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是故意帶江璃跟花樹來到這裏的。 他倆賭對了？ 花樹低聲問江璃：“好點了嗎？” 江璃已經不暈了，也沒有窒息感，點點頭，“沒事了。” 然後問花樹：“你中途失去意識了嗎？” 花樹道：“沒有。” 講了一下經曆，跟江璃猜測差不多，隻不過多了一個水退去被黑影放開的畫麵。 江璃攥著花樹胸前的衣服，示意花樹把自己放下來，同時問：“黑影們呢？” 花樹先放下江璃，同時抬頭，看向隧道一頭的黑暗深處。 江璃循著往那邊看去，就像得到了信號，便見黑暗裏，緩緩走出來一個黑影。 黑影身後跟著一個，然後第二個，第三個……相繼走入了熒光棒的光線裏。直到，走出來了一排。 然後，右邊，又是一個，兩個……走出來了一排。 每排六個黑影，分兩列左右站著。 它們在江璃訝異的目光裏，微微低頭，伸手，動作一致的，做了個請的手勢。 手的方向指的是它們來的隧道深處。 江璃對它們點點頭，拾起地上的熒光棒，自己拿一根，花樹拿一根，然後對黑影們道：“帶路。” 黑影們收回手去，扭頭，排著隊往前走去。 它們的腳步落在地上，沒有一絲聲音，所以隧道裏回蕩的，便隻有江璃和花樹的腳步聲。 花樹托著江璃的手，把江璃的手攥在手心裏，兩個人並排跟著兩排黑影前進。 隧道裏濕漉漉的，走路帶著水聲。 但走了長長的一段之後，隧道變幹燥了。 又走了一段。江璃覺得頭頂有些異樣，把熒光棒向上，抬了一下頭。 ……！ 密密麻麻的，無數的眼睛，嵌在頂上的牆壁裏，露出圓溜溜的，整個黑色的眼仁，還有圓環形的，部分的眼白。 就像牆壁裏生出了無數雙眼。 前麵帶路的黑影們走路依舊無聲無息，絲毫沒有因為眼睛的突兀出現而發生停頓。 江璃剛剛一抬頭，就與無數雙眼睛對視了。 他現在低下頭，輕輕的吸一口氣，緩緩的吐出來。 伴隨著強烈的，被無數雙眼睛窺視的感覺，江璃淡定的適應了。 江璃想在這林子裏遇見過的東西：風鈴花的人手，有著腦袋腿還有身體軀幹的肉塊，黑色的影子，還有麵前的眼睛。 這些部分加起來，拚在一起，就是完整的人。 齊全了。 走了一段之後，左右的牆壁上也出現了眼珠子。 密密麻麻的，注視著江璃和花樹，不時滴溜溜的轉動著，並且對經過的人進行目送。 江璃想，幸虧自己沒有密集恐懼症。 不然還真不適應。 接下來的這段路，江璃選擇了目不斜視。 所幸有眼珠的道路並不長，持續了十來米之後，就沒有了。 出了這段隧道，遠遠的，看到了出口的光。 似乎是一個很大的空間，光是瑩綠色的。 江璃隨著花樹，跟隨著黑影們，從這個出口跨了進去。 接著一個停頓。 很廣闊的空間，左右和身後能看見牆壁，牆壁、地麵、穹頂，都是熒光色的，穹頂也不高，它們發出的亮光把這個空間整個照亮。 能見度很高。 隻見離門口五六米處，中間的位置，放著一把椅子，椅子上坐著一個人。 而這個人的身後，站滿了密密麻麻的影子。 剛才給江璃帶路的兩排影子，走到了這個人的身後，站在了椅子後麵的空位上。跟影子大軍融在了一起。 此時江璃和花樹站著的門口，有個三層的石階，所以他倆站的位置高，能目睹這個石室的全局。但也看不到頭。 因為，黑影們頂著左右的牆壁站著，兩邊牆壁距離約有二十米，但它們密密麻麻站著的身影。所占的空間，有寬，卻沒有長。因為它們一路延伸，黑壓壓一片，壓根看不到盡頭。 足見數量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