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她不知道手電筒滾落的事是導火索,但她一定能猜到凶手的動機。凶手不求財、也沒有對她們作出其他事,除了被吵到睡覺的矛盾,沒別的可能了。“再退一萬步,無論如何,小花猜到電線是被凶手切斷的,這點總是可能的。所以”明天看著段易一笑,點頭道:“對。就是電線。進去3-2號房後,咱們試試能不能發現電燈、或者電線的玄機。”“等等……等會兒……我有點亂……”打斷兩人的是彭程。他問:“那個……凶手切電線的時候,小花在專注地玩遊戲,所以她不可能看見凶手切電線的過程。也因此,她的意識空間裏同樣也不會有凶手切電線的過程啊。我們無法阻止凶手殺人,但也無法阻止他切電線吧?”“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雖然小花沒有看見那個過程,但她可以跟我們一樣做出推理。或者就算小花什麽都沒推理出來,凶手也一直沒被找到,但小花起碼知道,遊戲中並不存在鬼,也不存在凶手。她會知道,凶手一定是在遊戲結束後才進帳篷的,也就是燈打不開的時候。而事後通過詢問老師或者小短,她很容易知道,燈打不開,是因為電線被切斷了。“那麽她至少可以推理出來一件事電線是凶手切斷的。”段易開口道,“在這個基礎上,如果小花後麵做出的推理完全跟我們一致,那當然最好,她能和我們一樣,推理出手電筒是導火索,那麽我們隻要在意識空間裏不讓手電筒從小短手裏滾落出去,或者一開始直接從小短手裏搶過手電筒,就可以阻止一切悲劇的發生。“但如果小花沒有推理出手電筒的事,我們就無法通過這個方式通關。那麽我們就要轉而去思考怎麽在電線上下功夫。”停頓了一下,段易再繼續道:“總而言之,凶手可能被抓,可能沒有;小花可能推理出了凶手的動線,也可能沒有。但她至少會知道,如果那晚的燈沒有壞,小短能正常開燈,凶手恐怕就沒機會動手了。“另外,燈壞了,凶手進來,會打暈她、並殺了小雙。他是一個成年人,她們兩個女學生完全無力阻止。所以如果小花想在意識空間裏改變悲劇的結局,甚至抓到凶手,她不會考慮在最後凶手的行凶過程中做出什麽舉動。因為她覺得她無力在這個環節對抗凶手。這也就是她意識空間裏,完全沒有凶手行凶過程的原因之一。“但如果阻止電線被弄壞,甚至利用這件事抓住來弄壞電線的凶手,這就是一件很可行的事了。“因此,即便凶手切斷電線的事的過程,小花沒有看見。但在意識空間裏,她可以通過推理,認為這件事可行。又或者,我們可以引導她的意識,認為這件事可行,從而解決她的訴求。”彭程考慮了好一會兒,想明白了。“那個……我來試著總結一下段哥你的意思哈。凶案的過程,小花沒看見,所以她的意識空間裏沒有這段記憶。即便她推理出了凶殺過程,或者我們引導她知道了這個過程,她也不會在意識空間裏還原那個過程。因為她覺得如果事情已經走到那一步,她已無力阻止,憑她和小雙,根本沒法對凶手抗衡。“綜合來說,第一,她沒有凶殺過程的記憶;第二,即便她腦補了那段過程,她覺得也無濟於事。這兩點結合起來,導致她完全沒有在腦中還原凶殺過程的意願。所以,我們多半完全無法刺激她的意識空間裏出現這個過程,也就完全無法阻止凶手捅刀。“電線這塊,雖然她同樣也沒有直接看見凶殺切電線,但這事兒跟凶殺過程不同。凶殺過程不可阻止,但切電線是能被阻止的……“她很容易想到電線是凶手弄壞的,所以她的意識空間裏,很可能留有挽救電線的空間……沒有看見的事,想象到了,推理到了,當然也能影響意識!嘿嘿,是這樣吧!我覺得我聰明了嘿!這就跟做夢一樣嘛!雖然沒有眼見為實,但心裏的願望、想象……也能形成夢境的一部分啊!“我懂了,盡管凶手切電線,小花沒親眼看見,但她推理到了,且認為這事可以被阻止,那麽她就可以在意識空間裏產生發揮相應的想象空間!又或者,即便她沒推理到,我們可以在她的意識裏刺激她知道這件事……”“看來,腦筋是越動越靈活的。這回你總算說了一句很重要的話‘她的意識空間裏留有挽救電線的空間和想象’。”接過話的是明天,他看彭程一眼,再道:“電筒、電線的事,都可以作為刺激小花的一個點。她是事發多年後死的,她能對那晚的事保留一定的想象。而想象本身也可以構成意識空間。推理也算是想象的一部分,那麽她的推理,當然能影響意識空間的進展。“盡管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電線會在她的意識裏以什麽樣的形式出現,但我們可以在第三次進入那個空間的時候去尋找。“此外,阻止電線切斷,不僅可以在意識空間裏阻止小雙被殺,滿足小花腦海裏‘如果燈亮著,小雙就不會死’的心願;也可能會滿足‘如果有人守在電線附近,可能我們會立刻抓住前去切電線的凶手’的心願。“那麽正如我剛才所說,無論小花的訴求是什麽,我們都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實現她的願望。這是一個更穩妥的方法。”明天說完這段話的時候,段易看了一眼時間。時間已走至晚上10點半。腦子裏忽然滑過某種不妙的預感,緊接著,段易聽到了廣播的聲音。“請3號玩家在10分鍾內進入囚牢。”3號玩家?有人刀了尹瑩瑩?段易嚴肅了神色,立刻朝許若凡和白立輝看去。而幾乎同一時間,儀表盤處又傳來了熟悉的“滴答”聲。第177章 通關廣播結束後, 2號車廂內陷入了片刻的寂靜。打破寂靜的是明天。他提了一下手裏的包,看向段易道:“裏麵的平板沒有震動,沒有救人的技能提示,所以女巫不在我們十個人裏麵, 而在他們兩個之中。”對段易說完這話, 明天又瞧向了許若凡和白立輝。他下頜略收緊, 眼眸冷峻,絲毫沒隱藏其中肅殺之意。那兩人與他對視一眼, 似乎都不敢多瞧,很快移開目光。許若凡握緊雙拳,白著臉, 不說話。白立輝則重重歎了一口氣。段易目光淩厲地瞧向那兩個人,幾乎被氣笑。“你們兩個抱團有意義嗎?你們之中有一狼一女巫, 你們想怎麽贏?還想玩誰為誰犧牲的把戲不成?”這回開口的是尹瑩瑩。她道:“我知道他們這麽做的目的,怕我多說什麽對他倆不利的話吧。畢竟在上個副本裏, 他們對隊友做了什麽, 我看得一清二楚。也對……我在囚牢外的時間,隻有10分鍾。我來不及說清楚他們的所作所為。”許若凡忽然站了起來,看向尹瑩瑩道:“其他的事情,我不想爭辯。但瑩瑩, 我一直在保護你。最近的兩個副本裏, 我一直試圖彌補你。可你的反應呢?是你的反應讓我覺得, 你不可能再信任我了。因為《迷宮》的那件事後, 無論我做什麽, 你都不會再把我當朋友,你”“打住,別說了。”尹瑩瑩皺著眉看向許若凡, “這都是你給自己找的借口。與其說,《迷宮》裏你的選擇是被逼無奈、沒準備好……不如說,那個副本的危險,逼你撕開本來麵目。你就是這樣的人。現在你正一步步接近你的本我。“我最初認識你的時候,你那麽好、那麽熱情,還熟悉狼人殺的規則,教了我很多。但《迷宮》之後,我不認識你了。“如果不是明天重置時間,我已經死在《迷宮》裏了……我覺得即便我對你有芥蒂,那也是很正常的事。但這並不意味著我會害你。可是你顯然不是這麽想的。“你老是把人往壞裏想,你認為在《迷宮》之後,我一定會對你反目成仇,所以那之後你對我的態度,並不是你剛才所說的‘彌補’,相反,你變得一點都不真誠,你跟我說的每一句話,都藏著試探、懷疑,你跟我一起探索副本,想的不是我其實也會照顧你,你反而是在防著我,怕我因為《迷宮》裏你的選擇而報複你。”苦笑了一下,尹瑩瑩再說:“其實……《迷宮》的事,我根本不會怪你,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看向許若凡,尹瑩瑩問:“其實我死的時候,你還沒有背叛大家。我是第一個被刀的,跟大家失去了聯係,獨自探索迷宮,誤入了陷阱,我早就死了第一天。那會兒你是那張石像鬼,你藏到了最後,才讓大家發現你的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