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從哪個角度,白鳳都不該對此事再抱有什麽疑問。可他就是本能地覺得有些不放心。抬眸瞥一眼白鳳的神色,明天兀自拿起平板,“計劃已經生效了。你看。”白鳳接過平板,首先看到的是一段明月和餘欽在類似於車廂包房這種地方互毆的場麵。餘欽使的是閻王鞭,明月使的則是泰山府君賜給他的閻王佩劍。兩樣兵器都帶著閻王之力,爆發出的破壞力實在不小。兩人都受了不輕的傷不說,房間內的所有東西都在頃刻間四分五裂。畫麵隨後停止,緊接著出現的是精神力數據的實時更新,以及係統對精神力未來一段時間的預測。詳細的數字分析之上,曲線圖顯示出的預測更加直觀在一段時期的下滑之後,精神力數據居然逐步上升起來。“關於係統這次能吸收到的精神力,後麵十天的預計圖,都在這裏了。如果你認為我的預測模型不對,可以找你手下的人重新計算。反正泰山府君給了你權限,你可以調取一切數據。”明天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兀自離開會客室,往係統中心走去。“我還得去盯著遊戲裏的情況,就不招待你了。畢竟雖然我和明月有了詳細的計劃,但對方畢竟是極難對付的宋帝王。我們不得不小心。”另一邊。長途列車3-2號房內。段易、白斯年與鄔君蘭走入其中,遇到了正在焦急等待他們的小短。見他們進來了,小短嫣然一笑,拍手稱歡。“你們總算來啦!我們一起玩遊戲吧!”段易往屋子裏望了一眼,小雙、小平這一女一男兩個學生已經消失,隻剩小短還在。至於左側那四個床鋪上,仍有四個睡覺的黑影,他們的身體起起伏伏,呼吸頻度非常均勻,甚至到了虛假機械的地步,而這自然是因為他們並不真實存在,僅僅隻是意識空間主人小花的想象而已。房屋中央擺設的仍是由硬紙殼搭建出來的遊戲場所。三麵沒有門的硬紙殼,一麵帶門的硬紙殼,構成了玩四角遊戲的空間。在現實世界,這遊戲場所本該是由四塊布圍出來的帳篷,投射到意識空間中,這四塊布成了四塊硬紙殼。此外,在現實世界,玩遊戲的時候,學生們把帳篷裏的行李箱以及睡袋等東西都挪了出去,投射到意識空間中,沙發茶幾等物什則被堆到了角落,四個床鋪、四個行李箱,也都全都房屋的右側。意識空間的一切,跟現實並不完全一致,但全都有著嚴格的邏輯對應關係。所以這意識空間,確實是其主人在真實記憶的基礎上,加上了自己的推理和想象後誕生的產物。這是段易他們之前推論的基礎。現在,真實世界的帳篷在意識空間裏被想象成了硬紙殼,那麽帳篷外牽進來的那個電線,會被想象成什麽呢?將整個屋子環視了一遍,段易再對小短說:“等等,我感覺這個燈光很不舒服。我們列車一定會為大家提供周到的服務。為防燈光傷到客人的眼睛,讓我先調試一下燈光。”聽到這話,小短似乎有些著急,她急著拉著他們玩遊戲。鄔君蘭連忙上前拉住她,把她拖到了一邊,不斷找著話題暫時穩住她。見鄔君蘭去拖住小花,白斯年左右望了望,前去把茶幾搬了過來,方便段易踩在上麵觸碰到天花板上的電燈。作為列車服務員,段易本來就戴著白色手套,此刻就全把它當防電手套使用了。片刻後,戴著手套,踩上茶幾,段易近距離觀察起這房裏的大燈以及周圍的天花板。這個房間在火車上,自然沒有做吊頂。天花板上鋪設了線槽,線槽被塗成了和牆壁一樣的顏色,而那電線就埋在線槽之中。拿出工具試著拆了拆,段易倒是很容易就拆開了線槽,繼而讓連接著的電燈的電線徹底暴露在了眾人的視線之外。拎了拎那條電線,段易看向小短:“我忽然發現這條電線安的不穩,太容易露出來,所以它非常危險。它可能會是導致所有危險的關鍵。”“導致……所有危險的關鍵……”被鄔君蘭握住手的小短麵上滑過些許迷茫。“對。”段易道,“你看,一會兒我們玩遊戲的時候,會關燈。萬一有小偷過來把電線切斷,趁機偷東西啥的,怎麽辦?那很麻煩的。”“關燈……切電線。”有意無意地重複了這兩個詞,小短的麵色忽然呈現出明白過來什麽的神態。她明白過來,自然就表示這意識空間真正的主人明白了過來。“我知道了,要防止有人過來切電線!”小短笑了笑。她想到什麽,走向了行李箱。在行李箱裏翻了翻,她找到一隻小鈴鐺。然後她走過來,把鈴鐺綁在了電線上。搖了搖鈴鐺,在“叮鈴鈴”的響動中,她拍著手笑道:“我知道了!這樣就不影響了!一旦有人來碰電線,鈴鐺會響!然後我們就能馬上抓住他!”聽到這話,段易、鄔君蘭、白斯年三個人都暗自呼出一口氣。看來是成了。這個空間是意識形成的,裏麵發生的一切當然可以靠意識來改變。現在他們通過啟發小短、間接啟發了意識空間主人小花,讓她意識到,學生們被殺的悲劇,可以通過阻止凶手切電線來杜絕。事實上這件事很可能是小花在現實生活裏早就意識到的。隻不過死亡發生得太快,而這個空間是在她死前的時候,大腦根據她放不下的牽掛無意識形成的,也就不足以完完全全複原那晚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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