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陽光與微風交織著平凡的日子,張書劍的心中卻泛起層層漣漪,隻因千流音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沒有絲毫音訊。


    直到某日正午,陽光正好,張書劍偶然間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是雁秋翎,她手中提著一個精致的飯盒,步伐輕盈卻帶著幾分神秘。


    這並非首次,張書劍心中暗自留意,發現近幾日雁秋翎總會在相同的時間,提著飯盒出門,而那飯盒中散發出的香氣,似乎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出於好奇與對千流音的關切,張書劍決定悄悄跟上雁秋翎,試圖揭開這背後的謎團。


    他小心翼翼地保持距離,生怕被對方察覺。


    穿過七曲八折的大路,越過幾條幽靜的小道,走了一個多時辰,最終,雁秋翎停在了一片看似平凡的菜地前。


    這片菜地綠意盎然,蔬菜們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顯得格外生機勃勃。


    而雁秋翎輕車熟路地穿過田埂,來到了一處破爛的草棚前。


    這裏不是給天墜門種菜的地方嗎?雁秋翎為什麽要提著一個飯盒到這裏?實在匪夷所思。


    正當張書劍疑惑之際,他聽到了細微的交談聲,那聲音,正是千流音!


    原來,千流音這幾日一直躲在這片菜地之中,怪不得不見他的蹤跡,誰又能想到他會在這菜地裏呢?


    雁秋翎將飯盒遞給他,冷冷道:“給你的。”


    千流音接過飯盒,緩緩揭開盒蓋,一股誘人的香氣瞬間彌漫開來。


    映入眼簾的是一隻色澤金黃、油光可鑒的燒雞,旁側靜放著一壺清冽的佳釀,以及幾碟精致的小菜,色彩斑斕,煞是誘人。


    然而,千流音的眉頭卻輕輕蹙起眉頭:“這裏全是蔬菜,你怎麽還帶了一盤青菜過來?”


    雁秋翎冷冷道:“有吃的就不錯了,這麽遠的地方給你帶飯,居然連一聲感謝都沒有。”


    千流音笑道:“那真是多謝你了,在這裏隻能吃青菜烤魚,連隻野味都沒有,我都快饞死了。”


    說著,將飯菜都放在地上,嚐了一口青菜,“這菜感覺跟之前的味道不一樣,難道是你做的?”


    雁秋翎臉頰悄然染上一抹緋紅,語氣卻依舊清冷如霜,略帶幾分嗔怪道:“怎麽可能,這是天墜門的飯菜,我怎會給你做飯!”


    然而,看千流音的吃的得津津有味,輕輕瞄了他一眼,“怎麽樣?味道還可以吧。”


    千流音道:“不錯,比我前幾天吃的都好。”


    “是嗎?”雁秋翎雁秋翎聞言,嘴角不經意間勾起一抹淺笑,隨即又迅速恢複往日的淡然。


    瞧見這一幕,張書劍暗道原來雁師妹是給流音送飯,怪不得他們這幾日都不見蹤跡,竟是在這裏!


    不過流音他不去修行練武,在這菜地做什麽?令人費解。


    正在疑惑時,聽到旁邊又傳來一個聲音,卻有些蒼老,“雁姑娘,你又來送飯了,有沒有老夫的份呀?”


    老俞頭笑吟吟地走了過來,看著一地的美味佳肴,饞的直流口水。


    剛要坐下吃飯,千流音攔住他,笑道:“老俞頭,這裏可沒有你的份,想吃可以,給錢。”


    老俞頭道:“別那麽小氣嘛,我這裏的蔬菜都隨便你吃了,吃你點肉又有何妨?”


    千流音嗤笑道:“想的倒美,我每天幫你種菜打理菜地,吃你點蔬菜又不過分。”


    老俞頭歎道:“小夥子,年紀輕輕的,不要老是那麽記仇,而且這菜也不是你做的,是雁姑娘帶來的,我吃點沒有關係。”


    言罷,他悠然自得地執起筷子,精準地夾起一筷翠綠欲滴的菜肴,送入口中,閉目細品,臉上洋溢著滿足與讚歎。


    “雁姑娘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小夥子,你可真是有福氣。”


    雁秋翎臉一紅,冷冷道:“你別亂說話,這菜不是我做的。”


    老俞頭卻笑道:“我懂得,我懂得……”


    老俞頭說著之時,目光看了一眼張書劍那邊,眼神似笑非笑,似有深意。


    張書劍的目光觸及那人的麵容之時,心中驟起驚濤駭浪,唇瓣不由自主地微張,驚愕之情溢於言表。


    竟是忘了周圍的隱蔽,身形不由自主站了出來,仿佛遭遇了難以置信的奇遇,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光芒。


    千流音與雁秋翎聞聲側目,目光望去,看到張書劍出現,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抹詫異。


    “書劍,你怎麽也來了?”千流音輕笑出聲。


    張書劍步伐略顯踉蹌地向他們靠近,每一步都似乎承載著內心的巨大震撼。


    他的視線始終未曾離開那位被稱作老俞頭的人,話語間夾雜著難以掩飾的激動與結巴,“掌……掌…………”


    每一個字都仿佛重若千鈞,透露出他內心深處難以言喻的震撼與激動。


    但老俞頭卻朝他做了個噓聲的手勢,麵帶微笑,示意他不要聲張。


    張書劍極力地平穩著自己震驚的心情,深深地呼吸一口氣。


    片刻,心情平複了一些,看著千流音笑道:“流音,你一連七天不見蹤跡,我還以為你去哪了,原來你在這裏。”


    千流音笑道:“這裏空氣清新,環境優美,在這裏不比待在天墜門裏麵要好得多。”


    “說的也是。”張書劍心裏有些慌亂,苦澀一笑,“雁師妹你也真是的,既然是來看流音,為什麽不跟我說一聲?”


    雁秋翎淡淡道:“他不讓說而已,而且也不是什麽大事。”


    張書劍終於將自己的心情平穩了下來,看向老俞頭微笑道:“這……這位是?”


    千流音道:“他是給你們天墜門種菜的,可能你也沒見過。”


    “確……確實是這樣。”張書劍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


    雁秋翎見他神態異樣,有些奇怪,問道:“怎麽感覺你有些奇怪,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張書劍連忙道:“沒……沒有……”


    老俞頭對張書劍微笑道:“年輕人,有空多出來走走,不要老是待在房間裏麵,多走走對身體有益。”


    “是……是……”張書劍低著頭,語氣有一絲恭敬。


    雁秋翎越看越覺得他有些不對勁,但說不出來是什麽。


    張書劍笑道:“流音,明天就是掌門……出關的日子了,你修行的怎樣了?”


    千流音輕輕一笑道:“何必管這些,我們來吃飯,大不了就不做那親傳弟子了,沒什麽大不了的。”說著將他拉下來,一起吃飯。


    但張書劍卻行為拘謹,似乎在顧慮著什麽,臉色十分奇怪,說話也語無倫次。


    ——


    ——


    直至夜色降臨,張書劍和雁秋翎兩人才離開菜地,緩緩朝天墜門方向回去。


    張書劍沉默了許久,麵色間掠過一抹難以言喻的猶疑,仿佛心中正翻湧著千般思緒。


    良久,他才緩緩轉向雁秋翎,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慎重:“雁師妹,你覺得流音參加考驗,有幾成勝算?”


    雁秋翎搖搖頭,淡淡道:“不清楚,本來他修行的方式就和我們不太一樣,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麽情況?”


    張書劍卻露出柔和的微笑,仿佛知曉了什麽,緩緩道:“我現在卻覺得他能通過考驗的可能性十分大。”


    言罷,他微微垂下眼簾,輕輕搖了搖頭,那動作中透露出幾分釋懷的感覺,像是自言自語一般,


    “我本來還在奇怪為什麽流音來天墜門這麽久了,他身上的落雁沙劇毒沒有複發,原來如此……”


    他說話的聲音極小,輕若微風拂過耳畔,細微得幾乎融入了周遭的寧靜之中。


    雁秋翎不禁蹙眉,疑惑地追問:“你說什麽?”


    “沒什麽。”張書劍笑道。


    言罷,他話鋒一轉,帶著幾分隨性問,“話說,雁師妹沒有見過掌門嗎?”


    雁秋翎淡淡道:“自然是見過,不過是很小的時候了,我又不經常來你們天墜門,因此忘了。”


    張書劍笑聲輕揚:“也是,畢竟連我都沒有見過掌門幾次麵,雁師妹你又怎麽會記得呢?”


    雁秋翎秀眉微挑,眼中閃過一絲不解道:“你今天整個下午怎麽都奇奇怪怪的,到底發生了什麽?”


    張書劍長長地鬆了口氣,輕鬆地笑道:“沒什麽,隻是覺得,有些開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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