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逐漸逼近的京營將士,陳雲這才看出一些端倪。


    原先京營和禦林軍將士對戰還好,和陳雲的五城兵馬司將士一對比,差距就出來了。


    京營將士,很多護甲武器,竟然都是殘破不堪的。反觀陳雲這邊,因為重新整頓了五城兵馬司,很多武器裝甲也是最新購置的,故而,差距變得非常明顯。


    一邊是裝備精良,兵強馬壯的五城兵馬司。另外一邊是裝備殘破,兵馬羸弱的京營將士。雖說京營將士有八萬,陳雲這邊隻有六萬,但是,一相對比,高下立判。


    陳雲看著京營殘破的護甲,內心也忍不住納悶。好歹是官兵,怎麽裝備破的比山中匪寇還要不如。隻怕京營問題的爆發,絕非偶然。


    果然,京營悍不畏死的第一波步兵衝鋒,在城牆上五城兵馬司弓手的洗禮之下,很多便倒下了,他們護甲殘破,而五城兵馬司的弓箭銳利,很多竟然直接穿透了護甲。


    盡管他們在江舟的指令下,拚命散開隊形,減少被射中的可能性,但是在這波箭雨的衝刷之下,打頭陣的步兵猶如融化的黃油般消失無蹤。


    一瞬間,京營第第一波步兵攻勢宣告失敗。


    這一幕,也震驚了在一邊原本很是輕蔑的王昌。他眼神凝重,內心思索。


    這五城兵馬司如今的實力,已經這麽強了嗎?


    王昌暗暗心驚,但他隨即定下心神。


    這隻是第一波的攻勢罷了。京營人數比南涼王這邊的多。就算是靠著人海戰術,也能夠擊敗陳雲。


    反觀京營那邊,在看見第一波步兵這麽快便敗下陣來,後續的方陣也是有些慌張和害怕。


    江舟眉頭一擰。


    這情況可不太妙。帶兵作戰講究一個士氣,都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無論如何,不能讓這股勁兒泄了!


    江舟沉聲開口。


    “今日打頭陣的兄弟們,活著的恤金五倍,死去的三倍。”


    果然,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隻見剛才還猶豫不決的步兵陣列,眼中爆發出一股歇斯底裏的瘋狂,他們怒吼著往前衝去。


    戰場之上,有人帶頭,那麽士氣便會猶如星星之火般燎原。


    這一次,京營悍不畏死的步兵打頭陣衝了過去,頂著重重箭雨,目標便是攻進城門。


    陳雲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內心有些唏噓。


    為了一點錢財銀兩,這些將士們便可以抗拒內心求生的渴望,悍然赴死,衝向戰場。


    可能在他們內心,在這世道被活活餓死,還不如死在光榮的戰場之上。


    當然,這取決於戰爭的勝負。


    勝了,你便是光榮戰鬥的一員,是烈士,是英雄。


    敗了,那你們是謀逆失敗的反叛者,是垃圾,是渣滓。


    在京營將士悍不畏死的猛衝之下,雙方的距離不斷拉近,最終,兩邊的步兵短兵相接,開始廝殺起來。


    江舟看著前線死傷無數的將士,內心暗歎,抬手一揮,步兵隊進場,陳雲這邊,也是一樣的配置。但京營虧於馬匹,故而騎兵算是非常精貴的兵種,左右也不過五千。


    陳雲這邊錢糧充足,馬匹更是不在話下。


    六萬五城兵馬司中,就有一萬是騎兵。


    雙方接到主將的命令,一聲令下,戰馬嘶吼,衝向敵方陣營開始廝殺。


    酣戰之中,兵部尚書魏清帶著皇帝指給他的一千兵馬到場,他沒有先去找陳雲,而是先站在一邊觀察局勢。


    他看著場上局勢,暗暗心驚。


    五城兵馬司,竟然能壓著京營打?


    這是他沒想到的。


    但此刻戰況,也容不得他不信。這樣下去,陳雲,遲早會贏。


    他內心思索著。盡管他也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下一刻,一個下屬回來複命。


    “他怎麽說?”


    魏清開口詢問下屬。


    他沒有親自去陳雲那邊請命,而是派了個下屬,前去詢問。


    按理說,接到此類軍令,必須本人前去接令。而魏清讓一個手下去,無疑是不給陳雲麵子。因為他拉不下這個臉!


    魏清屬於太子一黨,若是他去向六皇子請命的消息傳出去,他也不用在太子麵前混了。


    那下屬有些害怕,顫聲開口。


    “回大人,王爺原話,說……讓您滾。”


    這下屬說完,立馬跪下,不斷磕頭。


    “魏大人饒命,王爺之命,微臣不敢不從,求魏大人放我一馬。”


    魏清氣的咬牙,他攥緊拳頭,舌頭舔了下剛才被打斷的牙齒,內心一肚火氣發泄不出。


    他狠狠啐了一口,血沫飛出。


    “你下去吧。”


    魏清冷聲開口。


    他看向戰場之中。


    “叫我滾?那可不行,我得幫你,‘抗擊’京營!”


    魏清轉身下令。


    “都跟我上城牆!給王爺加點料。”


    一行人隨著魏清上了城牆。


    …………


    戰場上,在五城兵馬司弓箭的洗禮之下,京營騎兵已經損失大半,雙方的騎兵漸漸交戰在一起。


    陳雲看著戰場之中,冷聲開口。


    “弓箭手,轉攻敵方後部,避免誤傷友軍。”


    隨著陳雲一聲令下,弓箭手的目標調轉,往京營後方而去。


    下一刻,在場眾人卻齊齊變了臉色。


    隻見不知何處而來的一股箭雨,叮叮哐哐落在兩軍騎兵交戰處,雖然射殺了不少京營將士,但五城兵馬司的騎兵損失更為慘重,猝不及防之下,好幾十人被箭雨打落馬下。


    陳雲怒視城牆,隻見魏清帶著一千禦林軍出現在城牆之上。


    “王爺此言差矣。為了消滅京營叛賊,死那麽幾個五城兵馬司將士又何妨?!為了守住京城,當然要無所不用其極。”


    “王爺還是太過於優柔寡斷。”


    魏清冷笑,看著陳雲,轉身開口。


    “給我放箭!”


    話音剛落,又是一波箭雨落下,好在這次將士們有注意後方而來的弓箭,倒是沒什麽傷亡。


    陳雲冷聲開口。


    “戚繼宗,帶五百兄弟,把那狗賊給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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