此人竟是這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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