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玦被研究所裏的怪物捉走了?”梁斐猜測道。夏玦千方百計讓他們跟他已經進入地下研究所犯險,不可能會在這種時候將他們甩開,這說明夏玦的失蹤並不是他的本意。然而他們剛才距離夏玦也就幾米的距離, 即使周圍一片黑暗,也不該對一個大活人的失蹤毫無所覺。這裏正好位於走廊的轉角位置,轉過彎之後也隻有一條唯一的通道,不存在岔道的問題。難道剛才正好有一隻怪物潛伏在走廊轉角處,在夏玦轉彎的瞬間將他拖走了?梁斐有些不死心的照了照地上那灘液體的正上方,上方是走廊裏的天花板,沒有通風口的出風口,也沒有其他可以著力的地方。“繼續往前走。”狩鴉道。梁斐無奈歎氣,前進的方向隻有一個,隻能繼續向前看能不能找到夏玦了。兩人的前進速度很慢,一是盡量減小腳步聲,以免驚動黑暗中的怪物。二是梁斐想找找地下研究所的地形圖,即使沒有詳細地圖,至少也得了解一下研究所的大致建築麵積。梁斐的運氣不錯,很快就找到了研究所的電梯間。梁斐等人從地麵下來的電梯井,是研究所未完成的電梯設備。而他們此時找到的位置,則是研究所曾經投入使用的電梯設備。地下研究所在被廢棄之後,已經切斷了供電電源,這裏的電梯自然無法使用。梁斐在兩個並排的無障礙電梯旁邊探索了一會兒,找到了一張貼在牆壁上的安全通道示意圖。示意圖簡化了研究所的所有地形,隻畫出了幾條關鍵通道,以及標注了幾個最重要的功能區域,和逃生通道。梁斐將這幅實體圖記在心裏,對研究所的建築構架有了大致印象。“夏玦說第三支特殊病毒在研究所的中心區域,如果他能從怪物手中逃出來,肯定也會直接往研究所中心走。”梁斐道,“我們先去中心區域看看,如果找不到特殊病毒的線索,也沒有遇到夏玦,再想其他的辦法。”狩鴉對此沒有異議,如果實在找不到夏玦和第三支病毒,他還可以把梁斐打暈,再想辦法將自己身上的特殊病毒感染到梁斐身上。梁斐依靠安全通道示意圖上的簡陋標記,在地下研究所裏找到了第一個地標式房間。察覺到梁斐頓住的腳步,狩鴉疑惑道:“怎麽了?”梁斐借著柔和的光線,看著一米之外的大門有些意動。檔案室,存放研究所所有研究資料的地方。“進去看看吧,說不定會有所發現。”狩鴉打消了梁斐的遲疑。按理說夏玦生死不明,他們也麵臨著前路未知的狀況,本來沒有時間去檔案室裏翻閱那些不一定有用的資料。但在獲得狩鴉的支持之後,梁斐很快想通。夏玦要是真的遇上怪物,可能已經骨頭都不剩了,他們早一點還是晚一點去找人都沒有差別。如果在檔案室裏能找到與禁區規則相關的線索,或許他們根本不用深入研究所中心,去麵對一群怪物的威脅。做好決定之後,梁斐不再遲疑,緩緩地將檔案室大門推開一條縫隙。確認門背後沒有怪物存在之後,兩人閃身進入檔案室,順手將門關上。檔案室內是所有研究資料的紙質備份,整個房間宛如大學圖書館,將研究資料分門別類地整理在不同區域。然而不知道研究所在被廢棄之前發生了什麽,整個檔案室內淩亂不堪,宛如台風過境。大量的打印紙被隨意扔在地上,在雪白的紙張上能看到不少淩亂的腳印。靠牆壁的某個檔案存放架子倒在牆壁上,存放的資料盡數掉落在地,雜亂地堆積在一起。梁斐放棄了從這些比垃圾堆還亂的架子上尋找線索,踩著地上的淩亂紙張找到了檔案室深處的保險櫃。厚重的保險櫃櫃門大開,存放在裏麵的重要資料也被隨意扔在地上。梁斐將保險櫃附近的資料收攏,放在桌子上仔細查看,還真找到了一點有用的線索。“或許我們不用槍械,就能擊殺研究所裏的怪物。”梁斐眼睛一亮,將狩鴉拉到身邊。狩鴉還要負責警惕周圍的環境,並不把注意力分散給梁斐手上的資料。梁斐隻能自己看過一遍資料之後,再簡短複述給狩鴉。“普通武器無法擊殺獵食者的原因,是因為獵食者擁有過於強大的自我恢複能力。隻有研究所研製的某種病毒,才能阻止獵食者進行自我修複。”“這種病毒可以在特質營養液中維持休眠狀態,當接觸到人類血液之後,就會被激活。被激活後也隻能在人類血液中生存。”梁斐頓了頓,一臉欣喜地總結道:“我們一開始將槍械的特殊性放大化了,其實隻要在武器上沾上你的血液,就能對獵食者造成傷害!”如果梁斐的猜測正確,他們麵對獵食者時的劣勢就能被完全扭轉!狩鴉也一臉沉思,如果可以避免使用槍械,他就不會在與獵食者對戰後陷入一段時間的虛弱期,也可以更好的保證梁斐的安全。“可以試試。”狩鴉拔出匕首,就想給自己的武器“鍍”一層人血。梁斐一把將他拉住,跑到另外的房間找到一個密封好的注射器,以及一個可以裝血的小袋子。梁斐小心翼翼將血抽出來,再注射到塑料袋子裏,用棉簽將狩鴉手臂上的血孔壓了好一會兒。昏暗的房間裏,狩鴉目光沉沉地看著梁斐,梁斐的注意力都在他的手臂上,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一個針孔而已,和他以前受的傷比起來,幾乎可以完全忽略。梁斐卻將其視作什麽重要的事情,竟然會因為他被針紮了一下而皺眉。狩鴉忽然感到有些茫然,說不出自己心裏是什麽感受。在他麻木又無趣的記憶中,習慣了傷痛與鮮血的他,竟然還是頭一次被人以如此認真的態度對待。這種陌生的感覺他無法描述,卻讓他止不住地想要獲得更多。如果能更多的感受這份陌生的感覺,他再受幾次傷也無所謂。這個想法剛剛冒出來,就因為梁斐的眼神瞬間消散。“還痛嗎?”梁斐的眼中帶著擔憂與自責。他問的其實不是針孔還痛不痛,而是狩鴉是否還在受病毒的折磨。狩鴉搖搖頭,卻並沒給梁斐安慰。梁斐忽然腦袋一低,一頭紮進狩鴉懷裏,閉上眼睛不再說話。昏暗的檔案室陷入了沉默,四處散亂的資料讓這個房間顯得蕭條又混亂,屋外的黑暗中隱匿著未知的危險。檔案室的這一個角落,卻顯得靜謐又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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