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翔咬咬牙:“我靠兩條腿也要走出去!”姚溯沒有開口阻攔李羽翔,畢竟這種時候口頭阻攔根本沒有用,隻有親自撞了南牆才能知道此路不通:“現在已經很晚了,就算你願意走十幾個小時的山路,不怕天黑路滑摔下山去嗎?不如明天早上再看吧。”李羽翔一想也對,萬一沒把小命交代在這個古怪的小鎮,反而因為天黑趕路腳滑摔下山死了,那不是搞笑?於是他勉為其難道:“那好吧,明天早上起來再看吧,明天我一定要走!有車我就蹭車,沒車我走路也要離開!”現在整片海灘已經隻剩下他們五個人了,那些鎮民和遊客不知所蹤,滿地狂歡後的狼藉,這種情況下他們顯然也搜不到什麽線索了,隻能回酒店再做打算。臨走之前,姚溯忽然看到了剛才的燒烤攤,雖然烤魚小哥不見了,但那些烤魚還在,仍然散發著誘人的香味。他微微眯起眼睛,扭頭叫住了嶽雲婷:“嶽小姐,你能認出這是什麽魚嗎?”嶽雲婷認真打量了一遍,眉頭一皺:“矛齒魚,也是一種早就滅絕了的遠古魚類,體長能夠達到一米五,這些算比較小的。”早在看到巨齒鯊的一瞬間,姚溯就猜到這些烤魚恐怕來曆不凡,聞言隻是點了點頭,王明明卻有些大驚小怪:“一米五?那到底是人吃魚,還是魚吃人啊?!”嶽雲婷淡淡一笑:“遠古時期很多海洋生物的體型都非常巨大,比如利茲魚、滄龍、鄧氏魚,當然還有和巨齒鯊同為頂級掠食者的利維坦鯨。”王明明忽然一僵:“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既然他們已經遇上了巨齒鯊,那有沒有可能還會遇上其他凶殘的大型遠古魚類呢?此言一出,幾人都陷入了沉默,他們心情沉重地踏上了回酒店的路。姚溯走著走著,忽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白天時還人來人往擁擠不堪的大街,此時竟然冷冷清清空無一人,雖然路邊的商店還開著,裏麵也燈光大亮,但既沒有售貨員也沒有顧客。很快,其他人也發現了這一點,李羽翔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連忙自己抱緊了自己:“其他人哪裏去了?難道除了我們之外的所有人全都變異了嗎?”姚溯卻反而心中落下了一塊大石頭,比起早上那種偽裝出來的平靜祥和,現在這種冷酷的真實才更讓他適應,畢竟這才是副本的真麵目。雖然大街上一個遊客都沒有,但卻到處燈火通明,他遠遠地就看到了整容一條街一排排在夜空中閃耀的廣告招牌。再遠一點則是那幾家可以充當地標物的醫院,其中有一棟掛著“海螺灣第一醫院”的最高的一棟建築物,它的頂樓安裝著一個巨大的旋轉射燈,不停三百六十度旋轉並射出一道紅色燈光,射程範圍之大幾乎籠罩了整個海螺灣。被那道紅色燈光照到的瞬間,王明明和李羽翔都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王明明直接罵了起來:“臥槽!這是燈光汙染啊!怎麽沒人投訴它丫的?”姚溯皺了皺眉,心中也有些不適,他總感覺那道紅色射燈就像一雙監視他們的眼睛。很快,他們便回到了海螺灣大酒店,那幾個笑容甜美的前台小姐姐也不見了,整個酒店空蕩蕩的,不複白天的熱鬧,偌大的一個酒店仿佛隻剩下他們幾個人了。這樣落針可聞的幽靜環境裏,稍微一點動靜都能清楚聽到,就在此時,一陣腳步聲忽然響了起來,經過空曠空間的放大,竟如同擂鼓一般震耳欲聾。“什麽人?!”王明明一下子警惕了起來,他轉身一看,卻發現原來是其他玩家,也不知道怎麽了,所有玩家竟然都在差不多的時間點一起回來了。不過很快他便明白了——“所有人都不見了!”李介江神色凝重,“我們搜了東區,也就是整容一條街那邊,原本大街上有很多人,結果我們搜了一家整容醫院出門一看,就發現所有人都不見了!”其他玩家也附和了起來:“對!我們也是剛剛忽然發現所有人都不見了,覺得有點不對勁,就回酒店看看。”姚溯若有所思:“我們也是,看來這些人是同一時間不見的。”忽然有人注意到了姚溯旁邊的李羽翔,頓時有些驚訝:“為什麽n……他還在?”他差點說出了npc,好在及時打住了,副本裏的npc可不是普通遊戲裏那些沒什麽智商的代碼程序,他們是會起疑的。姚溯不動聲色道:“可能因為他一直和我們待在一起吧。”他悄悄朝李羽翔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回房間,李羽翔雖然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但還是乖乖回房了。李羽翔一走,李介江便迫不及待地問:“你們都搜集到了什麽情報?”嶽雲婷挑眉一笑:“不如隊長先說?隊長是不是該以身作則?”李介江頓時一噎,他瞪了嶽雲婷一眼,然後環顧四周一圈:“先回我房間吧,雖然這裏也沒別人了,但總感覺怪滲人的。”眾人自然沒有異議,很快便轉移到了李介江的房間,各自找了位置坐下,嶽雲婷再次霸占了窗戶邊的位置,然後從口袋裏摸出了一根煙叼著。李介江清了清嗓子:“時間太緊,我們隻搜了一家整容醫院,主要發現了這幾點,首先,他們這個副本世界的很多名人明星都在海螺灣做過整容手術,包括如今最紅的女明星羅鶯。”王明明忍不住附和道:“我們也在沙灘邊上遇到了羅鶯,她現在成了海螺灣的形象代言人。”李介江道:“這個羅鶯其實是鎮長羅大海的女兒,別看她看著年輕,其實已經有五十多歲了,她一直通過整容手術維持現在的樣子,至於代言人這個事,其實羅大海不止找了羅鶯,還找了好幾個大明星,他似乎很想在短時間內迅速提高海螺灣的人口數量。”“第二點,我們發現那些整容醫院基本都有好幾層地下室,地下一層,地下二層,地下三層……不過電梯上沒有直達的按鍵,我懷疑要通過專門的樓梯才能到達那些地下室,我們沒找到地下室,所以不知道裏麵到底有什麽。”李介江說完了,那個娃娃臉的女玩家有些疑惑地問:“那些整容醫院不是說他們的整容手術可以保持永久嗎?”王明明嗤笑了一聲:“吹牛逼吧,不過羅鶯看上去頂多隻有二十多歲的樣子,這裏的整容技術確實有點流弊。”就在此時,那個紮著高馬尾的女玩家接過了李介江的接力棒:“我們搜了北區,海螺灣第一醫院那邊,對了,我叫宋蘭馨,我的夥伴叫安容思,我們潛入了海螺灣第一醫院的檔案室,發現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這十年來,海螺灣的死亡率為0。”宋蘭馨的同伴也就是那個娃娃臉,安容思板著一張娃娃臉,一臉嚴肅地說:“也就是說,這十年來海螺灣沒有一個人去世,而與此同時,海螺灣的出生率也是0,這十年來海螺灣沒有一個嬰兒出生。”“這麽奇怪?”王明明瞪大了眼睛,“這十年來沒有人死亡也沒有人出生,這是要幹嘛?人口守恒定律嗎?”宋蘭馨接過話:“那倒也不是,這些年來還是有不少外鄉人移居到海螺灣的,但奇怪的是,零出生率和零死亡率也包括了這些曾經的外鄉人,仿佛他們一搬到海螺灣就被這種魔咒同化了,雖然沒病沒災沒死亡,但也沒人懷孕生小孩,不僅如此,就連那些來旅遊的遊客,也沒有死在海螺灣的。”姚溯自言自語一般地喃喃道:“這可真是有點奇怪,零出生率零死亡率,這到底意味著什麽?”“而且還有更奇怪的,海螺灣明明十年沒有嬰兒出生,但不久前卻忽然宣布他們的試管嬰兒技術獲得重大突破,歡迎那些在別處做試管失敗的夫妻來海螺灣,保證百分百成功,你們說可笑不可笑?”姚溯忽然想起了他們來時旅遊大巴上那對麵露疑慮的夫妻,難道他們就是來海螺灣做試管嬰兒的?宋蘭馨和安容思說完之後,另外一對女玩家也站了出來,她們一個打扮中性,一個長相禦姐,那個打扮中性的女玩家叫白鳳竹,那個長相禦姐的女玩家叫孟蘇羽。白鳳竹說:“我們搜了南區,海螺隕石大劇院那邊,劇院裏倒是沒搜到什麽,但我們找到了那對連體人兄弟和那個做了換頭手術的商人的家,他們一直在大力支持海螺灣旅遊業的發展,還聯手辦了一個慈善基金會,資助一些貧困山區的孩子,今天其實有不少旅遊大巴裏都是他們通過那個慈善基金會資助的孩子,都是被他們邀請過來旅遊的。”姚溯眉頭一皺,果然海螺灣的人在想方設法吸引遊客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