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出來的這位把它的特點展現的淋漓盡致,貪食卻又浪費,同時它又永遠不能滿足自己的食欲,永遠都覺得饑餓。所以這裏必然不是它的最後一站,也有可能不是它的第一站。蘇子黎在房內轉了一圈,暫時沒發現什麽線索後,轉身從這裏走了出去。剛出房間沒多久,他就聽見了隱隱約約地,隔著牆壁傳過來的聲音:“哐——哐——”腦海中剛構想過的場景真的在現實中發生,蘇子黎隻是楞了一瞬,便立刻拔腿就跑,朝著聲音的來源地狂奔過去。越近,越可以清晰地聽見那種由掙紮和肉體碰撞產生出的聲音,還有受害者驚恐且短促地呼喊聲。“不……不要……”“求求你……別……”在一聲拔高了的慘叫後,所有聲音就被按下了暫停鍵。蘇子黎已經跑下了一層樓梯,他深吸了一口氣,打量著麵前的場景。狹長幽深的走廊裏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醫院獨有的冷色調燈光照亮地麵。所有的病房房門毫無例外地都被打開著。被血色沾染著的腳印,一行行蜿蜒地延伸出去,在每一個病房門口畫出一個小小的“山峰”。順著腳印向前走,每一間病房裏都躺著一具和樓上那個開膛破腹的男人一樣,死不瞑目的屍體。蘇子黎在腳印停滯的最後一間病房門口停下了腳步,他握緊了手中的鐵棍,靜靜地等待了數秒,裏麵那個獵食者依舊沉迷於進食,對於他的到來絲毫不為所動。他不會覺得是自己的腳步夠輕瞞過了暴食的耳朵,最多隻不過是它懶得理他而已。看來在吃完它手中的食物前,它對其他的獵物毫無興趣。蘇子黎深吸一口氣,轉身走進了那間病房。“餓……”模糊的聲音順著貪婪地吞咽從喉嚨裏擠出來,腹部腫地比懷胎十月還大的女子,正趴在一個男子身上熱情地撕扯著他的內髒。那張臉,竟然還是似曾相識。她是和他這次同期進來的死亡玩家之一,當時在韓杏杏的小密室中被開膛破肚,現在的她反過來將其他npc扯碎並食用。自死亡之後,她的屍體就成為了一個可以被利用的工具。蘇子黎閉上眼睛,再度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他握著鐵棍加速衝了上去,破空聲在耳畔響起,他看到他揮舞著的那根鐵棍被狠狠地砸在女子的後頸上。“哢嚓”一聲,脆弱的頸骨被當成砸斷。女人的腦袋軟趴趴地垂落下來,她的眼睛瞪地老大,眼神第一次落在蘇子黎身上,滿臉都寫著驚訝和好奇。“看什麽?”蘇子黎狠狠地啐了一聲,趁對方還沒反應過來要反抗,拎著鐵棍哐哐就是一頓亂砸。下手狠辣,完全不管受到他攻擊的那方曾經算是他的同伴。“就是同伴才要打你!”“你們以為你們是什麽東西?說拿人身體用就用了,你們問過人主人的同意嗎?”“不問自取是為賊,知道嗎?”“今天我就教教你們這群不懂尊重人的東西,什麽叫禮義廉恥!”“哐哐哐——”撞擊聲有節奏感地連成了一片,在這期間,那位占據了女人身體的暴食試圖反抗,但這一路而來,它吃進肚子裏的東西實在太多,多的拖累了它的身體靈活度。血肉模糊的身體嘶吼了一聲,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堂堂七宗罪暴食被食物揍成這樣,讓它極其沒有麵子。它伸出血淋淋的手抓住了呼嘯而來的鐵棍,隨手一擰,令人牙酸的吱嘎聲響起,鐵製的凳子腿直接變成了碎麻花。同時它嘴巴一張,被咀嚼成肉糜狀的血肉猛地噴了出來,上麵殘留的消化液在空中迅速揮發,絲絲縷縷的血霧彌漫開來,所過之處,即使是堅硬的地磚都被腐蝕出了坑洞。蘇子黎嚇了一跳,一直捏在手中裏的黃符被迅速激發,一道白光附上他的身周。薄薄地一層,卻輕而易舉地屏蔽掉了那層血霧。空氣裏憑空響起了滋滋地腐蝕聲。暴食臉上露出獰笑,在蘇子黎退後的那一瞬間就迅速起身前撲,那雙輕易擰斷鋼鐵的手直奔著蘇子黎的脖子捏去。緊接著,他感覺身體一僵,一隻手捏著一張黃符,直接拍到了他的腦袋上。“定!”一隻手拍符,另一隻手飛快地伸進了自己的背包裏,將深藏在最裏麵的那個圓溜溜的東西給拎了出來,迅速開蓋。隻聽見撕拉一聲,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飄了出來,輕而易舉地就衝散了房間裏的血腥味。蘇子黎迅速掰開暴食的嘴,將自己手裏罐子裏的東西不停地往他嘴裏塞,咽不下去就拎著對方的肩膀晃一晃。正常來說,這種強迫喂食的橋段根本塞不進去多少,但它是暴食。喉嚨眼天生就沒把門的,有東西塞進去多晃兩下,很快就全都吞了下去。“成功!”蘇子黎歡呼一聲,舉著自己的手飛快地把上麵帶著的橡膠手套給摘下來,遠遠地丟到了一旁。然後,他才敢小心翼翼地聞了一下自己的手,還好還好,沒什麽味道。還處於定身期的暴食臉猛地抽動了一下,整個都開始變綠。等過完最後十秒。恢複之後的暴食完全沒有要攻擊蘇子黎的意思,它幹嘔一聲,捧著肚子翻江倒海地吐了起來。很快,地上就布滿了各種散發著奇怪味道的嘔吐。暴食捧著癟下去的肚子癱在地上,氣若遊絲地第一次開口說話:“卑鄙,你竟然……下毒。”“我沒有,”蘇子黎帶著早就準備好的n95級別口罩,甕聲甕氣地反駁道:“我沒有下毒,這玩意真的能吃的。你不是號稱暴食嗎?怎麽連這種普通人能吃的東西都吃不下去?”他幸災樂禍地笑著,滿臉都寫著:“小老弟,你有點菜啊!”小老弟不想說話並閉上了眼睛,飛快地從這具身體裏退出,回到盒子裏去修養生息去了。這玩意能吃?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