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大叔回,我們累了,想在這裏休息。”江璃客氣道。話落拉著花樹,兩人坐到草團上,一副真的要留下的架勢。 大叔擰了擰眉:“小朋友,不乖啊!”他道:“這門壞了,可擋不了狼,你們不怕被狼叼去?這裏的狼很凶的。”大叔感歎:“餓了好多年了!見不得生肉!” 江璃哦了一聲:“知道了,我們會小心的。” “……”大叔沉默一瞬:“真的不打算出來嗎?” “是的。” “那我就進去了。” 大叔說完,看了江璃一會兒,江璃沒什麽反應。 大叔歎口氣,緩緩抬步,一步一步,向門口走來。 花樹捏緊了扁擔,江璃不動聲色,但背卻挺直了。 大叔慢吞吞走到門口,停下,站在門檻之前,低下頭,皺眉看了看高至膝蓋的緋紅門檻。 他在門檻前徘徊一瞬,“你們過來,”他說:“我老了,邁不動腿,你們誰過來,給我拿開?” 江璃舒口氣:“大叔自己拿,我們不會。” “過來,我教你,”司機大叔指著兩邊:“這兩邊有兩個卡槽,你們隻需要抓住門板往上提就可以了。” “太重了,”江璃遺憾歎氣:“拿不動。” “……”司機大叔嗬嗬笑道:“累?”他道:“你們說笑?連樹都能拖得動,這個提不動?” “是呀,”江璃臉不紅氣不喘的道:“白天幹活太辛苦,晚上手麻。” 司機大叔抿住嘴,不說話了,他緩緩直起身體,後退幾步,然後守在門前不遠處,盤腿坐下。直勾勾盯著他們,不再動了。 江璃看著門外,看來今晚,他們不能出去了。 而且,若大叔到了明天還執意不走,也許他跟花樹,需要一直在這裏待夠到遊戲結束。若真要待到那時候,那麽他跟花樹就要不吃不喝的在這小廟裏待足至少一天半。 一天半不吃飯,還能忍受,但一天半不喝水…… 江璃不願去想這最壞的設想。他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既然不能出去,那就找找看,這廟裏有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 想到此,江璃爬起來,拿著燭台,讓花樹把蠟燭重新點燃,然後回頭,仔細的,一寸一寸的,開始看牆上的壁畫。 駐地裏,小竹跟美姐一起跟大家吃完了晚飯,發現天黑了,江璃和花樹還沒有回來。 小竹自責不已。 到了往常洗漱的時間,因為今回沒水,男的還好一些,但好幾個女的再次抱怨,嫌一身汗臭,渾身難受。 “夠了,”小竹衝她們吼:“不洗漱能死了?若不是你們事逼,他們至於出去,現在還沒回來?” 幾個女的看小竹一副拚命的架勢,都閉上嘴沒再說話。 到了睡前分發香包的時間,林良過來,提了兩串。 除了沒完成任務的大劉和光頭,其餘所有人都選擇了盛有紅線的小香包。小竹是最後一個領的,她此時衣服已經陰幹了,站在林良麵前,抬頭問林良:“我可以替江璃那屋領香包嗎?” 林良問:“他們去哪兒了?” 小竹剛要回答,突然頓了一下,改口道:“工具落下了,回去拿工具了。” “哦,這樣呀!”林良抬手摸了摸小竹的頭:“香包需要自己來領,不能代領呢。” 小竹沉默一瞬,抬起袖子湊到林良臉前:“你聞我身上臭嗎?” 林良擰眉,腦袋後撤一些:“有點兒。”所以請拿遠一些。 小竹冷臉打開林良的手:“那你特麽離我遠點兒。”她說完憤怒的回去,哐的一聲關上了門。 林良摸了摸手,看著小竹合上的門扇,眼神變幻莫測。 晚上跟美姐並排坐在床上,小竹抱著腿,遲遲不睡。美姐也坐在一邊一直睜著眼。小竹心裏愧疚,悔得要死。 她聽著外麵的動靜,一片安靜,往常這個時候,玩家們應該都睡著了,但是直到現在也沒有聽到江璃花樹回來的動靜,她有些恐懼,卻不敢多想,就那麽瞪著眼焦慮,可不知什麽時候,她竟然眯了過去,等她腦袋一磕,猛地驚醒,卻看見門下有隱約躍動的光,院子裏還傳來火焰燃燒的動靜。 小竹扭頭,美姐還在旁邊烏著眼,“林良在外邊燒東西。”她說,“燒了有些時候了。” “在燒什麽?”小竹有些迷蒙的問。 美姐扭過頭來慢吞吞看她一眼:“阿木叔的東西。”說完,美姐就不說話了。 小竹沉默一會兒,小心翼翼道:“美姐,你要不要睡一會兒?” 美姐道:“不睡,我等小江小花回來再睡。” 小竹難受道:“美姐,你說他們會不會……”“不會。”美姐打斷小竹的話,斬釘截鐵道:“他們不會有事。”這話像是說給自己聽一般。 小竹靜默一會兒,她受不了心裏的煎熬,緩緩爬起來,走到門前,趴下往外看了一眼。 院子裏,林良站在一堆篝火旁,在他的腳邊,堆著許多東西,小竹趴下往外瞅的時候,正看到林良把一床被子丟到火裏去。 火頭燒得很大,火焰高漲,冒出滾滾黑煙。 小竹本來隻是隨便看一眼,但是她突然看見一樣東西,眼睛呦的睜大。 是一摞牛糞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