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死的人都是沒拿到符紙的?這個想法剛從腦海中冒出,那邊就響起了一聲女人的,尖銳且充滿憤怒的聲音:“你騙我們,這什麽符紙根本沒有用。吳澤輝說的沒錯,你就是想拿我們探路,利用我們來幫你找線索。”說話是那個搶走了符紙的女玩家,她長得很好看,和穆晴的美豔不同,是那種令人很舒服的好看,而且還能說會道,很會做人,不然也不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收攏了其他新人,在穆晴的隊伍裏又結成了一個小小的團體。此時她正對穆晴怒目而視。“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凡哥怎麽可能會死!”“你這個賤人,我要你給凡哥陪葬!”死去的其中一個男人,似乎是她的男朋友,看樣子感情還很親近,所以她整個人陷入了崩潰憤怒的狀態,不僅罵,還一直想撲上去廝打。她的動作被其他玩家給攔住了,但聲音卻沒有,於是整個房間裏就這麽回蕩著她怒罵的聲音。玩家們看著穆晴,眼中複雜又警惕。“如果我想算計你們,有必要吃力不討好的帶著你們?”麵對玩家們的質疑,穆晴嗤笑一聲,毫不在乎,“不管你們信不信,這事和我沒關係。”說完,她蹲下去動作嫻熟地開始翻看屍體。隨著她的動作,和她同隊的玩家們往邊上退了一些,而正相反的是,吳澤輝他們這些老玩家靠了上去,蘇子黎他們也跟在後麵。一退一進,兩個動作將新老玩家涇渭分明地分開。隨即又混合在一起,因為有腦子清楚的新玩家大著膽子跟過來,看他們觀察屍體,尋找周圍有沒有什麽被落下的線索。三位死者並不是聚集在同一個位置。其中兩個靠地比較近,一裏一外,正好位於穆晴布置的睡覺內外圈裏,而另一個幹脆就在他們的對麵,位於其他玩家中間。看來觸發死亡的並不是睡覺位置,而是其他事情。根據三個死者的表情來看,死前他們一定是看見了什麽很恐怖的東西。即使已經死亡,那種極度的驚恐和絕望依舊銘刻在他們的臉上和死死瞪大著的眼裏。臉部腫脹,泛著充滿死氣的青灰色和失血過多的慘白,喉管被割開,血液從裏麵噴湧而出,到現在幾乎已經流盡。傷口的血肉組織都已經呈現出一種死白色。“死因是大出血和窒息,”穆晴做出判斷,“傷口是被什麽很細也很鋒利的東西給割開的,我在傷口附近沒發現反複切割的痕跡,不像是被刀切開的。”說著,她又掰開了其中一個死者的嘴。長長吐出來的舌頭幾乎堵滿了他整個嘴巴,掰開之後,可以看見一排淩亂的牙印深深地印在上麵,仿佛是他在死亡前最後掙紮著想說些什麽。其他就沒有了。除了喉嚨,其他地方一點傷痕都沒有。“等一下,”蘇子黎製止穆晴要把屍體放下去的舉動,“他喉嚨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喉嚨裏能有什麽?穆晴低下頭,毫不猶豫地伸手扒開傷口,最後在靠下的部分扯出了幾根糾纏在一起的黑色頭發。像是抓住了冰山漂浮在海麵上的部分,扯出了這幾根之後,它們的尾端竟然還連著好多縷,越扯越多,最後在地上堆積成了一團。黑色的發絲牽連著粘稠的血液,仿佛是一個古怪可怕的生物一樣,令人背後發寒。“這……”所有人的表情都很難看,大家盯著地上的這一團頭發,喉嚨也像是被這東西給塞住了一樣,一下子一個字都吐不出來。雖然很不想相信,但結合穆晴對於傷口的判斷,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結論浮現出來:他們是被頭發割斷了喉嚨才死去的。“我知道了,”失去男朋友的女玩家臉色慘白,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我知道為什麽是他們了。”“在樓下那個陣法那邊,有很多頭發,那些符紙都是被頭發包著的。是我們把符紙拿出來了,所以那些頭發才要來殺人。”“拿了符紙的人,全都要死。”這話一出,好幾個玩家的臉色都變得非常難看,包括穆晴在內。因為她也拿了符紙,甚至,她是最先取走了一張符紙的人,所以跟著她的其他玩家才會跟著搶奪那些符紙。“也不一定,”蘇子黎點了點其中一位死者,“他不是沒拿符紙嗎?這個死亡條件的觸發應該不隻是符紙,基礎範圍應該是擴大到觸碰過那些頭發,或者說幹脆就是到放符紙的地方去過。在這個基礎範圍之上,他們還做了什麽事,所以才導致了死亡。”“不然你們也拿了符紙,為什麽隻殺了三個人,不幹脆把你們一起殺掉?即使你們人數稍微多一點,但對於他們來說,也是綽綽有餘。”“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他不能一次性殺掉那麽多人?”有人忍不住提出另一個可能。蘇子黎一看,果然是梁山這個問題大王。“不是沒有可能,確實是有一些特殊密室會這麽設置,但是一般來說,密室不會限製殺人數量。”蘇子黎很平靜地說著讓其他玩家背後發涼的話,“如果玩家已經達到了死亡條件,密室沒必要多此一舉,再限製一下數量。”就像上次他經曆的密室一樣,開局,其他玩家滿足了條件,又沒本事逃跑,就全掛掉了。“你們今天下午和他們一起待在一起,最好回憶一下,他們有沒有多做過什麽事情。”狄飛補充道,“如果能夠排除掉死亡條件,我們剩下的人也能更安全一點。”“想不出來。”事關自己的性命,幾個玩家都是絞盡腦汁地去回憶,可是怎麽想都沒想出來死去的人曾經做過什麽異常的事情,明明就都是很正常翻找。其中一個男玩家臉色鐵青地道:“下午我們為了保證安全,一直沒有分散過隊伍,就算是找東西,也是幾個人一起的。他們做過的事,我們差不多都做過。”梁山追問:“就一點異常都沒有嗎?”所有人都搖頭,在他們的記憶裏,真的一點都沒有。連穆晴都沉默著,一句話都沒有說。蘇子黎看了看手機:“現在是淩晨兩點十三,現在這個點也不可能出去。大家繼續休息吧,等明天白天,我們一起去樓下看看,也許現場會有一些遺留的信息。”三個成年男子的血量,幾乎將這房間裏大部分的地麵都染成了紅色,根本就沒地方睡,也沒人會有睡意。大家都是默認去牆邊站著,等待天明。就在快要散場的時候,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響了起來。“我……我之前,在黑暗裏好像看見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