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號、12號兩位玩家雙雙進入囚牢。廣播通報完畢,7號房內暫時陷入一片安靜。過了一會兒,明天在夜色中開口:“雙死?是女巫用了毒?還是狼刀到了獵人,而獵人帶了人走?”段易知道自己是女巫,他並沒有用毒,那麽很顯然,是獵人開了槍。12號如果是獵人,在明天身份最高的情況下,她沒必要跳預言家,更沒必要將槍對準11號。所以獵人隻能是11號。他被狼人刀之後帶走了12號他相信反水立警的2號明天才是真正的預言家,他不想浪費技能,所以幹脆把12號一起帶入囚牢。三個預言家,6號被票走了,12號被獵人帶走了,剩下的明天會是真預言家嗎?明天一整晚都在和自己聊天。他的平板放在衣服裏,而衣服掛在衣架上,他確實沒做任何操作。思及於此,段易側過身,往地鋪上看去。明天的個子很高,夜色裏他的側影就顯得極為修長。段易望了他片刻,輕聲開口:“我傾向於認為,是獵人被刀,然後帶了人走。”段易現在並不能完全信任明天,所以他不能泄露自己女巫的身份。其實他最開始想的是直接回答三個字“不知道”,以表示自己是個什麽都看不清楚的閉眼玩家。但他轉念一想,其實作為平民,分析出今晚的局勢也不難,那麽如果他光說“不知道”三個字,就顯得太刻意了,反倒好像是在故意藏拙隱瞞身份。於是段易開口進一步解釋道:“現在焦點集中在你和12號兩個預言家身上,如果你們中的一個被票走,女巫毒剩下的那個,可以理解。但你們都活著,女巫不太有隨便開毒的可能。”“獵人跟女巫的情況不一樣。女巫毒人是主動技能,獵人開槍,是被刀之後的被迫舉動。獵人被刀,無奈之下決定帶走一個人,這個可能比女巫主動開毒的可能性更大。因此,11號應該是獵人,他覺得你反水立警身份最高,所以他帶走了12號。”“嗯。”明天坐起來,隔著朦朧夜色與段易對視,“我同意你的看法。”段易打了個嗬欠:“現在我唯一好奇的是,狼人是怎麽能精準刀到獵人身上的?”“你這話問得奇怪。”明天的聲音變得有些低啞,“狼人為什麽要刀獵人?”的確。段易發現自己的這個問題,已經把明天帶入狼了。6號配合明天玩反水立警的套路,把明天的身份做到最高,然後他們刀了獵人,讓獵人帶走12號,一下子滅掉預言家和獵人這兩個神。事先帶入了這個設定,段易才會問出,狼人怎麽能精準刀中獵人這種問題。氣氛忽然有點尷尬。話說回來,這明天也實在是太敏銳了。段易眨兩下眼睛,摸摸鼻子,又道:“所以你的意思是,狼人並不是有意刀的獵人。他們並不知道獵人是誰。他們刀中11號,純屬巧合?”“當然,我不認為在白天的探索階段,又或者晚上的討論階段中,獵人暴露過身份。狼人不應該抿出11號是獵人。”明天點頭道,“所以狼人這次運氣很差。首先,6號悍跳,發金水居然發到了我這個真預言家身上;其次,他們不小心刀到了獵人,而獵人不信他們,直接帶了12號走。”段易想了一會兒,沒再糾結這個話題。他從床上坐起來,伸手“啪”一聲點開床頭燈。暈黃的燈光把段易的雞窩頭染上幾分暖意,非常有居家感。坐在地鋪上略仰著頭看著這樣的他,明天淡淡一笑,問:“怎麽了?”段易望著他,忽然問:“你還沒驗人?”明天搖頭。段易打量他幾眼,道:“現在狼人已經刀過人了,你是不用著急。可在他們動手之前,你一點不慌?你及時驗人,就算被刀,進囚牢前還有一段時間,好歹能及時給我遞消息。”明天平靜回答:“狼人一定不敢刀我。否則這是坐實6、12雙狼,12號徹底白跳了。”“那你現在要不要驗人?”段易再問。“行。”明天站起身,走到衣架邊拿出自己的平板。“你要驗誰?”段易問他。明天背對著段易道:“不玩花板子了,我還是驗9號。”“為什麽改主意?”明天道:“因為今晚倒牌的是11號。5、9、11、12是這次新來的四個玩家。我還是剛才那個意見,狼人不太可能知道誰是獵人。至於其他神職,也幾乎沒有暴露的可能。所以狼人隻能憑感覺刀人。”“殺人殺熟,11號被刀,可能是因為他們之前在其他副本產生的恩怨,也就是我們這批玩家不知道的場外信息。”“所以,我想從5、9裏麵選。考慮到9號是12號的金水,她確實是值得一驗。”此時此刻,借著床頭的燈光,段易已經看見他的手指在頁麵上飛速點了幾下。“所以……怎麽樣?”段易問。明天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輕鬆。“這回我們基本贏定了。9號是狼。”段易把頭往床頭櫃上一靠,懶洋洋道:“照你這麽說,場上隻有一匹狼沒被找到了。”明天:“是。我們可以專心思考副本問題了。”段易心說道理我都懂,但我怎麽就那麽不信呢?等兩人熄燈躺下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