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完所有報紙,段易道:“我居然蒙對了。那傀儡娃娃會唱戲,不是因為它是妖怪活物,而是因為周振安會腹語。”“嗯。看來是這樣。”林嶽川再把這篇報道快速掃了一遍,“楚青就被埋在這個園林。如果我們去樹林深處找,或許能找到她的墓。”如此,三人在四樓花費了很長時間,返回客廳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趁吃午飯的功夫,玩家們聚在一起互相交流了一下線索,1號那穿職業裝的姑娘開口道:“我找到了一座墳墓,上麵寫著‘愛妻楚青之墓’。”聽到這話時,段易與林嶽川對視一眼,下午,兩個人帶著鄒平,果然在1號姑娘的帶領下找到了那座墓。墓地位於園林的西南方向。四個人約莫走了15分鍾便到了。青墳孤塚,靜靜躺在樹林深處,周遭皆是髒汙的泥土,但墓碑被擦得很幹淨,並且碑前還放著一些尚未完全腐敗的水果,看得出那個男戲子周振安不久前還來這裏掃過墓。1號姑娘朝周遭看了看,拿出一個牛皮日記本。“我還找到了這個。它就在墓碑前放著。可能是掃墓人不小心落在這裏的。”段易上前接過這本泛黃的日記本,一頁一頁翻下去。“為什麽你還不回來?”“阿青,你是不是怪我沒有保護你?”“這一次你還是沒有回來。”“不對啊,我嚴格按照術法書上說的來做的。以命換命,你應該能回來了。”“你不回來,是不是你不愛我了?”“沒關係,就算你不愛我,我也會帶你回來。”這些句子看上去是用血寫下來的。日記本前六頁,分別就隻寫了這六句話,話與話之間的時間間隔很長,有的是過了半個月寫的,有的則相隔三個月。這六頁紙再往後,日記剩下的每一頁則都幾是同樣的內容“我會繼續嚐試,我等你。”“我等你。”“我等你。”……合上日記本,段易不由感歎。“還真是一個癡人。是不是他每次來掃墓,都會問她為什麽還沒複活?”“應該是。”林嶽川道,“由此可以推測,為了複活楚青,周振安已經用過某種跟死而複生有關的邪術。日記上提到了‘以命換命’。看上去像是,他殺過人,並試圖用那個人的命,來換他妻子楚青的命。”“可他失敗了。”段易蹙眉道,“他失敗了,但他沒放棄,他說他會繼續嚐試。這話的意思是不是說……他還會用這種‘以命換命’的術法?他還會殺人,而他殺的對象……”旁邊鄒平聽明白了。他本來就長得白,這一嚇之下,臉上直接一點血色都沒有了。“不會是我們吧?我們作為遊客來到這裏……狼人要把我們獻祭,是不是就是說,園林主人會殺了我們,去複活他的妻子?”“是有這個可能。”段易想了想,再道,“既然園林主人,也就是這個周振安已經殺過人,那麽一定會在園林裏留下痕跡,比如屍體什麽的。我們可以找一下其他被害的屍體,看看他們是怎麽被殺的,或許我們就能想辦法規避風險,避免被周振安殺死。”1號姑娘接話道:“同意。我們正好也帶了鏟子,就從這裏挖起?”她說完這話,已經把鏟子拿了出來,林嶽川卻阻止了她。“上午在我們在書房看了報紙,上麵有專欄寫這兩個人的愛情故事。楚青形容她的丈夫溫文爾雅、樂善好施。”“那麽,如果我是男戲子,我應該不會當著楚青的麵殺人,我不想破壞我在她心中的形象。所以,楚青的墳墓周圍應該不會有什麽線索。如果男戲子殺人埋屍,屍體多半在對麵那片樹林裏,也就是園林的東南方向。”“成,那咱們先去對麵樹林。”段易率先轉身往東南樹林走去,林嶽川和1號姑娘旋即跟上,鄒平發了會兒呆,趕緊小跑著追上眾人的步伐。“哎段哥等等我,這林子太嚇人了!”穿過西南邊的樹林,回到石板路,再朝東南方向走,便進入另一片樹林。剛進樹林不久,四個人正在商量從哪兒開始挖起,忽然聽到了兩聲尖叫。這兩個聲音很熟悉,是基本每說一句話就會掉一滴眼淚的、悍跳了預言家的6號姑娘,以及她的閨蜜、聲稱自己有神職的4號。順著倆姑娘的尖叫聲跑過去,段易看到了兩具白骨。這兩具白骨保存得頗為完整,無聲躺在幽暗樹林的泥土裏,顯得格外陰森。“這是你們剛挖出來的?”段易問。回他話的是3號寸頭男人。“這屍體埋得淺,我一個人就挖出來了。剛才6號經過,被它們絆了一跤。”1號姑娘蹲下身看了看屍體。“屍體已經白骨化,不是最近才死的。這林子裏潮濕,溫度高,蟲蟻多,屍體白骨化的速度會比較快。但初步估計,這兩具屍體死了至少半年以上。”段易好奇地看向她。“夠專業,你是法醫?”1號姑娘搖頭。“確實學的醫科,但畢業後沒當醫生,現在做的是醫藥品銷售。我成績不好,專業知識都忘得差不多了,也就能分析個大概。”這當頭,林嶽川幹脆利落地從背包裏找出一把鏟子。抬手利落地一揮,鐵鏟入土,卷起一道飛塵,他頭也不抬地開始了挖掘工作。3號寸頭男問他:“你啥意思啊?不會還有死人吧?”林嶽川默默低頭挖土:“等會兒就知道了。”林嶽川的話果然沒錯。眾人在這附近協力挖了兩個小時,居然整整挖出了十具屍體。大部分屍體已經白骨化,但還有兩具則還有些許組織殘留,看來是近期才死亡的。這期間4號和6號兩個閨蜜,還有鄒平是沒有幫上什麽忙的,三個人分別找了一棵樹抱著吐。空氣中混合著屍體的腐臭以及三個人的嘔吐氣味,實在讓人難以忍受,最後段易他們都受不了了,眼看著天色漸黑,幹脆紛紛離開了樹林,回到石板上喘氣。等喘足了氣,他們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客廳休息,一個二個往椅子上一癱就不動了,宛如一群挺屍,直到某個人肚子突兀餓得叫了起來,其他人這才發現已經到了晚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