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的是個女人,她跌坐在斜對麵房間的門口,她對麵的房間門敞開著, 而她顫抖著一隻手,直直的指著房間裏麵,但眼睛卻死死的閉著扭頭不敢看,想要往側爬卻渾身癱軟沒有力氣的樣子,明顯是驚嚇過度了。 嘴裏還念叨:“我隻是上廁所路過,隻是路過而已……” 因為她的一聲嚎,大多數人都跑了出來。 江璃跑到她指的門口往內一看,突覺頭皮一陣發麻。 窗外的月光隔著密閉的防盜窗透進室內,把室內照得一片柔亮。 隻見房間中間的大床上,靠近門的這一邊,一個人下半身趴在床上,上半身卻垂下了床沿,他的下半身明明是趴著的,但硌在床沿的腰部卻擰了一百八十度,使得這個人的上半身麵朝了門。從門口看去,他整個人斷折般垂掛在床沿,腦袋拄著地,雙手攤開,驚恐的眼睛死死瞪著,死不瞑目。 他是被人擰麻花一般從腰部生生擰斷了身體,才會麵條般九十度掛在床沿。 那個扭曲的姿勢,十分瘮人。 剛看清裏麵死人的死相,身後靠近後門的客房突然傳來一聲質問:“誰?” 眾人循聲回頭,便見客房門口站著個人,指著洞開的後門道:“剛剛後門口有個人影,跑出去了。” 幾個男人立刻追了出去,女人們留下抱團,留倆男人守著,其餘人兵分幾路,往四周追去。 後門正對是片竹林,花樹帶著江璃進竹林去找。 一路都沒有什麽陌生人的蹤跡,竹林不算大,兩人不久就幾乎穿了過去。 花樹眼尖,不知看到了什麽,腳步一頓,立刻拉著江璃往林子外跑。 還未到近前,江璃就吃驚的發現,那停在竹林外邊的,赫然竟是熟悉的箱式貨櫃車。 看見那熟悉的車牌號,江璃抽了一口淩晨的涼氣。 此時貨櫃車的後車門開著,六個金屬的掛鉤空空如也,屍體不知去向,江璃繞車一圈,駕駛座裏也空著,車鑰匙還插在車上。 如果之前上山時沒看到貨櫃車,江璃還有些放心的話,那麽此刻,江璃隻覺得背脊發涼。 這車停在這裏,那麽,屍體們去哪了?不男不女的變態去哪了? 要知道車該是比他們更早一步到達山上的。 保險起見,江璃還趴到車底看了看。 沒有。 不遠處跟他們分頭竹林的人過來了,看到這車,露出驚奇的表情。 “這裏怎麽有個車?誰開來的?” 江璃看著幾人,有些頭大。 這些人也是早一步上山的。 消失的六屍和不男不女,難道混進了這些人裏麵? 江璃頭疼的揉了揉額角,有些棘手啊! 不久,所有人都回到了木屋的大廳,留下的人已經在大廳裏喝茶壓驚,怕被嚇到,死者的房門已經被關閉了。 眼鏡中年人是帶人搜下山的路的,隻是他仿佛受到了什麽驚嚇,眼冒血絲,沉沉的跟大家宣布:“山下不去了,”他解釋說:“不知是什麽能量的東西,就像一層玻璃一樣,擋住了去路。” 他抹一把臉:“我特意多看了看,發現下山的四處都封死了,我們出不去了。” 他一說完,女人們發出驚呼,驚嚇的捂住了嘴巴。 “那是什麽東西?怎麽會這樣?鬧鬼了嗎?” 有人驚慌的試圖分析:“也就是說我們被困住了?手機打不出去,那怎麽辦?食物有限,會被困死嗎?” “還死了人,凶手也在這裏嗎?凶手會不會還會殺人?” 眾人七嘴八舌一說,都被嚇住了。 外麵的天光緩緩透了進來,不知不覺,竟已天亮了。 沒有人要回去補覺的意思。 他們猜凶手殺人的手法,猜死去的人為什麽會死,是否得罪了什麽人,說什麽的都有,但就是沒人敢猜測凶手是否在這群人中間,怕開口成真似的,全都閉口不往這方麵說。 江璃花樹沒跟他們盲猜,倆人去偵查屍體現場了。 窗戶完好,玻璃沒有破損的跡象,江璃看了死者的臉,也不知是不是湊巧,發現此人正是昨晚去開門的人。 花樹檢查了屍體,此人是被力氣極大的東西大力扭扯死掉的,就像有人擰抹布一樣,這讓江璃立刻聯想到了那六具白屍,沒有智商,速度不快,但卻力大無窮。 查看完屍體,兩人回到大廳,江璃找到之前看到人影從後門逃跑的人,問他當時看到的具體情況。 這人仔細回憶了一下,“我隻看到一個黑影,站在開著的門後,我一叫,他嗖的就逃跑了。所以什麽都沒看清。” “高矮胖瘦頭發長度衣服的顏色,一點都沒看到嗎?” 這人搖搖頭:“真沒有。光線暗,又閃的太快,我隻看到了一個人影,還不真切。” 江璃點點頭。 眼鏡中年人問他倆:“你們剛才去查看屍體,有沒有得到什麽線索?” 江璃回答:“腰斷了。”頓了一下,補充:“房間不亂,沒有掙紮打鬥跡象,也沒有動用工具的痕跡,屍體上沒有可疑傷痕,沒有捆綁痕跡,死時沒發出聲音,或者說沒來得及發出聲音,這樣殺人,一般人做不到。” 廳內在座的人齊齊抽一口氣,雖然看到那人的死相時,已隱隱有了猜測,但真的被驗證了,還是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