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組組長工作嚴謹,幾番確認後,方朝陳墨說道:“可以開始了。”隨即他便雙目來回緊盯著試驗儀上的各項身體指標,隨時準備記錄。陳子衣聞言便逐步朝陳墨走去,直至近前,將那斷白皙的脖頸湊向了陳墨的口唇。這也是他們昨日看到陳墨吸食院長的行為後得出的結論,每個永生者對於攝入精氣的位置都有自己的喜好傾向,他們猜測陳墨應該更喜歡吸人的脖頸處。隨著陳子衣的貼近,陳墨恍然間似乎能聞到那股沁入肺腑的香味,正透著薄嫩的皮膚散發,甜而不膩,勾人腹欲,連帶著心跳頻率竟也不受控製地不斷加快。三組長快速地將陳墨的各項機體反應記錄在案,陳墨卻忍不住蹙起了眉,身體下意識的反應並不由著陳墨的理智操控,他渾身的溫度已逐漸升高,眸色濃重的深目情不自禁地看向那段人類脖頸,隻要他將唇覆於這層單薄的皮肉上,他便可盡情吸飲其下豐沛的精氣,那精氣對他而言無疑是珍饈美饌。餓,極度的餓。陳墨並不知道此刻他已逐漸張開了嘴,陳子衣感受到那利齒離自己的脖頸越來越近,應激地燒紅了眼眶,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握緊拳頭,終於閉上了雙眼。“......抱歉,冒犯了。”耳邊響起陳墨沙啞低沉的嗓音,顯然正處於極度的渴氣症狀中。陳子衣搖了搖頭,卻不想陳墨在說完這話後,竟是再度閉上了嘴,並將臉轉至另外一邊。陳子衣此時對於陳墨而言就像是個大型的香料工廠,而且所散發出的香味清甜而不刺鼻,恰到好處地侵染著陳墨的五感,而陳墨唯有屏息扭頭方能稍緩內心的嗜氣渴求。隔了片刻,陳子衣都未曾感受到那曾經體驗過一回的針紮麻感,當永生者將唇覆於人類的表皮時,雖無需破皮出血,便可吸取其下儲藏著的精氣,但卻會讓人類感受到一種如被針紮的刺麻感。陳子衣有些疑惑地睜開了眼,這才看到將頭扭至一邊的陳墨,方明白對方先前所說的抱歉隻是因為他的牙齒差點碰到陳子衣的脖頸,僅是因此而已。陳子衣不禁又急又氣,各種情緒紛擾,一時覺得自己莫名受了委屈,一時又氣陳墨這時依舊刻板守禮,跟個木頭一樣!幾番情緒相交,她忍不住開口問道:“你為什麽就是不肯吸我精氣啊?之前你明明連院長的精氣都吸了!”官伯雖亦不滿意陳墨吸食院長精氣的行為,但此刻也接著話頭說道:“是啊,小兄弟,你吸食過那麽多人的精氣,為什麽就不肯吸子衣的呢?她的精氣才是最契合你的存在,還是說你當心喝了她的精氣就會徹底失去自我意識?”官伯思考片刻後道:“那小兄弟你這就多慮了,官伯可以向你保證,永生者隻要是自主吸食命定之人的精氣,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你為什麽就不肯嚐試下呢?”官伯看著跟個頑石似的將頭轉至一邊的陳墨,小眼睛來回逡巡於陳子衣同陳墨的身上,不由入了誤區,心道陳墨該不會是因為少年心性,當著旁人的麵不好意思吸食陳子衣的精氣吧?何況依照子衣先前同他談及到陳墨時,流露出的那眉飛色舞的少女神態,官伯大膽猜想這兩人之間或許已生情愫,隻是礙於各自立場不同,又夾帶著父親血債,因而陳墨寧可選擇去吸院長的精氣也不願去碰陳子衣。官伯的這番猜測若是遇到致力於通關男女感情線的玩家自然是十分準確的,甚至還得誇他一句洞察人心,老謀深算。可惜陳墨偏偏就沒打算攻略這條線,因而此刻他隻是單純地不想吸食陳子衣的精氣罷了。官伯卻不懂,同三組長使了個眼色,強行將對方拉了出去。“小兄弟,你再好好想想,我們出去辦些事,稍後再來。”於是,官伯便將陳子衣同陳墨一道留在了實驗艙中,他想著如此一來,陳墨也許就不會因顧慮太多,而不願吸食陳子衣的精氣了。“官伯,為什麽要拖我出來?我還要記錄該名永生獸的身體反應數據。”三組長有些不滿地問道,但礙於官伯的身份,他也不敢將這份不滿全然表現出來。“,你這小子不懂,等著看就行了。”官伯瀟灑擺手道:“不過是少男少女的小心思罷了。”“......?”三組長聞言愣住。在這n.f.l.科研院中能夠獲得頂層頭銜的實驗員們,大多內心存粹,一門心思全都投放在了實驗之中,因而除了做試驗外大多無甚其餘喜好,更添根本沒多少空餘時間,在某些方麵自然就缺了一顆玲瓏心,單論這個層麵,官伯確實比他們要厲害上許多。艙內,被單獨留下的陳子衣有些手足無措,但隨後她便收到了來自官伯的訊息,對方將其所思所慮用較為婉轉的語言都寫在了這段訊息之中,看完後,陳子衣有些窘迫,又起了一、二分期待。猶豫片刻,她朝陳墨喊道:“陳哥陳哥你就試試吸我精氣吧,院長以前和我說過說不定時間久了,還能幫你治愈渴氣症,你就不會再這麽難受了。”“你跟院長說過話?”果然,陳墨開口說話了。“恩。”陳子衣點了點頭,心道官伯的推測可能沒錯,陳哥隻是不想當著他們的麵吸食自己的精氣罷了,於是便繼續勸說:”現在官伯他們正好也出去了,陳哥你”陳子衣本想勸陳墨可以不用再不好意思了,但又不知該如何婉轉表達,“你”了半天,未接下文,幹脆就不再說了。陳墨等她不說後,又接著問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恩?”陳子衣聞言有些莫名。“你知道n.f.l.科研院的院長是個什麽樣的人嗎?”沉悶的聲音再度傳來。陳子衣猜測陳墨大約是因為心中有些緊張,所以才想隨意岔開話題。不過難得遇到陳哥主動開口問話,陳子衣便也配合著答道:“你問院長啊,我覺得他應該是一個非常非常厲害的人吧,我爸和官伯都對他讚譽有加,之前,我去院長辦公室單獨見了他一次,該怎麽說呢,我覺得他......”*****官伯同三組長就在艙門外呆了約莫半個小時,畢竟他們平日裏也是分秒必爭,這憑白耗費的半個小時已是極端奢侈,因而半小時一到,兩人便相繼步入了艙中。艙內,官伯果然看到陳墨同陳子衣聊起了天,心道這時間應該沒白浪費,而後看向子衣,卻有些好奇地問道:“小兄弟沒吸你脖頸嗎?”因為他並沒有看到吸食印。陳子衣聞言搖了搖頭:“沒有。”“那他吸你哪兒了?”官伯則接著問道。“沒有。”陳子衣忙道:“陳哥沒有吸我的精氣。”宛若當頭棒喝,官伯那張如白胖饅頭般的臉當即就皺了起來,不解問道:“那你們這半個小時”“陳哥跟我聊了一會天。”陳子衣應道。“......”敢情他們浪費了的這整整半個小時,就為了成全這兩孩子純聊天了?感受到三組長看向自己的視線,官伯輕咳一聲心想這小兄弟也克製過頭了吧,三組長卻幹脆開口道:“那我們就先按照b方案開始試驗吧。”官伯點了點頭,從衣兜中取出口罩覆於麵上,並朝陳子衣說道:“子衣你先出去。”陳子衣大抵知道這b方案,便是所有被囚永生者最基礎的實驗方案,抽血,切割組織、器官,提取細胞清液等,她看向陳墨,卻發現對方顯然沒有改變心意的打算,一狠心便移步至了艙外。“小兄弟,你可要考慮清楚了,別的永生者可沒有這機會做選擇。”官伯一邊說著話,一邊已從實驗艙的側麵拉出了一個白漆暗櫃,其內放置著幾套實驗工具,三組組長則配合地扭動右側的開關旋鈕,隨之升騰起與之相匹配的手術燈與操作台。他們兩人此刻都帶上了白色口罩,姿勢熟練地拆卸著各種基礎道具,這些銀質工具相交間不可避免地發出了刺耳的聲音。“你還有三天的時間可以考慮。”三組組長說這話時,已將手術燈對準了陳墨的腹部,陳墨感覺腹部一陣冰涼,三組長不知用何藥物在他的皮肉之上畫了一個大圈。三組長的手很漂亮,大約是常年操刀的原因,顯得纖長而骨節分明,但做出的操作卻無法令人悅然。他並未給陳墨注射任何麻醉性藥物,事實上也沒有幾個永生者曾享受過麻醉手術。三組長就直接操著手術刀,將陳墨的腹部劃出了個狹長的口子。嘴中仍平靜地說道:“在這三天的時間內,你都有改變心意的機會,隻要你能鬆口答應加入n.f.l.科研院,平時接受的實驗就會輕鬆上許多,如果三天後你還是固執己見,那我們就會強行將子衣的精氣灌入你體內,到時候無論後果是什麽,都不是你能決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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