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驚叫一聲、哀嚎一聲後,中年婦女跪坐在了地上,開始捂著臉痛哭。婦女哭泣的聲音非常大、且感染力極強。這單人臥鋪的空間非常小,也就極容易讓人對她的哭聲感到共情。段易聽了幾耳朵,竟感到了一陣發自內心的悲傷和痛苦,好像他自己也遭遇了一場特別難過的往事。擺擺頭,定了定神,段易強迫自己不去聽那哭聲,隨後就看向了查叢飛,是想開口提醒他兩句。不過查叢飛儼然已經長進很多,段易看向他的時候,發現他已經從背包裏拿了一副從休息區酒店帶出來的耳塞。把耳塞往耳朵裏一塞,查叢飛微笑著給段易比了手勢。段易暫時放下了心,也不由笑了笑。段易放下了手裏的日記本,起身走到架子前,又看了一眼時間。現在的時間是9點52分。種種線索似乎都在表明,10點是一個關鍵時間。而現在距離10點,隻剩8分鍾。段易腦筋轉了轉,對明天道:“小天,你在這裏繼續找線索看看,順便幫茶茶穩住這npc。我出去看一眼。”言罷,段易離開這間房間、再走出這節車廂,回到了他們最開始登上來的“2”號車廂。段易這麽做,為的是看車廂裏的時間。2號車廂盡頭的鍾表上顯示的時間卻是5點40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段易打算返回“3-1”那間房。隻不過離開前,他被雲浩攔住了。雲浩問:“你那邊什麽情況,我跟你去看看?”“行。”段易道,“其他人呢?”“鄔君蘭他們全都去駕駛艙那邊探索了,看能不能找出這輛列車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留在這裏接應你們。對了”回頭朝車廂內的某個方向看了一眼,雲浩在段易耳邊小聲道:“那個10號玩家怪怪的。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讓人很不舒服。”雲浩說的,也是段易一直以來感覺到的。從巴士再到現在這長途列車,按理他也和10號玩家打過好幾次照麵了。可每次當他試圖回想10號玩家的臉時,他腦子裏都沒有半點具體圖像。這是一種神奇的感覺你知道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也確定自己見過他,現在你甚至可以清清楚楚見到他就坐在不遠處,可你就是想不起他五官的模樣。段易忍不住又朝10號玩家看了一眼。他坐在列車中的位置,雙目看向窗外。段易不知道窗外有什麽好看的,因為現在那裏幾乎已經漆黑一片。那人留給段易的依然是後腦勺,而即便隻是看著他的背影,段易也感覺到他身上有股詭異森然的氣場。不過段易暫時沒有時間細想這10號玩家的情況,隻是一邊對雲浩解釋著3-1號房內發生的一切,一邊帶著他走向3號車廂。兩人很快回到了發生著奇異事件的3-1號房間。入門後,雲浩聽了段易的話,不由問:“所以,很可能這節車廂的時間,和外麵的時間不同?它處在一個單獨的……時空內?”段易隻道:“也許吧。總之這屋子裏發生的一切都很奇怪。”進屋後段易首先看向那中年婦女。這會兒她依然跪坐在地上哭,但聲音小了很多。這不代表她的悲傷減弱了,她隻是沒有力氣了而已,因為她哭聲中那種關於悲痛的感染力,並沒有半點降低。段易朝雲浩瞥一眼,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臉色很快就發了白,然後捂住了耳朵。又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勉強恢複自然。“這哭聲……搞得好像我丟了女兒似的。但我連孩子都沒有。”雲浩不免有些後怕道,“這是古怪。”此時此刻,按架子上的鍾表顯示,時間已走至9點56分。段易走到架子前瞥一眼時間,再抓緊問明天:“有什麽發現沒?”朝段易點點頭,明天將幾樣東西在茶幾上一字排開,頭三樣分別是:十字繡、日記、日曆;這些物品段易剛才全都看過了,通通跟“十”有關。緊隨其後被擺出來的兩樣東西則是身份證,員工工號牌。這兩樣物品上都有這中年婦女的照片,可以看得出確實是她本人的物品。但這些物品上麵的數字就過於古怪了。她的身份證的編號是:“101010101010101010。”而她的員工工號牌,則是:“101010。”明天這會兒開口道:“她有很普通的名字,住在淮城,職務是清潔工。”“所以……這節車廂,很可能是某個虛幻的空間?”段易不由道,“因為這些事情完全不能用常理來推測詭異的時間,水管流血,大量‘10’這個數字的出現……”“你們看!這身份證和工號牌在變紅!”這是雲浩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